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上掉下个小皇子5

作品:《死遁后男主黑化成反派了

    皇宫·御书房


    檀香缭绕,朱笔批红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萧瑾瑜跪在龙案前,脊背挺得笔直,声音沉静:“父皇,儿臣自愿退出皇位之争,想去江南游历。”


    皇帝执笔的手一顿,鹰目微眯,审视着他:“为何突然做此决定?”


    “儿臣资质平庸,不堪大任。”


    萧瑾瑜额头触地,声音不卑不亢,“这些年,儿臣只觉宫廷倾轧,身心俱疲,不如做个闲散人,游山玩水,了此余生。”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仿佛已经厌倦了朝堂的尔虞我诈。


    皇帝盯着他看了许久,朱笔在奏折上洇开一团红痕,终于缓缓道:“准了。”


    萧瑾瑜的存在对皇帝来说就是污点,一看见他就能想起他那卑贱的母亲。


    下人的儿子果然不堪大任。


    萧瑾瑜叩首谢恩,起身时,余光瞥见屏风后一抹暗影——是三皇子萧景恒的心腹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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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花楼·雅间


    雕花窗棂外,暮色渐沉。


    三皇子萧景恒晃着琉璃酒杯,琥珀色的酒液映出他似笑非笑的脸:“五弟,你猜今日老九去见了父皇,说了什么?”


    五皇子萧景瑞冷笑一声,指尖摩挲着杯沿:“总不会是去请安吧?”


    萧景恒轻笑,指尖往楼下一指:“他自愿放弃皇子之位,要去江南做个闲云野鹤。”


    萧景瑞顺着他的指向望去——楼下琴台上,季凛一袭白衣,指尖轻拨琴弦,清冷如谪仙。


    “为了一个琴师?”萧景瑞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阴毒,“倒是个痴情种。”


    萧景恒抿了口酒,意味深长:“痴情之人,最易拿捏。”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嘲笑萧瑾瑜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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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午后,老板娘拦住收拾琴具的季凛,压低声音道:“季凛,李公子特意包了厢房,说请你单独弹一曲,算是赔罪。”


    季凛蹙眉:“我明日就辞工了……”


    老板娘叹气,哄着他说:“哎呦,好歹是刑部侍郎的公子,得罪不起。你就当是最后一次,弹完这曲,明日我绝不拦你。”


    季凛心软答应了。


    厢房内,李文迟一反常态,恭敬地奉上一盏茶:“季公子,上次醉酒唐突,实在惭愧,今日特来赔罪。”


    茶香氤氲,季凛迟疑片刻,还是浅尝了一口。


    琴音刚起,他便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李文迟笑容渐渐扭曲,声音忽远忽近:“小美人,这次看你怎么逃……”


    “你……下药?”季凛踉跄起身,却被李文迟一把推倒在榻上。


    “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李文迟狞笑着扯开他的衣襟。


    季凛挣扎间,指尖触到枕下冰凉的硬物——一把裁衣的剪刀!


    “噗嗤——”


    剪刀刺入血肉的闷响,温热的血溅了满手。


    李文迟瞪大眼,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缓缓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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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黄昏


    季凛浑身发抖地撞开院门,脸色惨白如纸。


    萧瑾瑜正在收拾行装,见他回来,眉眼舒展:“怎么这么早就——”


    “走!”季凛嘶吼着打断他,声音颤抖,“立刻走!永远别再回来!”


    萧瑾瑜愣住:“发生什么事了?”


    季凛死死咬着唇,突然冷笑一声:“我玩腻了。”


    “……什么?”萧瑾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你以为我真要跟你私奔?”季凛扯下腰间的玉佩——永安侯府的定礼金镶玉牌,狠狠砸在地上,


    “看看这个!永安侯府给的聘礼,比你那破玉佩值钱多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狠绝,仿佛在割裂自己的心。


    萧瑾瑜的脸色瞬间惨白,指尖颤抖着掏出怀中的鸳鸯绣帕:“那这个呢?也是假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寻找最后一丝希望。


