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作品:《死后被男孟婆缠上了

    江芜秋一口答应下来。


    毕竟她在阴间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对于眼前这个女鬼,她不了解,但她知道对方对自己暂时没什么恶意,不然刚才也不会救她了。


    “我要找的人,叫丁程,1980年生人。她……是我大嫂。”


    准确地说,是前大嫂。


    江芜秋是江家的第四个孩子,上头有三个哥哥。她的母亲在生下她之后身体一直不好,熬到江芜秋上小学就走了。


    那一年,丁程刚刚嫁进江家。


    江家家庭还算不错,江父早年做煤矿生意,算有点小钱,不然也不可能交得起超生的罚款。


    “为什么要生下我呢?”江芜秋后来常常这样想。


    明明已经有了三个儿子,还要让47岁的妻子怀孕且冒着生命风险生下第四个。而母亲因高龄生产后的并发症而被折磨时,父亲却并没为此自责,甚至觉得他的人生终于凑了个“好”字,儿女双全,格外圆满。


    江芜秋有时候觉得她爸看她只是看一个符号,一种人生成就。至于她本人以后会怎么样,他从未在意,只是把她往丁程怀里一推,就算了事。


    生理知识,为人处事,自我保护……都是丁程教的。名义上是大嫂,实际上,在江芜秋眼里,丁程就是她的“母亲”。


    “既然嫁进来了,就是家里的一份子了。家里总归是要长子长媳当家的嘛,我老了,只要你把家里操持好就行了。”


    江父一开始是这么说的,带着几分威严,又带着几分假意的宽厚。可几年后,丁程的肚子还没动静,,他的口气就全变了。


    “一个不会生的女人,要你有什么用?我江家养不起摆设。”


    三个儿子里,老大最听话也最有出息,被江父定为接班人/偏偏老大的媳妇生不出孩子,他就觉得丢人!尤其是带着江大出去应酬的时候,同行和合作伙伴意味深长的眼神,跟针一样戳在他背上。


    “趁还年轻,赶紧离了再找个!”江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江大最初是不愿意的,因为他和丁程的感情还不错,她体贴温顺,他自己也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没孩子就是没缘分呗。可他是个“孝子”,可不能逆着他爹的意思。


    江芜秋那时候才刚上初中,却把丁程离开那一天记得特别清楚。


    她背着书包往家里走,还没进家门,就看见丁程拎了一个行李箱站在路口,像是在等人。零散的枫叶从树枝上旋落,簌簌落在两人之间。


    “小秋,我走啦。”


    丁程拍拍她的肩膀,叮嘱道:“好好学习,好好吃饭。”


    于是江芜秋在失去生母后,又失去了另一位“母亲”。


    好在丁程还总是来看她。


    江芜秋上的中学是封闭式的寄宿学校,她对此甚至是乐见的,毕竟家中根本没有她牵挂的人。只要她拿得出好成绩,她爸也不管她回不回家。


    每周日有半天时间可以松快,丁程总是带东西来看她,有时候是小零食,有时候是一箱牛奶,水果。青春期的女孩子发育快,丁程还会给她带内衣和生理期用品。


    江芜秋那时候还带着点别扭,总爱嘴硬:“不用给我带,我什么都不缺,你自己留着用,不用破费。”


    丁程只说自己在超市上班,东西是员工福利,不拿就亏了,而她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


    江芜秋成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江家断了关系,江父只说你不回来也别问我要钱。


    不回就不回。江芜秋在心里冷笑:她有手有脚,难道还能饿死?


    第一次打暑假工赚到钱时,她兴冲冲地跑去丁程曾说过工作的那家超市,想着给丁程一个惊喜。可到地方才知道,人早在几年前就辞了职。


    她愣了许久,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便打电话细细追问丁程。


    丁程沉默了很久,最终才开口。原来,她早就在做保洁,日夜不停地接单,平台要抽三成,公司还要再抽三成。一个月拼到极限,拿到手也就四千出头,连五险一金都没有。


    两人见面后抱头哭了一场。


    江芜秋说:“丁姐,我考上一本了,等我毕业,我们一起去大城市打拼。”


    冉星越听越沉默。她知道世道不易,可当具体的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面前述说时,心里难免有些堵。


    她实并没有几分把握能真把人找出来。


    阴间消息驳杂,真假难辨,但对活人来说,几捆黄纸换一个“机会”,不算什么大价钱。她可以带人去找范阿桃那种掮客,做生意的,消息贩子,开多高的价,能不能付得起,反正不是她冉星该操心的事。


    但现在,听了江芜秋的事,她竟生起一种不合时宜的怜悯……还没入行,就已经对潜在顾客产生感情了,这“外快”是真不好挣啊。


    江芜秋没主要冉星的表情,接着说:“我们确实过了两年好日子,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两个人相依为命,也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只是好景不长……丁姐失踪这事,说起来还得怪我。”


    冉星抬眼看她。


    “那时候,有人给丁姐说了个对象。”江芜秋的手指在袖口拧了又拧,仿佛带着些愧疚,“对方是个家里有底子的男人,丧妻,膝下有个上高中的儿子。”


    “她犹豫的时候,我还劝过她呢。”江芜秋勉强笑了一下,“我跟她说,丁姐,你又不是没资格追求自己的幸福。你辛辛苦苦过了大半辈子,凭什么不能试试?”


