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年轻男子动作随意地坐在练武场地边缘的大树下，神色间写满了不耐烦，正是云丛生。


    “云道友，你来上课剑术课？”


    严秋水主动上前和云丛生打了个招呼。


    云丛生扯了扯嘴角，道：“不是。宗门任务，当陪练。”


    他原地跳起，蹦了两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问严秋水，“你来上剑术课？”


    严秋水点点头，“过阵子我可能要出宗门，想学点剑术防身。”


    云丛生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好，多了三分笑意，他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来上课的新人。那你就是我陪练对象了，接下来我教你。”


    严秋水：“嗯？飞羽真人不教我吗？”


    “他们进度和你不一样，”云丛生眼神示意她看那边练武坪上练剑的人，“你现在需要从最基础的学起。”


    云丛生道：“师父说让我带新人先学会基本功。”


    严秋水一听觉得也在理，她无所谓跟谁学，她只要学会剑术就行。


    但出乎她预料的是，云丛生在教导剑术上态度十分认真，近乎严格了。


    他从站桩教起的，站桩后面还有步法、身法，握剑姿势等内容。


    飞羽真人途中多次查看严秋水的进度，偶尔指点一下。


    但是吧，似乎每次都和云丛生说的重合了。


    云丛生：“师父，这个握剑我说过了。”


    飞羽真人：“哦哦。她站桩姿势不对，那腿是？”


    云丛生：“她腿扭了。”


    飞羽真人：“怎么扭的？”


    云丛生：“练步法没跟上踩到自己了。”


    严秋水：“……”


    她好希望他们别聊了。


    严秋水学了十几天剑术，天天在练基本功，一个剑招都还没学到，但她真的很想速成剑术。


    云丛生道：“你想速成剑术不太可能。学会这些后面逃命可以快点。”


    严秋水听到这些倒也没太失落，要是真那么容易学剑，极情剑术也不会衰落了。


    不过，严秋水还是想要点保命小妙招，她旁敲侧击，问：“真没有那种速成的招式，能出其不意打击敌人的？阴一点的也行，撩阴腿这种，这个我已经会了。”


    云丛生无语地看了严秋水一眼。


    云丛生思索片刻，接着不知去哪里转悠了一圈，回来时扔了一叠符纸给严秋水。


    “这里面封印的是我的剑招，相当于练气巅峰的攻击。你到时候直接用这符吧。”


    严秋水眼前一亮，这么多张封印着练气巅峰攻击的符纸，要是用得好，说不定能重创筑基期修士。


    她将符纸放入储物袋中妥善保管。


    严秋水道：“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什么需要到我的地方尽管说。能帮的我都帮。”


    云丛生也不是讲客气的性子，直接道：“现在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你出门历练的时候把我带上。”


    严秋水：“？”


    她下意识地往飞羽真人在的地方看去。


    飞羽真人在给弟子讲授剑招，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


    严秋水放心了，询问云丛生，“你确定飞羽真人愿意放人？”


    云丛生叹口气：“我不确定。”


    严秋水只能也叹气了。


    云丛生因为一直没学会清心决，被护犊子的飞羽真人看得很紧，生怕他会被其他合欢宗弟子给吞了。


    云丛生想出门历练，最大的难题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说服飞羽真人。


    飞羽真人好不好说服，严秋水没试过，不知道。


    但从云丛生选择向她求助这点来看，云丛生肯定是说服不了飞羽真人的。


    严秋水道：“我去试试。要是不成功，这人情我下次再还吧。”


    云丛生随意道：“不用了，这次抵掉了。”


    他不在意，但严秋水还是上心的，看在那些符纸的份上，她要努力说服飞羽真人。


    严秋水挑了个飞羽真人巡视弟子练习的时间段，小碎步跑过去。


    “弟子严秋水见过真人。”


    飞羽真人见她跑过来，诧异了一下，问：“莫非他也把你训哭了？”


    严秋水愣了一下，“您是说云道友？没有呢。是弟子有件事想求真人。”


    飞羽真人随手布下一道幻阵，隔绝了外界，他神色和蔼道：“说吧。”


    严秋水开始了她的表演，她露出一副担忧害怕的样子，“真人，过些日子我就要出门执行任务了，听说外界妖魔横行，我实力不足，担忧自身的性命，您能否派您的弟子云丛生同我一道执行任务呢？”


    飞羽真人闻言，没有犹豫道：“当然可以。我这徒弟别的不行，剑术还行。你们只要不去妖族、魔族的根据地，他还是能保障你的性命安全的。”


    严秋水都没想到飞羽真人会答应这么快。


    她后面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没使出来呢。


    飞羽真人又想起一事，“我那劣徒没对你口出恶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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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秋水摇头，“没有。”


    她没听说云丛生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你看那边，”飞羽真人抬手指向一处。


    严秋水跟着看了过去。


    云丛生正在那里纠正师兄师姐的挥剑姿势。


    他没有上手，直接用剑背一拍。


    师兄师姐疼得面目扭曲。


    严秋水看得心惊胆战。


    好凶。


    严秋水道：“他教我的时候没有这样。”


    云丛生属于飞羽真人剑术课的陪练，他不止负责严秋水一个人，他负责这堂课上的所有学生。


    不过，严秋水因为进度原因，她一个人单独在练武场外围练基本功，她还真没关注云丛生怎么教的其他学生。


    飞羽真人道：“我知道。你是来上课的。他们是来逗弄他的，但练剑容不得他们玩闹。练剑确实看天赋，但看天赋之前，态度一定要端正。”


    严秋水听懂了，那几个师兄师姐学习态度不端正呢。


    飞羽真人道：“你继续坚持下去，日后剑术必有小成。”


    这是一句勉励晚辈的话，也是飞羽真人对严秋水的期望。


    严秋水端正了自己的态度，道：“弟子会努力修炼的。”


    努力是一回事，练不练得成又是另一回事了，毕竟，剑道这玩意非常看天分。


    严秋水在练站桩时，将飞羽真人同意云丛生和她一同历练的事情说了。


    “太好了！”


    云丛生兴奋地拍了下严秋水的肩膀。


    他忘记收力道了。


    “嘭！”


    严秋水完全没站稳，直接狼狈地坐到了地上。


    云丛生：“呃——”


    他心虚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严秋水看了看云丛生，又看了看一旁练武场上练剑的师兄师姐，寻声张望过来的或好奇或同情的目光。


    二十几双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完了。


    社死了！


    就是这个罪魁祸首害的！


    严秋水握起放置在一旁练习用的木剑，起身就是一劈，“云丛生，吃我一剑！”


    “我不是故意的！”


    云丛生哪里会等着被砍，他拔腿就跑，眨眼间只看到一道残影。


    一个逃，一个追，剩下的练武场的人都在看戏。


    在被众人忽视的某处角落。


    一个打扮干练的青衣女子看着这一幕笑了笑，“不错，很有活力。接下来的行程看来不会太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