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团建后，云乔没有再见到言渊。


    他没有再去隔壁的苏迪。


    倒是苏牧来了公司一次，是来找卢勇的。


    两个人聊完从办公室里出来，经过云乔的工位，苏牧还特地给云乔打了个招呼。


    “云乔今天怎么没戴戒指？”


    云乔心知他是故意调侃。


    “苏总开玩笑了。”


    苏牧见云乔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不自在。


    而言渊自从上次聚餐后，完全换了一个人，像是被拔了毛的斗鸡一般。


    苏牧忍不住在心里唏嘘。


    他在国外的时候，就认识言渊了。


    太了解他的心性了，是那种非常坚韧，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屈不挠，一心向上攀爬的人。


    他也知道一些言渊的出身，农村出来的孩子，走到这一步，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可他在得知云乔结婚后，整个人的心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这几天拼拼凑凑，言渊连打听带猜，也能拼出二人的感情历程。


    大学同学，青春年华，郎才女貌，爱得难舍难分。


    临毕业前，男人得到一个好机会，女人阻拦，男人不愿意放弃机会，最终以分手收场。


    男人以为女人不过是生气时脱口而出，等到气消了，他也功成名就了，到时候再回来求复合。


    只要自己态度够诚恳，肯定能获得谅解。


    没想到女人在他离开后，就跟别人结婚了。


    彻底分道扬镳。


    悔恨吗？


    自然是有的。


    可那又如何，覆水难收。


    苏牧见云乔笑意盈盈，完全不当回事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


    心里为言渊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苏牧离开，云乔继续忙工作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柳玲到底掩饰不住好奇心，借口跟着云乔一起去吃饭，打听内情。


    “你跟言总以前谈过恋爱？”


    云乔笑了笑：“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还在上大学，后来就分了。”


    她也没有藏着掖着。


    那天晚上聚餐之后，云乔相信大家也能猜到一些。


    柳玲从云乔口中得到证实，感叹一声：


    “那你们也太可惜了，言总多么优秀的男人。”


    “打着灯笼都难找。”


    再看向云乔，想起那天晚上来接她的老公。


    忍不住为云乔遗憾。


    看言渊对云乔的态度，显然是旧情难忘。


    如果云乔没结婚，说不定两个人能再续前缘。


    偏偏她结婚了。


    总不能让他去当小三吧。


    云乔听柳玲这么说，一副非常可惜的模样，劝她：


    “你可以追他啊，之前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他，正好他现在也单着。”


    柳玲其实有些心动。


    “那多不好……”


    云乔笑道：“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你也很优秀。”


    柳玲有些不好意思。


    到底云乔和言渊谈过恋爱，虽然分了，云乔也结婚了，但她插进去，到底不好看。


    不过有了云乔的这些话，她心里有了些底气。


    也不是不能一试。


    正好言渊在低沉期，说不定自己陪着他，好好安慰他，真能达成所愿。


    “我想想。”


    柳玲嘴上客气。


    云乔见她如此，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就不再说什么了。


    周五下了班，不用赶时间。


    云乔一个人去了自己收藏已久的私房菜馆。


    这个馆子是一个川菜大师开的。


    主打的是川菜，但还有很多融合菜，能做到老少咸宜。


    也因此，这家馆子口碑非常好，生意非常火爆。


    下了班，她打车直接往川菜馆去。


    到了后，发现餐厅里已经很多人了。


    看来味道应该不错。


    云乔悬着的心，落下了一些。


    菜陆续端上来，云乔每样都尝了一口，味道真不错。


    看来网上的评价不是刷的。


    云乔给崔悦发了个微信，又拍了张照片发给她。


    崔悦的视频电话立刻就打过来了。


    “云乔，你竟然一个人背着我偷偷吃独食。”


    崔悦柳眉横竖，一副傲娇的模样。


    云乔笑道：“我先过来帮你试试毒。”


    “哎呦，还是你贴心啊，原谅你三秒。”


    “下次必须带我。”


    “好嘞，小的遵命。”


    挂了电话，云乔心情大好。


    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饭店的服务员过来了，问能不能拼个桌。


    云乔扫了一圈，餐厅还有位置，到不了拼桌的地步，皱眉。


    “几个人？”


    服务员说：“一个人。”


    服务员眼神带着恳求，云乔觉得似乎也无所谓，就答应了下来。


    可当看到坐到对面的言渊时，她的脸沉了下来。


    云乔吃饭的心情一下子没了。


    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很平静地看向坐在对面的言渊。


    他的神情有些憔悴，脸色暗沉，没有了上次的神采。


    整个人消瘦得厉害。


    没了最开始意气风发的模样。


    言渊见她看向自己，笑了笑：“是我托服务员要求拼桌的。”


    “没想到你一个人来吃饭，顾星辞没陪你一起来吗？”


    云乔轻笑一声，看着他不说话。


    言渊咳嗽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刚进门看到你了，就想一起坐下来吃个饭。”


    “算起来，自从我回国，我们还没有正儿八经吃个饭。”


    言渊将服务员叫过来，又点了几个菜。


    都是云乔喜欢的口味。


    他们在一起四年，言渊对云乔的饮食习惯了如指掌。


    菜陆续又端了上来。


    云乔这会儿完全没了享受美食的心情，坐着不动。


    言渊则不断地给她夹菜。


    “你尝尝这个豆腐，你不是最喜欢吃嫩的。”


    “还有这个烤猪脑，我记得你以前也爱吃。”


    ……


    云乔看了一眼面前的豆腐和猪脑，并没有要动筷的意思。


    她抬起头看向言渊：“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言渊一顿，放下筷子，眼睛里全是挣扎和痛苦。


    “云乔，我们连一起吃个饭都不行了吗？”


    云乔突然笑了。


    言渊这副模样，最是遭女人心疼的那种。


    他如今功成名就，人长得也不差。


    配上这副模样，真以为一往情深。


    她摸了摸右侧胳膊。


    今天是晴天，没有雨，不疼。


    还有右腿。


    她想起当初他执意要走时的坚定。


    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住他去追求成功。


    她算什么？


    不过是垫脚石而已。


    如今成功了，再回来表演深情。


    仿佛这期间隔着的四年，不过是一场梦。


    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云乔讥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