“不用客气。”


    陆离笑着摆手，语气相当轻松。


    “我们正好要去望舒客栈休息，你身体还虚弱，不如一起过去。”


    “顺便让客栈准备点吃的。”


    魈轻轻点头，眼底的感激几乎要溢出来。


    千百年来，他早已习惯了独自躲在无人的角落，承受业障啃噬灵魂的痛苦。


    也习惯了在每次战斗后，独自舔舐伤口、压制失控的边缘。


    但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能如此轻易地驱散缠绕他千年的业障，还愿意为他多费心思。


    这份恩情。


    魈默默记在了心底。


    一路上，三人都没再多言，却各有各的心思。


    魈走在最外侧，目光偶尔会悄悄落在丝柯克身上。


    魈记得三年前在荻花洲遇到陆离时。


    陆离还是独自一人。


    如今身边多了位气质清冷的白发女剑士，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时，气氛格外和谐。


    魈暗自琢磨。


    丝柯克十有八九是陆离正在追求的人吧？


    不然怎会特意带着一起旅行，连休息都要同行。


    丝柯克则走在陆离右侧。


    指尖无意识地摸着空间戒指，里面装着《斗破提瓦特》第二部的手稿。


    一想到待会儿到了客栈，就能躺在柔软的床上，借着灯光继续看迪卢克在星际间的冒险。


    丝柯克便相当喜悦。


    连脚步都比刚才轻快了些，心里满是对睡前读轻小说的期待。


    陆离的脑子里，则盘算明天的计划。


    到了璃月港，得买下两三间相邻的商铺，一间用来印刷《斗破提瓦特》第二部，一间用来做售卖点。


    剩下的一间还能雇人装订书籍。


    有着第一部打基础，等第二部一发售，必然是大卖。


    三人各怀心思，脚下的路却走得飞快。


    没过多久。


    视野里便出现了望舒客栈的轮廓。


    木质的楼阁建在岩柱上，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在夜色中亮着暖黄的光，远远望去，像悬在半空中的温暖驿站。


    刚走到客栈门口，守在前台的老板菲尔戈黛特就迎了上来。


    一眼就看到了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魈，连忙上前两步。


    语气里满是关切，“大圣？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又和魔物缠斗了？”


    菲尔戈黛特在望舒客栈待了多年。


    很少见过魈这样回来，看样子今天又是与魔物大战了一场。


    魈常年被痛苦折磨，每次来都带着一身疲惫，却从不多言，所以每次都会特意给他留一间安静的上房，再准备些温热的食物。


    魈感受到菲尔戈黛关切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声音还有些沙哑，“没事，给我们准备些食物吧，账算我身上。”


    魈不想多提业障的事，也习惯了把痛苦藏在心里。


    菲尔戈黛特点点头，目光转向陆离和丝柯克时，忽然愣了一下。


    刚见面，她便觉得陆离有些眼熟。


    仔细回想了片刻，才记起三年前，有个和陆离眉眼相似的少年曾来客栈待一晚。


    只是那时的少年看起来年纪更小些，也没如今这般沉稳。


    更让她好奇的是，魈向来对人疏离，可刚才看陆离的眼神，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尊敬，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好嘞！三位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菲尔戈黛特没多问，转身快步走向后厨。


    特意叮嘱多做些温热滋补的菜，再煮一锅莲子羹，给魈补补身子，还不忘单独加一份魈最常点的杏仁豆腐。


    没过多久，饭菜就被端上了餐桌。


    琉璃袋炒肉、香嫩的烤禽肉、清炒的琉璃百合，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莲子羹。


    最后端上来的是三份杏仁豆腐，奶白色的豆腐上撒着细碎的糖霜，香气清甜。


    “快尝尝，都是璃月的特色菜，莲子羹还能补补气血。”


    菲尔戈黛特笑着把莲子羹推到魈面前。


    陆离和丝柯克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琉璃袋炒肉。


    肉质鲜嫩，带着琉璃袋特有的清香，味道比蒙德的烤肉多了几分细腻。


    丝柯克吃得很安静，偶尔会夹一筷子清炒琉璃百合，眼底带着几分满意。


    魈端起莲子羹，小口喝着。


    温热的羹汤滑进胃里，像是带着一股暖意，慢慢扩散到四肢百骸。


    又舀了一勺杏仁豆腐，清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驱散了刚才战斗后的疲惫。


    没多说什么，却慢慢把碗里的饭菜都吃了个干净。


    吃完饭。


    几人在小厅里闲聊了几句。


    菲尔戈黛特偶尔会提起璃月港最近的热闹事。


    说最近来了不少外地商人，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逐月节做准备。


    魈话不多。


    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听着，偶尔被问到才会简单回应两句，目光却总在陆离和丝柯克之间悄悄打转。


    经过魈观察，他感觉陆离和丝柯克的感情很深厚。


    聊了约莫一刻钟，陆离起身对魈说道：“再给你施一次清心咒，彻底把残留的业障清干净，你也好安心休息。”


    魈点头答应并感谢。


    闭上双眼。


    陆离指尖凝聚灵力，温和的金色光点再次包裹住魈的身体，像流水般渗入他的经脉。


    这一次。


    直接把魈体内最深处、缠绕了千年的最后一丝业障也被彻底净化消散。


    等光点散去，再看魈时，脸上已多了几分健康的血色。


    不再是之前的苍白憔悴，眼底的疲惫淡了大半，连呼吸都变得平稳有力。


    周身那种压抑的气息也消失无踪。


    “多谢您。”


    魈对着陆离郑重颔首，语气里的感激比刚才更浓。


    千年业障一朝消散，这种轻松的感觉，魈已经记不清上次体会是何时了。


    “不用客气，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能彻底恢复。”


    陆离笑着摆手，转头对菲尔戈黛特说，“老板，我们需要两间房。”


    话音刚落。


    一旁的魈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趁着陆离不注意，用眼神悄悄示意菲尔戈黛特，还伸出手指，偷偷比了个一的手势。


    那模样，像是生怕被人发现似得。


    菲尔戈黛特何等精明，立刻心领神会，脸上露出几分歉意。


    对着陆离无奈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客人，最近外地来的商人太多了，客栈的客房早就住满了，现在就只剩最后一间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