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思考了许久，也没能找到头绪，只得将纸团扔回桌面，暂时将这个问题搁置。永夜身上的谜团太多，并非一朝一夕间就能勘破，而是需要从长计议。


    等叶臻回过神来，准备继续听课时，发现周老的课堂内容，已经从高维怪物分级，讲到了驱动测试评级。


    关于高维怪物的分级，她之前在清卫队的培训中，已经听林江楠讲了七七八八，科研部是按照高维怪物扭曲时空的能力，将其划分为了6个等级，由低至高分别是：E、D、C、B、A、S级。但清卫队成员无需配备晶核，所以关于驱动测试如何评级，她是完全不清楚的。


    “在座的各位，都已经成功通过了驱动测试，只不过评定等级稍有不同。那么，你们知道，为什么要对驱动能力进行评级吗？”周老走下讲台，来到了人群中。


    “为了准确掌握我们驱动晶核能力的高低。”一个坐在前排的女士兵答道。


    周老点了点头：“没错，一方面是为了准确掌握你们驱动晶核能力的水准，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将你们分配到与自身战斗力更为匹配的战场。”


    按照周老所言，叶臻和崔白桦在驱动测试中，都被评定为了D级，也就是说，将来他们极大概率要前往D级扭曲时空，击杀这片异常区域中的高维怪物。


    紧接着，周老举起了一直攥在手中的晶核，递给身边一名男士兵，问道：“这枚晶核如何？”


    男士兵赶忙接过晶核，将其平举到眼前，认真观察了一番，才不太确定地回答：“看起来，夹杂了很多杂质，并不是十分通透。”


    “没错。”周老拿回晶核，高高举起：“这就是你们评定等级为E级和D级的队员，所能驱动的晶核，因为杂质过多，它所能激发的能量也就大打折扣，不过对于你们来说，这些能量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是不是晶核越干净，它所激发的能量也就越高？”有士兵按此逻辑推理反问道。


    “正是，不过我的权限有限，只能给大家展示一枚这样的晶核。但你们也不必遗憾，随着你们参与的战斗越来越多，驱动晶核的能力也会随之提高，当你们的评定等级升为C级以上时，就可以见到比我手里更高一个档次的晶核。”


    果然，驱动晶核的能力等级是可以提高的，这和叶臻早先预料的一致，不过，是不是只要不断参加战斗，就可以提升等级，对此她仍抱有疑问。


    当然，心中有疑问的，不止叶臻一个。一名坐在叶臻身后的男士兵忽然高举起右手，在得到周老的允许后，开口提问：“周老，您能不能具体讲一讲，我们需要怎么做，才能提升自身的等级？”


    周老微微一笑，似乎就在等着这个问题：“当然可以，你先坐。”


    说罢，他快步走回讲台，开始讲解：“正常情况下，随着我们身体素质的不断提升，驱动晶核的能力也会提升，而战场上的磨练，生死间的较量，总会最大程度上激发出我们的潜能。这也就意味着，当我们参与的战斗越多，身体的各项机能也会越强，驱动晶核的能力也会不断变强。”


    他顿了顿，手指划过讲桌上的平板电脑，宣讲堂里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排各式各样的基因药剂，“但是，人类的天赋与努力，终究是有限的，有些人仅靠自己努力，就算是穷尽一生，也无法突破最初的评定等级，这对于我们与高维怪物的战争来说，无疑是不利的，于是各类基因优化、改良药剂，应运而生。”


    叶臻瞪大眼睛，努力分辨屏幕上各类基因药剂的外观，发现似乎没有一款与永夜交给她的相同，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压低声音，对崔白桦说道：“你仔细看一看，这里面有永夜给你注射的那一款吗？”


    崔白桦只是粗略扫了一眼，便摇了摇头：“没有，之前永夜和我说过，她手里的这批药剂，就算搜遍整个联合政府，也绝对找不到更好的。”


    叶臻不明白，这个更好的“好”，是如何定义的。


    但是，周老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顾名思义，这些基因药剂的主要作用，便是通过优化、改良你们的基因，来大幅提升你们的身体素质与各项机能，从而极大程度地助力你们提升驱动晶核的等级。当然，基因药剂并不是万能的。在这个世界上，你想得到什么好处，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承担与之匹配的风险。而注射基因药剂亦是如此，随着你们驱动等级的不断攀升，基因暴动的风险也会不断拔高......”


