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苏的心一动，抬眸看他，程安年正对着她露出微笑。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程安年解释，“你不要误会，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只是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其实我早就计划好了，在你生日那天对你表白，我父亲一心想送我出国，我也没能等到你生日，就被切断了一切联系。”


    “等我终于完成学业，有能力回来的时候，是三年前，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你已经结婚了，我当时想，看你一眼，就看你一眼，你若是过得幸福，我会祝福的，当时的你和他看起来真的很般配，你笑得很灿烂，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笑容，我知道是我输了，所以我离开了。”


    “可是，才三年而已，再次迎接我的不是你的笑容，你变了，你开始小心翼翼，强颜欢笑，哪一点像是原来的你？看到你这样，我很心疼。”


    乔苏怔住了，她不是傻子，之前确实没察觉，可最近接触下来，她自然发觉程安年对自己有些好感，但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久。


    在他身上，她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苦恋的滋味，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愣愣地看着程安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半晌，乔苏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即使你不回应也没关系，”程安年看着她，“我只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份选择，至于你要不要，都不影响我们的。”


    乔苏很难说清自己心里的感受，但她知道，至少这段时间，她没想过要发展感情。


    见她不说话，程安年微笑着站起身来，“没关系，我知道太突然了，已经等了这么多年，我不介意继续等下去。”


    乔苏抬眸，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她真的很想让他别再等了，世上的好女人这么多，他合该遇到更好的人。


    可对上程安年的目光，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暗恋一人的痛苦，她最是明白。


    “我已经喊了代驾，今天我就不留下来了，不回应也没关系，你不要有压力。”


    程安年的语气依然温柔，乔苏也跟着站起身来，“那我送你。”


    走到门口，乔苏才后知后觉发现夏禹辰已经走了。


    她的心还是不免刺痛一下，之后回归淡然。


    这不是第一次，夏禹辰留给她的总是背影，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人的感情真的很奇怪，明明已经想好了要放弃，却依然会忍不住。


    不过没关系，她会熬过去，直到将他全数抹掉。


    走到门口，代驾已经到了，程安年将车钥匙递给他，随后回头看向乔苏，“再见。”


    期待再次见面。


    乔苏露出笑容，“再见。”


    看着他的车子开走，乔苏才重新回到家。


    才走到客厅，就看到桌上已经收拾干净了，听到声音，宋颂从厨房里走出来。


    她朝着乔苏身后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才开口：“我都听到了，真是深情啊，你说，你当初要是和程学长在一起，该多好啊！”


    可乔苏遇到的是夏禹辰，看到的是夏禹辰，她没办法做这个假设。


    “别说如果了，去洗澡吧，该睡了！”


    宋颂本来喝了酒就有些困乏，被她这么一说，睡意又涌了上来，她打了个哈欠，也顾不得说什么了，朝着浴室走了过去。


    乔苏笑着摇了摇头，朝着另一个浴室走去。


    第二日，乔苏醒过来的时候，宋颂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看了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大概是昨天太累了，乔苏这么想着，并没有再赖床。


    桌上放着包子鸡蛋，应该是宋颂买的。


    乔苏吃完，直接回了医院，她昨晚没有回来，陈逸云作为她的主治医师，不免有几分埋怨。


    “之前怎么和你说的？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今天必须再做几个检查，听到没有？”


    “知道了。”


    乔苏自知理亏，并没有辩解，老老实实在医院做了大半天的检查，下午一点多才重新睡上病床，又一觉睡到了三点。


    她是被助理的电话吵醒的，“乔总，和关山集团的合同，法务和财务那边已经审核完成，现在就等你回来做最后的确认，有几个细节需要和你确认下，要是能够尽快签约，对我们公司也有好处。”


    “知道了，我明天会来公司。”


