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Gameday8 风起

作品:《被迫开挂的暴君她一统天下

    “陛下……”


    春和握住她的手,试图将暖意传递到元昭身上。


    “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外头的饭菜还是不干净,咱们回宫看看太医?”


    “我没事。”


    元昭拍拍她手背,挽着人钻进马车。


    “常福,去玲珑阁。”


    今日大朝会之前,世家还想用平民替死来偷梁换柱。


    为了保证他们的计划不败露,甚至不惜拿出一个人头十万两黄金的贿赂拉拢曲连声这个“皇帝党”。


    若非现在这张龙椅上坐的是元昭,他们的计划说不定就成了。


    可惜,偏偏撞上她。


    从刚开始他们偷偷摸摸商议怎么才能逃得一命时,元昭就已经“在线观看”了。


    生死面前难免自乱阵脚,曲连声就是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性命攸关,自然不敢有分毫怠慢。


    急急把救命钱送来。


    可他们怎么能料到,曲连声在大朝会上状似为他们开脱的奏折,写的却是这些贿金存放的地方,和送了贿金的世家名单。


    元昭盯着窗外缓缓后退的建筑。


    能在一夜之间拿出十万两黄金的世家不多。


    可他们既然抬手就能拿出十万两黄金,铜锁府库里,必然就还有百万两、千万两。


    百年世家,多少代人趴在这片土地敲骨吸髓积攒下来的财富。


    如今,正该是“一鲸落”,万物生。


    ……


    青帷马车停在小门边。


    几人动作迅速地钻进阁楼。


    路惊弦一马当先,出手直接劈开箱锁,剑尖顶着箱盖一挑!


    “咚。”


    堆成小山似的金元宝被震落,咕噜噜滚到元昭脚边。


    路惊弦黑着一张脸,转身利落地把这些箱子统统挑开。


    满当当的真金白银,照得徒壁空屋都华光熠熠。


    泼天富贵,直逼国库。


    不,应该说,祀元王朝的国库都拿不出这么多钱!


    “常福。”


    元昭忽然开口轻唤。


    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人连忙叩身。


    “主子,常福在。”


    “从禁军中挑一队健壮的,朕许你特权,再找几个机灵的内侍,速速筹粮,押往青州、苏州。”


    “路上轻骑快马,务必在十日内赶到。凡有阻碍筹粮赈灾的,你们可以先斩后奏,不拘官秩。”


    “此地钱财随你们取用,但要尽量从大户富商中收购,不许走漏风声,每一笔交易都给朕记清楚。”


    “只要能活着回来,金銮殿上,朕给你留一个位置。”


    “这差事,你接是不接?”


    从来垂头躬腰不敢直视的人,猛地抬头,差点闪着脖子。


    “主子……”


    元昭静静地看着他。


    “奴才领命!”


    伸手把人从地上拽起来,她的声音仍旧是轻飘飘的。


    “朕等着你回来。”


    窗外的雨渐渐大起来,给天地都蒙上一层雨滴做的珠帘。


    一行人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


    扶着车门,元昭转身望着这座寂静的小阁楼。


    绣户轩窗之后,似有人影一闪而过。


    她面色微冷。


    “去报国寺。”


    太少了。


    能用的人手实在太少。


    原本这一趟赈灾应该派正式的武将前去。


    南方豪强林立,万一撞上哪个心黑的,就算是钦差也不一定能回得来。


    她点开系统面板,专门在常福身上做好标记。


    灰蒙蒙的图像里,代表着本阵营的标记小绿点越来越远。


    元昭面色冷凝。


    她需要人手。


    不拘身性,不拘敌我。


    不拘尊卑。


    ……


    “哗啦啦”的雨声敲在黛青色屋檐。


    偶有惊鸟振翅高飞,整幅翠色山林漾起波澜,随着风摇曳。


    清透珠帘簌簌垂落,撞进薄瓷泥胎的怀抱,“叮叮咚咚”欢快地响成一片,古韵悠然。


    这片天地久无生人踏足,仿佛远离红尘,俗世不扰。


    可万籁俱静之下。


    却有一点橘红明火,烈烈飘摇。


    “咕嘟嘟……”


    沸腾的泉水被端起,连缀着注入灰扑扑的瓷碗,萎靡茶叶被裹挟着浮动,渐渐散发出清冽香气。


    纤纤素手探至身前。


    “陛下,请用茶。”


    盯着眼前翠绿一汪茶水,元昭无意识地皱皱鼻子。


    认命地捧起茶盏轻呷。


    瓷盏一点点,一点点倾斜,终究还是沾到了水迹。


    噫!


    苦得她舌头发麻。


    “陛下不爱喝茶。”


    坐在她对面的素衣美人垂眸轻笑。


    “陛下厌茶,一如妾厌宫廷。”


    她面上的笑倏忽冷下来。


    “妾身不愿回宫,陛下还是请回吧。”


    元昭手上动作一顿。


    抬眼盯了她几息。


    干脆扬手。


    “啪。”


    豪气干云地把空盏放回原处。


    皱着脸,“咕嘟”一大口咽下嘴里的苦水。


    潜意识里还伸手跟人家拜拜,起身,毫不留恋地往外走。


    她身后的素衣美人嘴角笑瞬间僵住。


    欸?


    哎哎哎?


    不是,书里不是这么写的!


    说好的三顾茅庐,程门立雪,张良捡鞋呢?


    你怎么转身就走,欸,别走!


