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作品:《奸臣只想尚公主(双重生)》 长安城外,灞河旁。
马车停稳绿荫古道,南宫浩渺一跃而下,伸手递给孟砚梨,牵着她落地。
南宫蝶眼尖,瞟见他们二人,立刻挥舞着手臂招呼道:“阿梨,有际。这里。”
孟砚梨闻声寻人,与南宫蝶相视时原本难掩笑意,在看清她身侧站立之人后,瞬间撇下唇角。
南宫蝶三步并做两步过来挽住孟砚梨,贴近她耳边低声道:“顾大人清晨到得早。我们也是抵达此处后,才知道有际昨日也邀请了他。”
她说着,忍不住捏捏孟砚梨的脸蛋:“好阿梨,何必苦着脸。那天傍晚在仁敬侯府我便看出来了,你们近日想必是因为韩径之事闹别扭。”
当时南宫蝶心绪沉闷,无暇他顾。
眼下经过孟砚梨一番安慰,再加上昨日刚一回到定国公府,定国公夫人便带着她横扫全长安所有衣裙首饰铺面,接着又定下醉归楼桌席为她庆祝脱离苦海。
之后,定国公还亲自陪着南宫蝶到卢院□□上长谈数个时辰,经过老师谆谆教诲,她早已不再伤怀。
自然也得以冷静下来,思索孟砚梨与顾云况之间种种变故。
南宫蝶清楚,孟砚梨是她闺中挚友,对韩径在朝堂之外人品如何比旁人清楚得多。
而韩径因着卢院正的关系,经常同顾云况往来。
赵郡韩氏在长安的族老那时试图搬出顾云况以保下韩径,却被孟砚梨厉声斥责。
南宫蝶也是昨日才从定国公处得知,韩径竟胆敢与前朝旧臣勾结,在太皇太后寿宴上犯下大罪。
她赞同孟砚梨所为,颔首道:“韩径叛国投敌,阿梨此举无错。”
“刚刚顾大人也正对我说,他最初不知韩径如此胆大妄为,所以为韩径争取言语几句,才引得阿梨你不悦。”
思及顾云况恳切态度,南宫蝶不免好心替他解释:“顾大人还说,阿梨你心疼我在仁敬侯府受了委屈。韩径愧对家国,合该斩首。”
“阿梨,你大可不必因为韩径或是我,与自己心爱之人争执。”
晴空万里无云,此刻灞河岸边,游人如织,漫天纸鸢纷飞。
孟砚梨仰首,目不转睛注视着天幕之中诸多纸鸢,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能走出那座宫城。
可惜,她重生得有些迟,错过了今次洛阳牡丹花开时节。
白马寺前想必又积满厚厚一层柳絮,随着一场场落雨被冲刷殆尽,送走春意迎夏日。
活着真好。
即使错过时节,也能不断期待着来年相遇。
孟砚梨缓缓垂下眼眸,却在回过神后,蓦地顿住脚步:“什么?”
她侧首看向南宫蝶,眼中满是疑虑:“蝶姐姐。你刚刚说什么?”
见她这模样,南宫蝶既觉着好笑,又觉着无可奈何般叹气道:“不专心。”
“我说,你不该为了韩径或是我如何如何,与你自己心爱之人争执。”
孟砚梨摇头:“不是,我是问‘韩径愧对家国’前面一句。”
南宫蝶略一沉默,很快反应过来:“阿梨你心疼我在仁敬侯府受了委屈?”
“对,是这句。”
孟砚梨自重生后,好不容易逐渐平复的心绪再次土崩瓦解。
她越过南宫蝶双肩,望着不远处独自站立的顾云况,表情逐渐从严峻转为困惑。
他怎么会知道。
孟砚梨很确定,这一世她不曾对顾云况提及任何一句,南宫蝶在仁敬侯府受了哪些委屈。
即使回溯上一世,顾云况也只在南宫蝶难产离世后,才听孟砚梨说起韩径他的母亲与妹妹之罪。
混乱思绪纠缠不休,孟砚梨心底倏地浮现一个令她自己都觉着荒唐的推测。
莫非顾云况也是重活一世?
大抵不可能。
否则如此奇谈,即使被聂夫子写到话本故事中,想必都会被茶馆观众们暗骂俗套。
“他没说错。”
将猜测藏于心底,孟砚梨不再继续执着于探寻顾云况究竟从何处得知南宫蝶身处仁敬侯府内宅的境遇,只与南宫蝶道:“我的确心疼蝶姐姐。”
她说着,还不忘否认南宫蝶另外那句:“而且,顾云况也不是我心爱之人。”
南宫蝶微微眯了下眼,佯装从未听过孟砚梨与她说起那些少女心事般“哦”了一声:“当真?”
