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冲喜
作品:《穿越男的女尊国生存手册》 日月穿梭,斗转星移,转眼三年时光飞逝如电。
杨柳丝丝弄春柔的仲春时节,十五岁的蔺昭独自站在天井中,仰头看着头顶那格四四方方的天空发呆。
这三年里,他出门的次数没有超过三次,几乎就像坐牢一样困在蔺家宅院。
之所以要这样“坐牢”,是因为好人家的儿郎不会随便出门抛头露面,否则就是不知廉耻。
为了保证男子——尤其是未婚男子的贞洁与名誉,他们必须过着足不出户的生活。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欧阳斌很难想像因为封建社会所谓的贞洁观念,导致青春正好的少年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关在家里,轻易不能出门一步的日子。
而且这几年里,坤乾国的缠足之风已经进入兴盛时期,发展出了所谓“三寸金莲”的审美标准。
小儿郎们普遍都被缠上了小脚,就算是想出门都寸步难行。
蔺昭都很庆幸自己当初只缠了几天就放了足,虽然脚底板还是留了旧伤,走不了远路,一双脚却没有彻底变成畸形产物。
天井上方的那格天空,澄澈透蓝如碧玉,一双燕子翩翩飞过,撒落一串悦耳的鸟鸣声。
蔺昭仰望着那双燕子结伴飞远,心里别提多羡慕嫉妒恨了:真是人不如鸟啊!我还不如燕子活着自由自在。而且它们还有伴儿,我却连个伴都没有了。
蔺明和蔺昀在世的时候,蔺昭好歹还有人作伴。
可是两位兄长先后离世,小妹蔺曦又去了京城,这三年蔺家只剩下他一个孩子,过得那叫一个寂寞如雪呀!
回想自己在坤乾国度过的十五年,蔺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鬼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可我居然也熬过来了。可能就像二哥说的那样,好死不如赖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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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前十五年不好过,接下来的岁月也不会是坦途。十五岁对于坤乾国的男子来说是成年的标准,也就意味着蔺昭可以嫁人了。
去年詹瑜就上门跟蔺东玉议定了婚期,挑了五月的一个吉日。相比于在三个月后嫁人,蔺昭更愿意在此之前守望门寡。
一双燕子结伴飞过蔺宅的天井上空后,男仆走进二道门,给蔺昭送上一封信。
“三郎,季五郎派人送来的手书。”
蔺昭当年参加观音会的最大收获,就是交到了季纶这个唯一的朋友。
不是他社交能力差,而是根本就没有机会交朋友。虽然他们俩平时都鲜少有机会出门,却可以通过书信保持来往。
季纶在信中告诉蔺昭一件很重要的事,詹蕙的病情近日加重了,听大夫说情况恐怕有些不妙。
对于詹蕙这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妻,蔺昭倒也不是不同情。年纪轻轻就注定要早夭,也是一个可怜人,但他更担心自己的命运。
——詹三娘,如果你注定要死,麻烦就死在成亲前吧。反正我这辈子都会为你守寡,你好歹让我守得舒服一点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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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昭读完季纶的信不到半个时辰,蔺东玉忽然神色匆忙地赶回了家。开门的男仆大喊“夫人回来了”,梁宽闻声赶紧走出正屋迎接。
“家主回来了,是要在家用午膳吗?那我一会儿再加一个你爱吃的菜。”
“不用忙活了,你把招妹叫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梁宽一听就扭头冲着西厢房叫道:“招妹,你来一下,你娘有话要跟你说。”
本能告诉蔺昭,蔺东玉突然赶回家找他,一定也跟詹蕙病重的事脱不了干系。
果然不出其然,蔺东玉见到他就直接道:“招妹,今天詹县尉去茶行跟我商议,要把你和詹三娘的婚期提前到三天后。”
梁宽一怔:“什么?为什么突然要提前?”
“因为詹三娘病重,詹县尉想让招妹提前嫁过去冲喜。”
蔺昭都懵圈了:我特么想拿的是守望门寡剧本,怎么却给我安排了一个冲喜剧本呢?卧槽老天爷不带这么坑人的!
“家主,詹三娘这是病重到了何等地步?竟要招妹去冲喜。万一冲喜不成,他岂不是要直接从新郎变寡夫?若是詹家也像胡家对昀郎那样,不明不白地就让他殉了妻可怎么办呀?”
蔺昀已经去世三年了,但梁宽至今提到他还是眼圈发红。
如果蔺昭也将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婆家——光是这样设想一下,他就已经难以自禁地呜呜咽咽开哭了。
“家主,咱们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招妹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还怎么活下去呀?求家主三思啊!”
