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靖根本没有怀疑过柳清宁的意图。


    她尚且还在为柳清宁接下来要接的那些广告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想到柳清宁这个买千层的行为并非仅仅只是为了买千层而已。


    “我都可以。”


    艾靖的视线甚至都没有从电脑上挪开。


    一如她刚刚沉浸在工作中的时候一样。


    不过就是给柳清宁了一个随便打发一下的答案，艾靖就已经再次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到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但这一次。


    又一次被敷衍冷落的柳清宁并没有心生不悦。


    他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在确定艾靖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之后，立马带着艾靖的首肯高高兴兴地离开办公室，一路招摇着往对面的甜品店走去。


    围绕在艾靖工作室附近的粉丝并没有离开。


    她们原本就是被网上的热度吸引而来。在从线下看到柳清宁那张脸之前，她们绝对不会轻易离开，更不会轻易放弃了自己的盯梢行为。


    只要柳清宁还在活动，她们就还在。


    躲藏起来的粉丝们原本就能轻易从人群之中认出柳清宁的身影。


    更莫说，柳清宁现在完全没有伪装，就这么大剌剌地走在路上，似乎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他接下来的行程一般。


    “真的是清宁吗？”


    其中一个眼尖的粉丝在柳清宁从大楼出来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对方的身影。


    跟她惊讶的话语一同袭来的，是对准柳清宁拉进的镜头。


    手机镜头远距离拍摄有些模糊不清。


    但仅仅只是这些，对于这些粉丝来说就已经足以令人惊艳，“没想到清宁的身材比例真的这么好，这样的omega不当模特真的是浪费！幸好艾总把上次的广告给了清宁一张，不然的话，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大火……”


    粉丝的口中一边碎碎念，一边藏匿在人群之中，跟在柳清宁身后往甜品店走去。


    粉丝们好奇柳清宁的行径。


    同样的，自然也好奇柳清宁的喜好。


    毕竟在这次大火之前，网上关于柳清宁的信息太少了。她们甚至连柳清宁的基本爱好都不知道，这才不得不直接来艾靖公司楼下蹲点，试图捕捉些许柳清宁私底下的形象。


    一张张照片很快出现在这些粉丝们的手机里。


    在确定了柳清宁买的甜品种类之后，最先拍完照的粉丝立马火速p图，迅速将处理好的图片到了社交网站上。


    “是偶遇清宁的一天~没想到清宁也喜欢抹茶千层，家人们如果有在附近的，可以一起来尝尝同款呀~


    [图片]×9”


    前来蹲点的人本来就是柳清宁的大粉。


    在柳清宁先前尚未出国留学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小模特，并且追在艾靖工作室之后，期待工作室给柳清宁安排更多工作，让柳清宁多多营业。


    正因对方在圈里地位很高，所以九宫格才刚发出去就已经收获了不少转赞评。


    同样的，也收到了那些眼尖之人的质疑。


    “lqn脖子上露出来的，是标记齿的痕迹吧？”


    “虽然不怎么清晰，但能在一个omega的这种位置留下来的，除了alpha的标记之外没别的了。”


    “早就说lqn跟aj之间的关系不纯洁，这波够不够捶？”


    ……


    此起彼伏的讨伐随着柳清宁的照片一起散播开来。


    在眼尖的人发现了柳清宁脖颈上的情况之后，接下来的人无不将自己的注意力落在柳清宁的后颈上，纷纷在评论区诉说着自己的猜想。


    柳清宁前脚刚提着新买的千层来艾靖面前献殷勤，下一秒身后办公室的门就已经被底下的员工匆匆推开，一路快步走到艾靖面前汇报现在的情况。


    路过柳清宁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在柳清宁的后颈看了一眼。


    注意到柳清宁后颈上真的带了标记齿的痕迹之后，原本还只是紧张的一张脸立马垮了，全然变成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艾总，就算你真的想要标记清宁，也不应该挑这种时候吧？”


    负责公关的楮童童叹了口气。


    他将网上已经爆开的几张照片摆到艾靖面前。


    顺带着，还放大了柳清宁后颈的位置。


    “艾总的标记这么清晰，只要粉丝们不是眼瞎，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清宁经历了什么。现在他们外面都在传清宁是依靠傍着艾总上位，并且仗着跟您关系亲密抢了安安的资源。”


    “等一下！”


    艾靖皱眉，抬手打断了楮童童的话。


    她指了指站在一旁，手上还提着千层的柳清宁，话语之中皆是疑惑，“你是说，他们谣传清宁抢了安安的资源？”


    “是那张海报吗？”


    说到这里，艾靖的语调有些严肃。


    一开始听到关于自己和柳清宁的绯闻之时，艾靖只是眉头紧皱，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吃惊表现。


    毕竟柳清宁想出来各种方法去证明她们之间的关系，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拉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做完临时标记之后，艾靖就预料到了柳清宁可能会趁机做点什么。


