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作品:《我死后的第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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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熊庄彻底哑口无言了,他手里四条J,?如果季凡灵没弃牌就是他输。


    熊庄靠在椅背上,突然后怕出一身汗,要?是他就这么松口地皮签给?傅应呈了,熊老爷子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季凡灵张了张嘴,没说话。


    傅应呈眉心蹙紧,脸色冷沉,抬手抓起?衣架上的外衣:“走了。”


    女孩还是站在原地,睫毛垂着,细密地颤抖。


    “季凡灵,”


    傅应呈又喊了一声,嗓音里掺了点?别的情绪,“走了。”


    ……


    一月初的天,一迈出温暖宜人的室内,顿觉夜寒风重?,寒气扑面。


    季凡灵打了个激灵,傅应呈把她的外套递过来,女孩接过去?穿上,这才注意到他自己没拿外套,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羊毛衫就走出来了。


    可能是喝多了,拿错了衣服。


    季凡灵本想提醒,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私人会?所?有专门负责代驾的司机,对会?员的车牌和住址都一清二楚,司机恭敬地从傅应呈手里接过钥匙,坐进驾驶位,傅应呈刚拉开车门,却听到女孩站在车边,低声说:“那个,我想走回去?。”


    傅应呈皱眉:“什么?”


    “离家挺近的,”季凡灵说,“我想散散步。”


    空气安静了两秒,傅应呈平静地合上车门:“正好,我也?想走。”


    季凡灵心里的烦乱暂停了一瞬,抬眼,看到男人俯身,叩了叩驾驶室的车窗:“车停去?小区地库。”说完就径直往前走了。


    季凡灵愣了下,跟在后面。


    她原本想自己吹点?风冷静一下,顺便想想该怎么跟傅应呈开口。


    谁知他竟然跟她一起?走。


    ……


    男人在前面迈步,季凡灵闷不做声地跟他隔着半步的距离。


    走过了第一个路口,她追上去?,斟酌着开口:“……对不起?。”


    男人脚步慢下来,身形轮廓融入夜色里,侧目看来:“道的什么歉?”


    季凡灵揣在兜里的手闷闷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我刚刚不应该突然……”


    “想玩就玩,不想玩就不玩,”


    傅应呈语气很淡,“这有什么?”


    季凡灵顿了顿:“我知道应该能赢的,结果你的地皮没了,还被罚酒……”


    弃牌也?就算了,她甚至是直接离席,搞得所?有人都很难堪。


    可她实在控制不住。


    那一瞬间,想把桌子掀了的作呕感。


    傅应呈打断她的话:“就算你赢了,他也?不会?白白送我地皮,后续还是会?谈条件,你当他是傻子?”


    季凡灵:“……”


    他冷笑了声:“我傅应呈还犯不着靠别人在牌桌上抢地皮。”


    季凡灵:“……”


    “更何况,”傅应呈瞥来一眼,“还是靠你。”


    季凡灵:“……”


    男人喝了酒,那层冷淡外壳剥落,露出的情绪比平时更为鲜明。


    锋利,自傲,冷淡又矜贵的轻慢。


    季凡灵心里原本的疙瘩瞬间烟消云散,气笑了,没忍住骂道:“靠我怎么了?靠你能行??就你这种非酋菜比,你不送别人地皮就算好的了。”


    她骂他,男人反而垂着眼低低笑了声,不知道在笑什么。


    “……那你说说,为什么你这么厉害?”他语速很慢,掀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带了醉意的嗓音多了点?低哑的粗粝感,在昏沉的夜色里,像电流一样沙沙地磨过耳膜。


    季凡灵莫名有点?耳热,别过脸去?。


    女孩抠着手指,干巴巴道:“你学两天,你上你也?行?。”


    “为什么?”傅应呈问?。


    季凡灵:“……”


    这哪有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聪明,你厉害,你做什么都行?,就非得夸你呗。


    虽然她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会?点?歪门邪道算什么本事,傅应呈每天做的事情都比她难多了。


    好像从读高中的时候开始。


    她就一直觉得傅应呈无所?不能。


    女孩摸了摸鼻子:“因为打牌很简单。”


    “你自学的?”


    “……”


    迎面吹来的风似乎变得更冷了。


    停了很久,季凡灵听到自己闷声说:“……不是,季国梁教?我的。”


    她揣着兜,低头往前走,踩着自己的影子。


    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后面都变得容易了。


    “从前他图省事就把我带去?他常玩的地方,后来慢慢就看会?了。”


    “有一天他手炫,赢了不少,其他人不想打了,季国梁为了不让他们走,就说让我玩两盘。”


    男人眉眼沉在夜色里,几乎猜到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心脏微微发紧。


    “我赢了,一万七千三。”季凡灵至今仍记得这个数字,“比他多得多。”


    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和季国梁竟然也?会?有那么父慈女孝的时候。


    当时季国梁高兴坏了,第二天就带她去?了游乐园,让她穿着新裙子,给?她买冰淇淋,甚至为了让她能更好地看到游行?的花车,把她举起?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小小的季凡灵抓着爸爸被太阳晒烫的黑色头发,在人群最高处看着响着欢快音乐的花车,金色的阳光落进她笑着的眼睛里。


    但?那却是噩梦的开始。


    季国梁开始频繁地让她上桌,一旦她输了钱,他就挂脸。


    一开始只是不痛不痒地骂两句,之后就开始砸东西,再然后那些东西都砸在了她身上。


    季凡灵没有跟江婉说,因为江婉那时候身体已经开始不舒服了,她不想让妈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