梁宽扑通一声跪倒在蔺东玉面前,哭着哀求她不要答应冲喜一事。
“宽郎,招妹也是我亲生的,我会不管他的死活吗?只是他跟詹三娘订了亲,现在詹县尉想要提前成亲为女儿冲喜,咱们于情于理也不能拒绝呀!否则传出去就是咱们蔺家狠心无情不管未来媳妇的死活了。”
“家主,是詹三娘的死活重要,还是咱们招妹的死活重要?万一詹家也怀着和胡家一样的心思,招妹就会成为第二个昀郎啊!”
“不会的,今时不同往日,咱们曦儿已经有了进士的出身,眼下还待制弘文馆,蔺家不再是任人拿捏的商贾人家。而且我还暗示了詹县尉,万一冲喜不成,我只能接受招妹守节不嫁而非死节殉妻。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赌咒发誓绝对不会让招妹有事。还说他的打算是如果詹三娘真没了,就把她姐姐的后代过继一个给招妹,让他以后带着孩子替詹三娘守节传宗。所以你就放心吧,招妹嫁去詹家不会有事的。”
蔺东玉这番话虽然是对梁宽说的,眼睛却是看着蔺昭,最后不忘对他强调一番。
“招妹,你毕竟是我的亲骨肉。虽然冲喜一事无法避免,但我还是会想办法保全你。詹县尉已经跟我发了誓,等你嫁进詹家后一定不会让你有什么闪失,也为你的以后做好了打算,你就放心出嫁吧!”
蔺昭木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什么都不想说。
说了也是白说,蔺东玉都已经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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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冲喜,只不过是回家通知他一声。无论他愿意与否,三天后都要被迫成为那个倒霉的新郎。
这一刻,蔺昭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毁灭吧,赶紧的,累了!真是太累了!
如果可以的话,欧阳斌真想让祖国妈妈发一个东风快递过来,彻底毁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万恶旧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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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没有毁灭,太阳照常升起。
三天后,一顶花轿把身穿喜袍、头盖喜帕的蔺昭抬出了蔺家,抬进了詹家的大门。
这场因为冲喜而仓促准备的婚礼一切从简,因为新娘重病下不了床,拜堂仪式上,新郎只能抱着一只母鸡拜天地。
蔺昭:“……”
——和母鸡拜堂,我也是麻了!
拜堂仪式结束后,蔺昭被送进洞房。詹瑜代女儿挑去他头上的大红喜帕,指着斜倚在婚床上的那个病骨支离的少女为他介绍。
“她就是你的妻子蕙娘,你先陪她说说话,我去外面应酬一下客人。”
詹蕙一目了然已经病入膏肓,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脸颊上没有一点肉,嘴唇也看不到一丝血色。
就算是完全不懂医的人,见到她也知道这个病人肯定活不长了。
蔺昭恨得直磨后槽牙:詹瑜真不是东西啊!自家女儿病成啥样她会不清楚吗?这是冲喜能够解决的问题吗?非要我嫁进门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詹蕙把蔺昭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后,声音虚弱地开了口。
“早就听说娘为我议定的夫郎有个外号叫白玉郎,果然名不虚传,你长得真是粉雕玉琢一般。”
蔺昭勉强一笑:“多谢夸奖。”
“你再走近一些,让我好好看看你。”
蔺昭勉强朝着婚床方向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是一种不自觉地抵触与排斥,不想靠近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我知道,你一定很不愿意冲这个喜。其实我也清楚自己活不长了,并不想耽误你的终身,之前一再跟娘说没必要让你嫁过来。但是她坚持要给我留个未亡人,活着能为我守节,死了能与我合葬,不至于让我做个孤独鬼。蔺昭,我知道这样太委屈你了,但是娘一定要这么做,我也没办法说服她。”
詹蕙注视着蔺昭的目光中满是歉意,语气十分真挚,显然这番话是出自肺腑,让他也有些动容。
“是吗?那你看来是一个好人。”
“蔺昭,你到床边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这回蔺昭走到了床边,詹蕙从床内侧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递到他手里。
“这是我的一点私蓄,现在全部都给你了。”
蔺昭打开这个沉甸甸的锦盒一看,里面有银票也有碎金。虽然算不上一笔巨款,却是他来到坤乾国后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
“让你这样青春正好的少年郎,嫁给我这么一个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实在是太委屈你了!除了这笔私蓄,我也没有别的能够补偿你。以后我不在了,你可以留着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