    元昭已经一口气冲出禅房,疾步走到路惊弦面前,抬手直接掀开他手里的食盒盖子,捏着甜糕就往嘴里塞。


    “陛下,慢点,慢点,小心噎着。”


    春和心疼地递水。


    连着两三块点心带走嘴里的苦味,元昭抱着水壶猛灌一口。


    这才缓过一口气。


    我嘞个绝品苦茶!


    怎么能有茶叶比中药汤还苦!


    真的假的,这就是顶尖茶叶的威力?


    禅房木门“吱呀”一声响。


    素衣美人蹙眉扶在门边,“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真被她的积年旧茶给吃坏了?


    她心里直打鼓。


    说实话,要不是小皇帝忽然上门,她自己也不会碰这些茶叶的,最多取一撮下锅煮蛋。


    那不是想着她身份尊贵,不愿露怯嘛。


    不能真吃坏了吧?


    接过春和递来的锦帕抹嘴擦手。


    元昭深吸一口气。


    “朕无事。”


    她看向门边的人。


    “太妃娘娘或许误解了朕的意思。”


    “朕来此请诸位出山,不是为了将你们接回后宫。”


    “而是要你们坐镇前朝。”


    “先帝驾崩后,世家为夺储制造宫变,互相厮杀,元气大伤。如今又被朕以‘赎死’刑策重击要害,如今祀元王朝缺位泰半,朝廷左右支拙,急需援手。”


    “下山,入朝。”


    “朕不是先帝,给不了你们宠爱。”


    “但朕可以给你们权力。”


    “和你们的父兄、叔伯一般无二的,被你们亲自握在手里的权力。”


    “世家获罪,逃得一命已是侥幸,罪孽之身想要官复原职,他们余生无望。”


    “但你们可以。”


    “三公九卿,侯爵贵胄,甚至勒马封疆,不过探手取之。”


    “后宫本就与前朝息息相关,如今不过是彻底扯掉了那层原本就不需要的遮羞布。”


    “争权夺利,取而代之。这些事情对你们来说并不陌生。”


    “难道你们生在家宅,浸淫后宫的那些岁月里,就没有想过,如果是你来做出这些关系一家一国的命运之策,世事会如何?”


    “朕也是女子。”


    “百代江山,千秋基业,不会因为朕而崩亡。”


    “诸位又何妨一试?”


    元昭站在雨中。


    灰蒙蒙的天幕笼罩着四方大地。


    山峦清寂,林鸟悠悠。


    她就那样静静站在那里。


    明明是一身孱弱苍白的皮相。


    明明是一袭简素无华的衣袍。


    寡淡的快要与这漫山遍野的雨融为一体。


    可她站在那里。


    仿佛有熠熠金光冲天而起,直上九霄!


    淡淡龙影徘徊萦绕。


    狰狞巨兽,只向她俯首。


    不过无兵无从,无剑无玺的童子!


    她们的手缓缓收紧。


    她坐上了龙椅。


    她真的坐上了龙椅。


    那她们呢?


    她们何妨一试!


    有素衣身影缓缓自雨幕中踏来。


    看不清面孔的窈窕身影们聚集着,围在她身边,俯首而跪。


    "赵氏青君。"


    “虞氏烜秋。”


    “孟氏缘瑶。”


    “江氏梦春。”


    “林氏慕娥。”


    “李氏云裳。”


    “先帝之旧媪,门阀之弃子,昏昏萎靡于荒寺,幽幽伴之以青灯。残生无望,自堕于暝渊。红尘无挂,自绝于昔日。今蒙圣人妄重,躬身亲至,请于屏山。余愿肝脑涂地,为君效死!”


    “卑臣,叩见吾主!”


    ……


    “咔嚓!”


    惊雷照彻,夜如白昼。


    “噼噼啪啪”冰块砸在帐篷上的声音吵得人睡不着觉。


    大胡子壮汉一脚踢开身边的女人,粗声粗气地开口:


    “去,把格尔图屠叫来!”


    女人胡乱套上衣服,小心掀开一角门帘。


    片刻,有一道魁梧身影踏进帐篷。


    “汗,您唤我?”


    “旧格尔齐的天气越来越恼人!”


    “乌桑陛下交代,要我们刺探元朝的新帝。”


    “献礼使臣到什么地方了?”


    “使臣队伍已经出发三天了,应该已经进入元朝境内。”


    “那些元朝的走狗会不会诓我们?”


    “不,他们急需黄金救命,男人都被关在死牢里,家里只剩下妇孺,他们不敢。”


    “就算他们真的没有说实话。”


    “一个男人都被关在死牢里的国家,旧格尔齐的勇士摧毁他们,就像老鹰抓兔子一样简单。狼群是不会在意羊的脑袋里有什么阴谋的。”


    “你说得对。格根塔娜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她还是病恹恹的。汗,我们担心,如果在王子回来之前他的母亲就病死了……”


    “那就瞒着他!”


    大胡子壮汉不耐烦地挥挥手。


    “这个女人已经病了这么多年,长生天也不愿意收下她。天山上的草药那么珍贵,不必浪费在她身上。”


    “让人看着给她喂点羊奶就好了。”


    “是。”


    “你确定乌桑陛下给的秘药,那狼崽子吃下去了吗?”


    “汗,我亲眼看着他喝光了那杯毒酒。这已经是您问的第三遍了。”


    “好吧,好吧……滚回去睡你的大觉。这见鬼的天气,真叫人烦得慌。”


    “不要为这些无法改变的事情生气,汗。”


    “只要我们的计划成功,元朝北疆马上就会成为我们的土地,到时候,您梦里都会笑醒。”


    “哈哈!滚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