    但她并未料到，事情会引申到姚安身上去。


    再怎么说，姚安和柳清宁现在也都属于是她手底下的人，是她自己公司培养出来的摇钱树。


    尽管姚安的资历没有柳清宁那么深，但无论这两棵摇钱树哪一个倒了，对于艾靖的公司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公司对主要的是团结。


    如果让柳清宁在刚回来的时候就跟同公司的姚安发展成了对家，那之后的人员管理和日常安排都会很难办。


    “嗯。”


    楮童童又划了几下平板，把实时广场上的舆论走向摆在艾靖面前，“毕竟那个广告一开始就是安安的，只是后来因为安安受伤，才会被清宁接手。”


    “现在广场上已经开始阴谋论当初的事故，认为是清宁在暗中动手，故意让安安受伤，好让他自己顶替了这个一看就知道能大火的广告了。”


    是一些经典阴谋论想法。


    艾靖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可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临时标记会搞出来这么一连串的问题。


    倘若从一开始就知道的话，她必然会选择其他方式，绝对不会给柳清宁任何散布这种小证据的可乘之机。


    “还有吗？”


    艾靖有些无力地追问了一句。


    楮童童到现在都没开口，就算对方不说，艾靖也猜到了一二。


    剩下那些被楮童童藏着掖着没说出来的东西，应该比楮童童刚刚说的那些问题更加严重。


    果不其然。


    在听到艾靖的询问之后，楮童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有。”


    楮童童又拿过平板划了几下，给艾靖展示了另一个帖子，“因为安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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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直都对您很有意思，但现在刚刚回来的清宁脖颈上却出现了临时标记。所以他们都在猜测，是清宁横刀夺爱，将您从安安身边抢走了……”


    剩下的话，不用楮童童说，在场的人也能猜到一二。


    无非就是骂柳清宁是小三之类的言论。


    “胡说！”


    一声带着委屈的抗议从桌子另一端传来。


    柳清宁从楮童童手上抢过平板，迅速在广场上划了几下，嘴角都快撅到能挂油壶了。


    “明明我跟姐姐才是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不过就是在姐姐身边跟了半年，凭什么他跟姐姐的cp粉比我跟姐姐的cp粉多？”


    而且，柳清宁跟艾靖的cp粉，还有不少是在柳清宁临时标记的图暴露出来之后才入坑的。


    就知道柳清宁不会有什么管用的公关想法。


    艾靖叹了口气，看着柳清宁几乎将屏幕划出火星子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叮嘱：“你别那么上头，这个平板登录的是公司账号。万一发了什么不该发的，比现在这个情况要更麻烦。”


    虽然，就算柳清宁真的瞎胡发了什么东西，她也会处理。


    但这些多余的麻烦，还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更好。


    闻言，柳清宁划拉屏幕的动作都变缓了。


    他就像是一只拿到了空壳瓜子的花栗鼠一般，在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才抢来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用之后，无边的失望溢于言表。


    “但是姐姐，横刀夺爱的事情一定要澄清。”


    说话间，柳清宁已经绕到了艾靖身边。


    他俯下身，将平板递到艾靖面前，缓缓下划屏幕，好让艾靖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帖子之中对他的诋毁都是什么样的。


    而从艾靖耳畔传来的声音，也满满都是委屈。


    “明明我才是跟在姐姐身边时间最长的那个，怎么我就变成横刀夺爱的了？就算真的非要分一个大小，那也应该我是正宫，他才是小三！”


    说话间，柳清宁还特意在几条说得非常过分的评论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他悄悄观察着艾靖的视线。


    确定艾靖真的看到了哪些不善言论之后，这才继续下划，好让艾靖因为这些辱骂的话对他生出怜惜之情。


    “姐姐要是想解决这件事，其实也不难。”


    柳清宁继续开口。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刚刚被说成横刀夺爱的委屈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对他接下来提出的这个建议的窃喜。


    “姐姐跟我都是合法领证的年龄，如果姐姐跟我一起去领了结婚证，那么不论是我脖颈上的临时标记，还是他们说我横刀夺爱的言论，都会随之消失。”


    柳清宁还记得自己上次被狠狠拒绝了的求婚。


    在说完这段满是私心的话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跟姐姐只是领证假结婚而已。等姐姐什么时候遇到喜欢的人了，我会主动跟姐姐离婚，为那个人让路。”


    说话间，柳清宁垂下眼帘，盖住了自己眸中的神色。


    说什么为别人让路，当然都是屁话！


    他只是为了让艾靖跟自己领证而已。


    只要有了结婚证，单单只是30天的离婚冷静期，就已经为柳清宁这段骗来的婚姻带来了坚不可摧的保障。


    他可以保证，自己绝对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艾靖身上。


    只要她真的愿意触碰。


    无论用什么方式，她都无法再将他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