孟砚梨嘴硬:“当真。”
“这样啊,”南宫蝶也不戳穿,顺着她所言点点头:“嗯,那刚好。来的路上我还听露露说,她家三舅的四女正值待嫁年岁。”
“那位风家三舅不喜舞刀弄枪,也对门第没什么要求,向来只青睐科举入仕的有才青年。我瞧着,顾大人倒是符合。”
孟砚梨双唇几乎抿成一条线,半晌方才冷哼出声:“顾大人早在家乡就订过亲事,恐怕不久便要成婚罢。”
饶是南宫蝶这般一贯沉稳自持之人,听见这话也不免惊讶。
两人此时恰好走到顾云况身前,孟砚梨并未理会他行礼,径直与他擦肩而过,走向河岸旁正放飞纸鸢的元何问夫妇二人:“元大哥,风姐姐。”
她说着,下意识环视一周岸边:“怎么不见元二?”
元家夫妇闻言,面上不约而同浮现无奈神情。
孟砚梨这才晓得,原是元何慕昨日与人相约醉归楼观赏他新买的折扇,一伙人又痛饮到半夜刮起大风时才赶回厚德侯府内,受了风寒发起高烧。
“晨起我们出门,他才刚刚退烧。只能暂时于府上休养,无法赶赴有际之约。”
听见风拂露这话,孟砚梨险些笑出声,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将那把折扇卖给元二。
这人当真痴儿,成日琢磨些诗画物什,不惜一掷千金,结果竟还大病一场。
“也罢,不说他了。”
风拂露将手中线轴递给元何问,牵过孟砚梨,拉起她整个人绕了两圈。振振有词道:“倒像好全乎了,就是瞧着身子清减许多。今日午时你元大哥定了醉归楼的席面外送,你要多吃些。”
“好呀,谢谢元大哥。”
孟砚梨乐呵呵地冲元何问弯起眉眼,复又重新收回视线与风拂露道:“风姐姐,我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你。皇祖母寿宴那会儿你带着几个妹妹回乡省亲,可还顺利?”
风拂露出自洛阳风氏一族,是与并州柳氏齐名的百年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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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回乡事发紧急,孟砚梨亦有所耳闻。
洛阳原族内的某位风家堂弟起了急症,着急忙慌地迎娶新妇成婚冲喜后不到半月,终究还是无力回天,撒手人寰。
身为长安家中长姊,风拂露即使已经与元何问成亲,也依旧得按照规矩回乡,为那位素未蒙面的堂弟奔丧。
“一切顺利。”
风拂露自幼长在长安,对洛阳老宅无甚兴趣,尤其厌恶他们寻人为堂弟冲喜一事:“只可怜那位姑娘,方才及笄之年,便要从此守寡。”
不过:“她腹中已怀有子嗣,族中老人想必不会苛待她。”
但有趣的是:“堂弟与那位姑娘成婚时,似乎早已不堪人事。”
风拂露并未打算避讳洛阳那些隐晦秘闻,一股脑地尽数抖落给孟砚梨:“听另一位远房堂姐说,人人都晓得那姑娘腹中揣着的,其实是堂弟叔父之子。各自心照不宣罢了。”
“所谓‘世家’,大多看上去光鲜,内里早已腐朽溃烂。”
虽出身洛阳风氏,但风拂露对世家惯是不屑一顾。
“所以我也不情愿回去。”
她双手抱臂,后背抵在河岸边一株柳树旁,扬手遮住愈发炽烈的刺眼阳光:“我同我爹说得清楚,以后再有同辈之间婚丧嫁娶,尽数交由二妹妹处理。只当我是元家妇,嫁女泼水。”
风拂露的父亲曾位列三公,如今已经告老辞官。早年间,他通过科举离开洛阳到长安另立府院,后又凭借政绩官至太尉,几乎早就与洛阳那些没落宗族无甚牵连。
至于风拂露的母亲,则是安国公府新贵出身。因为外祖父是梁高祖同乡,从淮水县一路北上追随高祖平定天下后,获封安国公,地位与定国公无异。
他们这伙玩得好的王公子弟中,孟砚梨与南宫姐弟自不必说,厚德侯府元家同样也是高祖打天下时,沿途收入麾下,进而崛起的新贵。
当年元、风两家结亲时,不乏好事之徒眼红元家攀上风氏这颗大树,甚至有人成婚当日,都不忘讥讽元何问,说他上赶着去做风氏赘婿。
风拂露当即掀了盖头冲到前院,怒骂不休:“不三不四的东西,有本事你也去寻个赘婿来当一当。看看究竟是谁上赶着。”
她生得明艳冷傲,横眉对着那人妙语连珠,气势上已然压制一头:“可惜,你无论脸蛋也好,学识也罢,亦或武功,再到脾性,无一处比得上我夫君万分之一。压根没人看得上你当赘婿,今日这席面给你这种人吃去,都是浪费我夫君一片好心!”
放眼整个长安城,风拂露是唯一一位,于自己婚礼上一战成名的世家闺秀。
再到后来,饶是东西两京都人尽皆知,她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据说此女发起火来毫不留情,连公婆也逃不过被她训斥:“唯唯诺诺不识好歹,何问能与我成亲,本是再好不过的福气。看在您二位眼里,非得寻个什么都不如我的,被你们磋磨拿捏才叫‘好姻缘’不成。愚不可及!”
偏生她那夫婿疼她,成日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连前去清河郡治理黄河水患那时,都舍不得将她独自留在长安,必须带着人一道前往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