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修来啦，扭扭在院子里和他舅舅玩呢。来，吃个橘子。”赵秀云见蒋修来了，很是惊喜，在围裙上蹭了蹭水渍，取了橘子给他。


    蒋修接过橘子：“谢谢赵奶奶。”原来是家里来了客人，这样说，扭扭倒也不算失约。


    “去院子里一起玩吧，今天中午就在这吃饭吧？待会我把丽霞也叫上。”赵秀云摆摆手示意蒋修也去院子里玩。


    “好，赵奶奶，待会我回去说吧。”蒋修拿着橘子没吃。


    他快走几步进到院子，江世杰正半抱着妞妞学小自行车。


    这小自行车后轮两侧加装了辅助轮，上手速度很快。


    蒋修站了一会，观察到，扭扭很亲近这个舅舅。


    扭扭向后仰靠在江世杰怀里，完全将重心放到身后人身上。江世杰嘴上笑骂着“小懒胚”“磨人精”，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舅舅好呀，宝宝也好。”使唤舅舅心满意足的扭扭眯着眼睛唱儿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哥哥！”


    扭扭歪着身子就要下车，被江世杰眼疾手快扶住，在屁股上拍了一下放他下地。


    扭扭张着手扑到蒋修怀里，蒋修暗暗使劲才不至于被一头撞倒在地。


    “宝宝早上好。”蒋修对扭扭的热情举动有些惊喜，等站稳后抬头喊了声：“扭扭舅舅。”


    “你好啊，扭扭哥哥～”江世杰调笑着开口，一句话说得蒋修脸通红。


    “扭扭哥哥。”扭扭也嘻嘻学着开口，蒋修的耳朵至脖颈也红了一片。


    扭扭踮起脚伸长手要去摸蒋修的脸，“哥哥生病吗？”，昨天他亲了哥哥以后哥哥的脸也红红的，像红苹果。


    “我没有生病，宝宝不用担心，我很健康。”蒋修确认扭扭站稳，松开了揽着扭扭的手。


    在蒋修的协助下，扭扭很快就能独立把车骑出一段距离。骑了一会儿就发现自己蹬踏板实在累，不如有人推着速度快更舒服，索性停下由人推着。


    江世杰任劳任怨推着自行车绕了院子一圈又一圈，蒋修跟着转悠，剥了橘子一瓣瓣喂给了扭扭。


    不愧是扭扭，土皇帝也做得像模像样。


    江世杰的慈父心终于在一圈复一圈中消磨殆尽，一屁股坐到台阶上，任扭扭怎么撒娇都不为所动。


    蒋修接替了工作，热出一脑门汗。“小修是吧，别惯着他，扭扭玩一阵就腻了。”江世杰于心不忍喊住蒋修。


    “没事，我不累，宝宝喜欢就好。”蒋修脚步都没停。江世杰乐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倒是管不着。


    蒋修的力气不小，还是累得满背出汗。


    对比自己和江世杰的手臂粗细，蒋修浓黑的眉毛拧起。心想，如果他长得比宝宝的舅舅还高，肩膀更宽，腿更长，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容易累了？


    他比宝宝大了三岁，年龄上就是大了一倍。单从体型和体力上来说，他确实远远超出扭扭。但比起成人，他能做到的事还是太少了。


    快点长大吧，他想更高更壮，也更成熟。


    “赵奶奶早上好，我来找妞妞。”是余洪的声音。


    “江舅舅，你来了。”余洪和江世杰见过很多面，彼此间很熟捻。


    江世杰拍了拍余洪的背，“长高了啊小洪。”


    “真的啊？”余洪摸摸头嘿嘿傻笑。被江世杰一章呼在后脑勺，“别这么笑，又黑又傻的跟二愣子似的。”


    余洪捂着脑袋哎呦哎呦倒退两步，跟变戏法似的从手里变出一兜子牛奶枣来。


    “妞妞你看，这是什么！”


    余洪一大早就陪着余母去镇上理发，回来时特地用攒了好久的零用钱精挑细选了这一兜子，一个都没给自己留，全带来了。


    余母想尝一个，被余洪眼疾手快抢回，边往外跑边塞进袋子，气得余母在后头撵，让他别回家吃饭了。


    “扭扭刚吃了橘子，待会还要吃午饭，吃了这个该吃不下了。”蒋修淡淡地说。


    听得此话，扭扭急切下车的动作也放缓了些，是午饭吃得多还是吃枣吃得满足他还是分得清的。


    “不急着吃，反正这一兜子都是给扭扭的，扭扭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等扭扭下午饿了再吃也来得及。”余洪抱臂学着蒋修的语气慢悠悠地说。