    “什么是基因暴动？”叶臻又听到了一个从未听过的名词。


    崔白桦倒是明白，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叶臻解释，搜肠刮肚了一番才尝试着说道：“这个不太好描述，大概就是人类身体的各项机能已经达到了生理上的极限，却依然无法与被强力优化后的基因相匹配，于是大脑出于本能反应，释放出各种激素，如肾上腺素、生长激素、甲状腺激素等等，催动身体发生躁狂，直至全部能量消耗殆尽，所有组织崩坏。”


    “emm......”叶臻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怎么听起来，好像变成了丧尸。”


    “丧尸那是行尸走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至少肉丨体还活着，基因暴动的结局，却只有死亡，是肉丨体与精神的全面死亡。”崔白桦认为她理解的不太对，忍不住反驳道。


    却不想他说话的声音，属实是有些大了，连站在讲台上的周老也听见了。周老轻轻咳嗽了一声，指着他说道：“这位同志，你刚才在说什么？”


    崔白桦没想到自己离开学校这么多年，居然还有被点名的一天，只得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回答：“周老，我在给她解释什么是基因暴动。”


    “哦？那你也给大家讲一讲，我们正好一起听一下。”


    “可我说得不一定准确。”崔白桦找了个借口极力推脱着，毕竟他的研究方向并不在此，稍有不慎就容易装逼失败。


    “没关系，讲错了，我可以来纠正。”


    崔白桦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只得把刚才和叶臻讲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基因暴动就是人类......”


    周老听得十分认真，待他回答完毕后，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讲得不错。”他摆了摆手，示意崔白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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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下，然后继续说道：“不过，你们也不用过于恐惧，各个医药科研公司都在积极研发效果更稳定，暴动几率更低的基因药剂，比如由联合政府科研部研发的基因强化剂，已将B级以下的暴动风险降至0，而B-A的暴动风险为15%，A-S的暴动风险为48%。所以如果你们选择注射由科研部研发的基因药剂，至少在突破B级之前，都无需担心由此引发的基因暴动。”


    崔白桦挑了挑眉毛，小声说道：“这老头，是不是来打广告的？”


    叶臻没有心思和他八卦，心中暗暗思忖：“所以，永夜指的‘好’，应该就是暴动风险更低。”


    一个人类，在没有配备晶核的情况下即能扭曲时空击杀高维怪物，且手中掌握着连联合政府都不曾拥有的更强力稳定的基因药剂，那么她会是什么身份？叶臻猜不透，永夜也决计不会说出真相，但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叶臻都可以确定她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


    她心中有太多疑问，抱着这些疑问，她极其认真地听完了周老为期一周的理论培训，可有一些问题，却始终没能得到解答。


    她知道，自己不能永远处于懵懂状态，虽然受制于人，却也不能只做一枚没有思想的棋子，她可以按照永夜的要求去完成任务，但任务完成之后呢？她会不会成为一枚弃子？她坚信，只有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活得长久。而掌握命运的前提，是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是在最后一堂理论培训课结束后，她鼓起勇气，甩开崔白桦，独自一人拦住了正准备下班的周老。


    “周老您好，很抱歉耽误您的时间，但我还是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您。”


    周老有些意外，眯了眯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女性，她穿着特卫队统一下发的训练服，胸前别着原所属单位的徽章，那是一只黑色的渡鸦，他立刻对上了号：“你是清卫队那个差点突破C级的队员？”


    叶臻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出名，有点尴尬：“您好，我叫叶臻。”


    “对，叶臻，我想起来了。”周老慈和地一笑：“你有什么问题？”


    “之前您说过，驱动晶核，可以让我们短暂地提升维度，那么提升维度后，我们能不能也像高维怪物一样，扭曲时空？”


    周老一怔，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但还是耐心解答道：“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但现实中，我还没有听说过有人能通过驱动晶核扭曲时空。”


    “所以，我们这个等级，肯定不可以对吗？”叶臻想要再次确认。


    周老听了这话，顿时啼笑皆非：“小姑娘，别说你这个等级，就是最顶尖的S级队员，我也没听说谁能做到。”


    “那S级以上呢？还有比S级更高的等级吗？”


    周老神色一僵，但很快面容上染了一丝怒气：“小姑娘，做人要学会脚踏实地，虽然你的评级在这批培训队员里很优秀，但很快你会发现，这根本不算什么。哪怕是A级与S级虽然只差了一个等级，实力上却是天壤之别，而你一个区区D级，居然还肖想着比S级更高的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