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 章 她赌赢了
作品:《网恋奔现翻车后:债主她是病娇》 向清允愣住。
“你不是宁愿死,也不要待在我身边吗?”
傅妤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却只牵动了苍白的嘴唇,显得无比脆弱:
“既然如此……我放你走。”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缓慢而清晰,像是在宣读一份对自己的判决书: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走,走出这扇门,你就自由了。
债务一笔勾销。我傅妤说到做到,以后……绝不会再找你。”
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向清允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又骤然松开,带来一阵空落落的眩晕感。
自由?
她梦寐以求的自由,就这样……轻易地得到了?
在傅妤为她跳崖、重伤濒死之后?
她看着傅妤那双沉寂如灰的眼眸,里面似乎真的没有了往日那种偏执疯狂的占有欲,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死心。
她看了傅妤几秒,像是在确认这话的真伪。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地、慢慢地站起身。
然后,她转过身,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脚步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清晰可闻。
一步,两步……
傅妤躺在床上,看着她毫不留恋转身离去的背影,看着那扇离她越来越近的门。
感觉自己的心脏也随着那脚步声,一步步被踩碎,鲜血淋漓。
右臂的剧痛蔓延至全身,冰冷彻骨。
就在向清允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
身后传来傅妤极其虚弱、甚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
“向清允……我口渴。”
向清允的脚步顿住了。
她的手停在半空。
沉默了几秒。
然后,她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声应了一句:“……哦。”
她走回床边,拿起柜子上的水杯和吸管,小心地递到傅妤唇边。
傅妤就着她的手,小口地喝了几口水。目光却一直落在向清允低垂的眼睫上。
喝完水,向清允放下杯子,再次转身,走向门口。
手又一次即将碰到门把。
“……向清允。”
傅妤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轻,带着一丝气弱,“我饿了……”
向清允的背影僵了一下。
她再次转过身,走回来,打开床头柜上的保温盒,里面是温热的营养粥。
她舀起一勺,仔细吹了吹,然后递到傅妤嘴边。
傅妤沉默地吃着。
一口,两口……她吃得很慢,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向清允。
一碗粥终于吃完。
向清允放下碗勺,第三次转身,走向那扇代表着自由的门。
这一次,她的脚步似乎更慢了一些。
手抬起,眼看就要握住门把——
“……向清允。”
傅妤的声音第三次传来,这一次,带着再也无法掩饰的、破碎的哭腔和细微的颤抖。
“我手疼……”
她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像羽毛一样搔刮着人的心脏,“……心也疼。”
向清允的手彻底停在了离门把一寸远的地方。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良久。
她缓缓转过身。
看到傅妤侧躺在床上,苍白的脸陷在枕头里,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角。
那双总是冰冷或充满占有欲的眼睛此刻紧闭着,长睫被泪水打湿,脆弱得像易碎的琉璃。
她哭得没有声音,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和不断滚落的泪珠泄露着她的痛苦。
向清允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得厉害。
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走了回去,有些无措地站在床边。
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轻轻抱住了傅妤没有受伤的那边肩膀,动作僵硬却带着笨拙的安抚。
“忍一忍……”
她的声音干涩,“过几天……就不会那么疼了……”
傅妤的脸埋进她温暖的颈窝,泪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衣领。
那眼泪冰凉,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这哭泣,半真半假。
手臂的剧痛是真的,心里的绝望和疼痛也是真的。
但更多的,是一种孤注一掷的试探和……表演。
自从母亲死后,在那个冰冷的小出租屋里,她的眼泪似乎就已经流干了。
回到傅家后,这是第一次,她允许自己如此脆弱。
傅妤埋在向清允颈侧,贪婪地汲取着那份温暖和柔软。
趁机开始轻轻地、试探地亲吻她的颈侧皮肤。
动作很轻,带着泪水的湿意和小心翼翼的乞求。
向清允身体猛地一僵,手抬了抬却没有推开她。
或许是那眼泪太具欺骗性,或许是此刻傅妤的脆弱勾起了她心底那点不合时宜的柔软和愧疚。
她只是僵硬地站着,由着她去。
傅老爷子、傅父傅母以及傅恒,此刻正站在病房门外。
他们原本是想来看看傅妤,却恰好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当听到傅妤那句平静到近乎绝望的“你走吧”,门外的四人都愣住了。
傅母更是瞬间红了眼眶,捂住了嘴。
紧接着,他们听到向清允离开的脚步声,然后是傅妤那声小心翼翼的“我口渴”……
脚步声返回。
然后又是离开的脚步声,和那声带着怯意的“我饿了”……
脚步声再次返回。
最后,是那声带着破碎哭腔的“我手疼……”以及之后长时间的寂静。
傅母下意识地想推门进去,却被傅恒死死拉住了手臂。
然后,他们隐约听到了里面传来极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
是傅妤的哭声。
门外的四人,瞬间僵住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傅妤……会哭了?
傅母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靠在丈夫怀里,肩膀微微颤抖。
傅老爷子紧绷着脸,眼神剧烈波动着,握着拐杖的手微微发颤。
傅父深深叹了口气,将妻子搂得更紧。
傅恒也愣在原地,心情复杂难言。
这一刻,门外的他们才真正意识到,里面那个女孩,对傅妤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简单的占有欲,不是偏执的控制。
那是傅妤冰冷生命里唯一能触碰到的温暖。
是她绝望深处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是她愿意用命去换、甚至愿意放手给她自由、却又在对方真的转身时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全部。
也许,他们真的错了。
或许,他们不该阻拦,不该厌恶。
或许,真应该让她们在一起。
只要傅妤能好好的,能真正地活过来,哪怕方式离经叛道,又如何?
门内,傅妤的哭泣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细微的抽噎。
她埋在向清允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重复着那句话,却更像是一种最后的通牒和……祈求:
“向清允……你走吧……我只给你这次机会……”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你如果不走……以后……都别想走了……”
向清允的身体僵硬着,感受着颈侧的湿意和那轻柔却带着致命诱惑的亲吻,听着耳边那混合着绝望和威胁的话语。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病房门,门外就是她曾经拼命想要逃离的自由。
此刻,那扇门却仿佛有千斤重。
她沉默了许久许久。
久到傅妤的眼泪似乎又要涌出来。
最终,向清允几不可闻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像是叹掉了所有的挣扎和犹豫。
她没有回答走还是不走。
只是抬起手,有些笨拙地、轻轻地,拍着傅妤的后背。
像一个无声的承诺。
傅妤感受到她的动作,身体微微一颤,随即更紧地埋进她的颈窝。
她嘴角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极轻极轻地、如愿以偿地勾了一下。
她知道。
她赌赢了。
她的雀儿,终究还是心软,舍不得飞走了。
从此,再也别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