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悦，上车。”林悦和陆凛等公交等了半个小时，却等来了陈明，见林悦迟疑，陈明主动从车里出来，“公交改道了，你们等不到的，这里也不好打车。”


    权衡利弊后，林悦上了车，就在车即将启动时，陈明急忙说：“我衣服还在车里，林悦，明天衣服给我带来一下。”


    第二天，林悦照常去上班，无论是主动离职还是辞退，她都会正常走流程，绝不会不明不白地离开。


    刚到公司，赵永志就冒出来，阴阳怪气：“你昨天和陈总一起走的？”


    “陈总是什么样的人物，可是我一个小职员能高攀的。再说了，他和总经理马上就要结婚了。赵主管，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听见赵永志呼喊，有不少员工或假装靠近，或竖起耳朵。


    “酒店有监控。实在不行，调出来，看看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随便我也报个警。”


    “你凶什么，我不过随便一问。”


    “随便一问？”反正老子也不会在这里呆了，林悦今天就要狠狠甩他一巴掌，“昨天吃饭完，你不是和郑总一起上楼了吗？还进的同一间房。”


    “你瞎说什么！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赵永志对周围八卦的眼睛和耳朵说，“林悦，你不要因为郑总要辞了你！你就胡说八道！”


    “你急什么，我不过随便一说，谁叫你们成天眉目传情呢？”


    “谁眉目传情了！怎么可能！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都说了，就随便一说，你急什么？哎呀，同事之间聊会儿天，赵主管，你急什么？”林悦摊开手，表现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咱们就同事之间聊聊天，你也四十多了，还没结婚，要是真对郑总有意思，你说出来，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大家都会帮你了。还有，现在都2025年了，没事的。”


    明显地，其他人耳朵越贴越近。


    “什么都没有！”赵永志大喊，“别一天捕风捉影，听风就是雨！”


    “这句话我也送给你！”林悦义正言辞，说完，她环视四周，“也送给你们！”


    “吵什么呢！一大清早了！”一个年轻的女声出现。


    “总经理？哎哟，总经理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赵永志赶紧拍马屁。


    “郑宁和王富康呢？”


    “去睿昂谈业务了。”赵永志谎话张口就来。


    “我现在就去睿昂找他们。”姜紫转身就要走。


    “诶——”赵永志支支吾吾，作势要拦她。


    “立刻！马上！打电话，让他们来公司，我就在这儿等。”说完，姜紫看向站在赵永志身边的林悦，“你就是林悦？”姜紫目光扫过去。


    大婆抓小三啰！其他人纷纷看热闹不嫌事大！


    “工作能力不错。”结果，姜紫只说了这一句话，就连林悦都万分吃惊，她已经做好竖起全身的刺，大战一场的准备了。


    “欢迎回来。”


    林悦在众目睽睽之下跟姜紫握手，然后跟着她进入会议室。


    “进会议室了，进会议室了。进会议室就装不住了！”公司的八卦群里正在直播。


    会议室里姜紫坐着，林悦站着。


    “坐。”姜紫道。


    “我和陈明什么都没有。”林悦说。


    “我知道。”姜紫语气平静，“昨天司机说他把衣服落在了车里，今天你又两手空空地来上班。我就明白了你的态度。”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我吗？林悦暗自思忖。


    “我想解除婚约，同时把郑宁和王富康彻底清出集团。”姜紫突然说道，“需要你帮我。你不用露面，只需写一份声明。”


    “什么样的声明？指控他们职场性骚扰、企图潜规则我？还是逼我陪酒？”


    “对不起，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我必须这么做。”姜紫声音里带着恳切，“我会补偿你，并确保你的信息绝不外泄。昨天的事我听说了……你很勇敢。”


    林悦一时摸不透姜紫的真实意图。这是明褒暗贬？还是另有所图？


    “我并不喜欢陈明。”姜紫突然坦白，“我只是需要一个丈夫和孩子，哪怕我对他毫无感觉。他没有背景，所以我选择他。我问他时，他说自己是单身。”她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丝厌恶，“可就连和他拥抱，我都觉得恶心。”


    “你的事让我想通了。”姜紫深吸一口气，声音逐渐坚定，“我努力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为什么还要为了有一个丈夫，有一个孩子而委屈自己？而且生一个还不够，还必须要生到男孩。我意识到，即使是我主动求取婚姻，我也会变成生育机器，那我努力的意义是什么？”


    她的语气越发激动：“他们以我是女性为由，认定我没能力坐稳这个位置。在我父母眼里，只有结婚生子，我才配得到继承权。我原本以为只要妥协，硬着头皮结婚、闭着眼生孩子，一切就会好转……可现在，我即将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们哄骗我说，生儿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凑一个好字，可女子本就是个好字，哪里还需要凑？”


    “我不能再等了。”姜紫声音冷了下来，“我看明白了，他们只不过是想用婚姻把我打发走，好给一个尚未成形的胚胎让位。我不甘心——我为集团付出这么多，凭什么就这样被踢出局？”


    林悦注视这个传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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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银泰集团公主，平常私下大家总叫她大小姐，这些称呼将她客体化，不知不觉抹去她对公司的贡献。


    姜紫很早就进入集团，从基层做起，在疫情危机她中果断开拓新业务、建立新业态，稳住了大局。可女性的身份让她不得不退居二线，每次只能谦虚地说“都是大家的功劳”。要是一个男的，做出了这般卓越的贡献，怕是早就喝一桌子酒，吹牛皮吹上天了！


    “不是你不好，不是你不优秀，是这个世界不好，去他爹的世界。”


    “噗嗤——”姜紫笑了，两人之间气氛瞬间融洽许多，“之所以要请你站出来揭露他们，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要为所有被霸凌、被压榨的员工讨一个公道。这一次，必须把毒瘤彻底铲除，绝不姑息！”


    “郑总、王总都是公司元老，这样做恐怕会影响公司形象。”


    “他们不能代表公司形象，员工才是。”


    “好，我帮你。”


    “小悦！”陈明忽的破门而入。姗姗来迟，他身后是无数双眼睛，“你？你们没事？”


    “陈明，你......”姜紫想说，却被林悦轻轻拉住。


    “我来。”她说，“不要为了这点小事损了你的形象，你只管高高在上。”她走向陈明，“有事？我们能有什么事？为了你争你一个倭瓜大打出手？陈明，你有镜子吗？没有镜子，多喝两口水，撒泡尿照照自己！”


    这时，姜紫配合地不悦：“就连开个会，你都要跟踪我？你也太自卑了吧！自卑又多疑，你总是这样，我们怎么走下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陈明按在锅里翻炒。


    “姜紫！”陈明追出去。


    姜紫停下：“给你说了多少遍，在公司叫我姜总。”说完，姜紫转身离去，留给众人一个可望不可即，高冷的背影。


    姜紫走了，陈明气急败坏，冲林悦发难。


    “你为什么要整我？”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大哥！陈明，你要不要脸！故意把衣服扔车里，让我今天带来，生怕别人不用有色眼镜看我？”


    “你想多了，我只是让你帮我带个衣服。”


    “陈明，你当我是傻子啊？你忘了，把衣服扔车里，让同事第二天带来，还是我告诉你的。刚实习那会儿，我被人这么摆过一道，第二天进入公司，我被所有人指指点点，那个害我的人还装得一脸无辜，轻飘飘问一句：‘衣服带来了吗？’。你是明白我的屈辱的。可结果你呢？你用当初别人捅我的刀子，现在转过来捅我？”


    陈明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悦走上前，抬手就是哐哐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