    扭扭拍着手，自动过滤了俩人针锋相对的阴阳怪气，噔噔噔跑上前把袋子接住。


    “哎呀，扭扭，宝宝，舅舅给扭扭搬了小自行车来还陪着宝宝玩了那么久。现在舅舅觉得好渴啊，想吃一个扭扭的枣子，扭扭给不给啊。”江世杰最擅长耍无赖，手肘半撑着台阶，伪作一副虚弱样向扭扭讨食。


    一家人都知道扭扭这护食的性格，就爱这么逗他。扭扭被逗了也不像其他孩子似的嘶吼尖叫，只是死死抱着不肯撒手。


    扭扭周岁宴上，抓周道具四散而来，扭扭硬是一个个都摸了个遍。手上抓着，怀里抱着，拿不下的就用腿压着。


    有人刻意拿走他怀里的物件，扭扭也不嚎，只是委屈巴巴地盯着人。嘴巴伤心得下撇，眼睛雾蒙蒙的，小鼻子都难过得一抽一抽。


    目前还没人能真正抵御这一套攻势，纷纷败下阵来。只有江世杰越战越勇，回回有机会回回逗弄。


    扭扭抱着袋子，先看看饱满多汁的牛奶枣，再看看英俊潇洒的好舅舅。匆匆转身跑进了厨房。


    “奶奶放起来，宝宝喝水。”


    没过多久，扭扭边端着水小步慢挪地走出来，江世杰怕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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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稳，迎上前接了水杯。


    “舅舅喝水～”真诚的笑容在扭扭脸上绽放开，小米牙都清晰可见。


    “……”


    最终这餐午饭由赵秀云、姜父、江世杰、扭扭、余洪、蒋修共同享用。关丽霞推拒自己想吃清淡些，赵秀云也不勉强。


    赵秀云被江世杰哄得开怀大笑，眼角的细纹都弥散着笑意。姜父是个不懂浪漫且老实本分的，为人木讷，大多时间都是赵秀云说他听着。


    姜田生单手端着酒碗，慢慢啜了口酒。


    蒋修和余洪分坐扭扭两侧，憋着口气儿争着给扭扭夹菜。扭扭用眼神点点河虾，余洪就自觉洗了手剥壳。


    蒋修不甘示弱，抽了新筷新碗，小块小块地挑鱼刺，筛足三遍才放到扭扭碗里。


    扭扭吃得头也不抬，只差有人把饭喂到嘴边。


    “你瞧瞧，这三兄弟关系可好吧？其实小修刚和扭扭认识没几天呢，像我和丽霞一样，一见如故！”


    江世杰回神，“这亲姐弟都不见得这么好呢，我和我姐一见面就想打架，吃菜都靠抢。”


    赵秀云乐得筷子都抖，“你和小椿都是好孩子，哪有兄弟姐妹不打架呀，过日子过好过得开心了才重要。这饭不抢还不香呢。扭扭，你说呢。”


    被叫到名字抬头的扭扭嘴上还沾着饭粒，茫然开口：“饭香呀。”


    一桌的人都笑了。


    吃过饭，江世杰便要走了，“扭扭，怎么不出来跟舅舅说再见呢？舅舅走了，真的要走了！”


    门口这几步路被江世杰走得宛如长征，边走边往身后瞥，见那小身影迟迟未来，大声叹气，“小没良心的，有了哥哥忘了舅舅。”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江世杰故作铁石心肠不转身，脚步却放得慢悠悠衣角被拉了拉才转身低头。


    将扭扭单手抱在臂弯，江世杰装作伤心地开口：“还以为扭扭不要舅舅了呢，舅舅伤心地快要生病了。”


    “舅舅不生病。”扭扭蹬蹬腿以表自己的强烈意愿。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东西来，一个大而饱满的牛奶枣，一对连着枝的橘子和一块扭扭最爱的坚果巧克力。


    扭扭珍重地拉过江世杰的手，将东西放到他掌心。这些占满了扭扭两个手掌的东西到江世杰手里堪堪占了一只手。


    看起来有些少，扭扭心虚地在江世杰脸上留下轻轻一吻，“舅舅下次来看宝宝。”


    热泪盈眶的江世杰当着众人的面狂亲数十口扭扭的小脸蛋，把宝贝拥在胸口，说：“如果你是舅舅的宝贝就好了。”


    将小脑袋挣出江世杰臂弯，扭扭歪着头不解地说：“宝宝是大家的宝宝呀？”


    “对，扭扭是我们所有人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