    虽然不知道夏禹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这份合同确实是解了燃眉之急。


    之前在尹昭熙的生日宴会上，夏禹辰说墨规营造内部问题严重看来是真的，之前程安年虽然和他们签了合同，但现在两边沟通显然不一致，打进来的五千万根本不能用。


    乔苏给李总去了电话，对方依然热情，表示明日九点就可以到乔苏的公司，有什么问题可以当场确认，双方无异议之后就可以立即签署合同。


    挂断电话，乔苏想起自己还有些文件在市区的小区里，之前本来是要带到医院来的，结果中途回去暖房，又将文件落在那里了。


    明天她要尽早去公司将合同过一遍，思量再三，乔苏还是决定今晚回去住。


    乔苏在医院吃完专门搭配的营养餐后才回到了小区，她现在嗜睡，洗漱后就早早躺下了。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到有人在按门铃。


    乔苏清醒了几分，拿出手机一看，晚上十一点。


    她不知道是谁，但她是单身女性，独居之时，警惕心自然比常人要高几分，她从床上起身，将所有的灯都打开，屋子里一片通明后，她才稍微有了点安全感，朝着外面走去。


    门铃断断续续，等她走到客厅之时已经没声音了。


    她怔了怔，难道是恶作剧？


    可这个想法才冒头，就听到外面传来人声。


    “小苏，开门，小苏……”


    乔苏的脚步顿时停住了，是夏禹辰！


    大半夜不睡，发什么颠，乔苏顿时火冒三丈。


    “小苏……小苏……”


    邻居会被吵醒的！


    整层楼不止只有乔苏一家，她刚搬过来，实在不想惹麻烦。


    她犹豫再三，还是将门打开了一个缝隙，走廊里的冷光和夏禹辰的身影立刻挤了进来。


    “夏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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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你到底想干什么？大半夜的，你再敲门，我就报警了！”


    乔苏的手紧紧地拉着门把，不让夏禹辰进来。


    夏禹辰的脸在阴影中显得有些模糊，一双眼睛却紧盯着她，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


    可他看到乔苏苍白的脸和戒备的神情时，动作却又顿住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厉害，“小苏，我想你，我只是想要见你。”


    乔苏顿住了，结婚三年，夏禹辰虽然对她温柔，但其实并不爱说情话，说得最多的，反而是床榻之上的那些荤话，而且他也从来不会在乔苏面前示弱，哪怕他们的婚姻主动权一开始看似在她的手里，但他从来也不是被掌控的那个。


    这句话说起来，倒有几分可怜兮兮的劲，与之前的他，大相径庭。


    乔苏不愿意和他纠缠，“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说着就想要关门，只是胃里又好像翻滚起来，让她忍不住干呕。


    夏禹辰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心头一紧，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胃又不舒服了？我就说要好好做个全面检查的，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不用你管！”乔苏猛地向后缩了一下，避开了他的碰触，“我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有来找我的功夫，不如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对大家都好。”


    夏禹辰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他看着她那双决绝的眼眸，突然笑了，“这么着急吗？”


    “是啊，很着急。”


    她不能拖下去，她没办法去赌，肚子会一点一点大起来，她瞒不住的。


    说完，乔苏没再犹豫，伸手就将门关上了。


    乔苏捂着肚子，背靠在门上，心跳得很快，每次面对夏禹辰，都像是要花费她一半力气。


    第二天早上，乔苏专门化了个妆，掩盖了一下她苍白的唇色，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然而，她才打开门，动作就顿住了，瞳孔猛然收紧。


    门口的走廊上，靠着一个人——夏禹辰。


    他依旧穿着昨晚出现时那件黑色的衣服，头发有些凌乱，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


    清晨冷冽的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让他看起来还真是脆弱。


    他在这里守了一夜？


    为什么？


    为什么在她下决心要离开的时候做这种事情？


    夏禹辰的视线与她交汇，有些急切地朝着她走了过来，“小苏，你要去公司吗？我送你。”


    “不用，”乔苏几乎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我自己可以。”


    说完，她直接朝着电梯走去，不愿意再和他说话。


    “没关系，我等你忙完，我们一起去医院。”


    乔苏脚步未停，“我说过，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劳烦你了。”


    夏禹辰抬眸看着她的侧脸，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迫使她停了下来。


    “为什么？”


    乔苏惊怒交加，回头瞪着他，“放开！”


    夏禹辰却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眼眸中满是审视，“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为什么不愿意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