    对方姓卢,比丁程大三岁,说话不急不躁,举止带着书卷气。丁程起初拘谨,可慢慢地,她发现这个男人颇为体贴,会帮她拉开椅子,会认真听她说话,还记得她爱喝半糖的豆浆。


    几次见面下来,丁程脸上渐渐有了久违的笑意。江芜秋甚至看见她捧着手机发呆,嘴角会弯起来。那是少女才有的神情。


    不久,丁程带着卢先生来见江芜秋。


    卢先生很有礼貌,甚至特意给江芜秋带了些伴手礼,一看就是问过丁程。而丁程在旁边笑意盈盈,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神态柔和得像换了个人。


    可江芜秋眼里,却有一种说不清的异样。


    那男人看丁程的眼神十分炽热,却不像是在看人,倒是有点像在看……一颗快要结出果实的树。


    更让江芜秋心里泛冷的是,男人看她时,甚至比看丁程时更炽烈,眼底藏着一股几近亢奋的光,和一些思索,有些像在考虑明天要买哪块肉,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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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烹饪才最好。


    “江小姐,”卢先生彬彬有礼,“如果一切顺利,我和阿程年底就去领证。咱们都是二婚,不必铺张,摆一桌给双方亲人就够了。”


    “有些太快了吧?”江芜秋忍不住问。


    卢先生微微一笑:“我呀,得赶紧把阿程定下来,不然阿程这么优秀的女性,要是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江芜秋听到这话也感觉怪别扭的。丁程又不是物件,什么抢不抢走的。


    送走卢先生后,江芜秋忍不住追问丁程相处的细节。丁程却满脸羞涩,说卢先生不仅体贴入微,还替她找了份新工作,工资比以前高出不少。


    江芜秋始终不放心,又耐着性子问出了卢先生的家庭住址与工作单位,暗暗记了下来。


    此后的日子,丁程变得越来越忙。每次出来见面,她都显得很疲惫,眼下泛青,饭量也小了。但奇怪的是,她却像被某种力量滋养了一样,愈发纤细美丽。


    等到正日子临近,丁程却忽然发来一条短信:


    【小江,你年底也忙,我的酒席你不用特意请假来了。他的亲戚你也不认识,我怕你尴尬。过两天我单独跟你约?】


    江芜秋看得目瞪口呆。


    几天前,丁程还亲自给她挑了一条裙子:“虽然只是一起吃个饭,但合照肯定少不了。我还想和你单独拍一张,到时候洗两张裱起来。”


    一个还在认真准备合影的人,会临时改口?而且,丁程从来不会叫她“小江”。


    江芜秋几乎是立马打了电话回去,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那之后,她再也没有真正见过丁程。起初还能偶尔收到只言片语的回复,说自己“忙得抽不开身”。到后来,所有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了。


    丁程失联的第三天,江芜秋报了警。警察根据她提供的线索去调查,却扑了个空。


    “我们公司没有姓卢的员工。”


    “2栋15-1?那房子是姓卢的没错,但早在七八年前就没人住了。”


    警察怀疑她被拐去了东南亚,可无论是出境记录还是车票信息,全都空白。她连最后的手机信号都是在市中心的大街上。之后,便彻底中断。


    “丁姐是被人害了。”江芜秋笃定道


    “为什么?”冉星问


    江芜秋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梦到她了。我梦到了她杀人的场景。”


    她梦见丁程的身形干瘦到近乎枯槁,脸颊塌陷,眼窝深得像两个漆黑窟窿。她浑身沾满血污,干枯的手紧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一刀接一刀,机械般地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上捅去。


    血花溅起,滴在她那几乎透明的皮肤上,立刻被吸干。


    “既是她杀人,你为何这般笃定她是被人害了?”冉星问。


    “她不是那种人,就算她真的杀人,那也是走投无路……”


    越说,江芜秋越觉得自己的话语苍白,鬼都不会信她的话的。


    沉默许久,直到清朝僵尸表演结束,导游拿着喇叭喊集合,江芜秋才重重吐出一口气:“我并不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想知道她是死是活,身在何方。”


    “不都说,地府有生死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