    “一块破布罢了!”季凛夺过绣帕,“刺啦”一声撕成两半。


    “滚!我新相好马上就到,别碍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他猛地将萧瑾瑜推出门外,“砰”地锁上院门。


    门外,碎帕如雪片飘落。


    萧瑾瑜站在原地,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浑然不觉。


    他的眼神空洞,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


    萧瑾瑜走后没多久。


    老板娘带着衙役破门而入时,季凛正安静地坐着,手中握着那把染血的剪刀。


    “官爷,就是这个人。”


    老板娘尖声指认,“我亲眼所见!就是他杀了李公子,那把剪刀就是证据。”


    衙役上前,镣铐“咔嚓”锁住季凛的手腕。


    他被推搡着走出院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萧瑾瑜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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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了,自从那日在永安侯府听到季凛绝情的话语,他便将自己锁在房中,砸碎了所有能砸的东西,最后瘫坐在满地狼藉中,抱着酒坛灌了整整两天两夜。


    “阿瑜,别喝了。”


    醉眼朦胧中,他仿佛看见季凛站在门口,眉目如画,唇角含着那抹他熟悉的温柔笑意。


    萧瑾瑜踉跄着扑过去,手指穿透了虚幻的身影,只抓住一缕飘散的月光。


    “季凛……”他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泪水混着酒气砸在地上,“为什么……”


    第三日清晨,一缕阳光刺入萧瑾瑜肿胀的眼睑。


    他猛地坐起,宿醉的头疼如千万根钢针扎入脑髓,却压不住心头那个疯狂生长的念头——他要见季凛。


    哪怕那人说了再绝情的话,哪怕他真的攀上了永安侯府的高枝……


    萧瑾瑜还是想见他,想亲口问清楚,想再看一眼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睛。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门,连外袍都未及披上,直奔季凛的小院。


    秋风卷着落叶在他脚边打转,一如他纷乱的心绪。


    院门大开,萧瑾瑜的心陡然一沉。


    “季凛?”他的声音在晨风中发抖,推开虚掩的屋门。


    屋内空无一人。


    琴案上积了薄灰,茶盏倒扣着,床榻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萧瑾瑜的手指抚过琴弦,一声沉闷的嗡鸣在空荡的屋内回荡。


    “这位公子,您找季琴师啊?”


    隔壁的大娘探头出来,手里还拎着菜篮。


    萧瑾瑜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眼中燃着希冀的火苗:“大娘可知季凛去了何处?”


    “哎哟,”大娘面露难色,“他昨儿个被官兵抓走啦!说是……说是杀了什么大官的儿子……”


    萧瑾瑜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耳边嗡嗡作响,大娘后面的话都成了遥远的回声。


    他转身就跑,腰间玉佩撞在门框上,裂开一道细纹。


    衙门前的鸣冤鼓被他擂得震天响。


    知县慌慌张张跑出来,一见是九皇子,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九、九殿下,那季凛确实关在牢里,可今早送饭时发现……”


    知县额头抵地,声音越来越小,“人已经没气儿了……”


    萧瑾瑜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提离地面:“你再说一遍?”


    知县吓得面如土色,“尸首已经扔去乱葬岗了……”


    萧瑾瑜松开手,知县如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


    他转身时,腰间玉佩终于承受不住,“啪”地碎成两半。


    乱葬岗上,腐臭的气味浓得化不开。


    乌鸦立在枯树枝头,血红的眼睛盯着这个闯入者。


    萧瑾瑜一具一具地翻找,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和血污,华贵的锦袍被尸水浸透也浑然不觉。


    “季凛……季凛……”


    他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仿佛这样就能唤回那个温润如玉的人。


    当掀开第三十七具尸体时,萧瑾瑜的动作突然凝固。


    那具尸体被压在最底层,单薄得像一片枯叶,嘴角残留着已经干涸的黑血,显然是中毒而亡。


    即使面容青紫,萧瑾瑜也能一眼认出——那是他的季凛。


    “季凛……”


    萧瑾瑜颤抖着将他抱出来,用袖子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污渍。


    尸体的冰冷透过衣料刺入骨髓,他却将人搂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用自己的体温暖热这具已经僵硬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