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天和御天敌鬼鬼祟祟地结伴飞往了高塔。


    一路上，御天敌都飞在无常天下方，尽力展翼遮住上边的无常天。而无常天则维持在螳螂形态飞行着，把联轴器牢牢圈在怀里。


    “她还不会飞吗？”御天敌在飞行中问。


    “她与飞行相关的器官还在发育中，明天就可以开始学习了。”无常天答道，“她今天给了我很多惊喜，其中甚至包括她可以通过指挥官级别特有的神经网络来获取五面怪后续的战略部署，我可得当面告诉择塔这个好消息！”


    “这么厉害吗？”御天敌有些吃惊，“那么她知道五面怪增援舰队的目的地分布吗？”


    “当然。”无常天点头，“明早七点左右，预计有61艘母舰抵达九头蛇岛，其余24艘会在那之后的两个小时内到达赛博坦的其他地方和两颗月卫，每个环轨行省和月卫都会有一到两艘母舰，包括铁堡。”


    御天敌寻思了一下。


    和他们预估的一样，利刃城无法容纳这么多五面怪，所以五面怪势必会把九头蛇岛收回去当做第二根据地。这样一来，他们的计划大可维持不变，今晚让驻守九头蛇岛的部队连夜撤退去守莫邪天城，在解决其他行省的入侵后再尝试向九头蛇岛发起进攻。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战略。


    实际上，御天敌已经向斯塔萨斯下达了命令。斯塔萨斯不会跟大部队一起撤退，此刻他正率领一队信得过的下属看管着那六百多个从铁堡监狱运过去的老登，只等时间一到就给他们注射经过哲拉萨斯改良的通用型核子矿。


    通用型核子矿的优点很多，它会干扰被注射者的判断力和自控力，让他们变成力大无穷的狂战士。根据哲拉萨斯先前做的活体实验，它足够让一个养尊处优的、连枪都拿不稳的贵族掀翻至少5只五面怪士兵。


    不过在一个循环之内，被注射者就会因为火种衰弱而死。


    要不是担心底下的人接受不了，御天敌其实还想往那些没用的老家伙机体上绑炸药的，那样也算是对他们物尽其用了。


    御天敌和无常天来到餐厅时，竞天择已经在这儿了。


    和御天敌预料中一样，看到无常天怀里挥舞着触手的小怪物时，竞天择冲上来就凝聚出了至尊之斧。


    这把无常天吓得够呛，他抱紧小怪物连退好几步，没有抱小怪物的4只手疯狂挥舞，嘴里还大声解释说这是他们自己养的那只小五面怪。


    竞天择的动作僵住了，他高举斧子，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直到御天敌假装惶恐地上前抵住他的胸甲不让他前进，他才懵逼地放下手，让斧子消散在空气中。


    这完全是御天敌故意的。


    作为一个称职的助理，他本该在从实验室出发以前就发消息告诉竞天择大致情况的。


    可御天敌现在又不是助理，他是皇帝，皇帝才不屑于思考那么多东西！


    而且既然能有好戏看，他为什么要为老登们考虑呢？


    内心理直气壮地思考着，御天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就好像他现在抵着的不是竞天择的胸甲，而是老登胸甲下那注定不属于他的领导模块一样。


    最终，竞天择尴尬地压制住了攻击意图。他们入了座，眼看竞天择的手指间歇性地不自觉抽动，像是压抑不住机体自发性的攻击意图，无常天吓得让御天敌和小怪物坐在餐桌的一边，自己则坐到了竞天择那边，准备见势不对就出手阻止竞天择。


    御天敌憋着笑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嘴里的能量块美味极了。


    突然，御天敌的处理器内升起了一股极强的注视感。那视线阴冷滑腻，充斥了掠食者对猎物的蔑视和占有欲，就像……就像五面怪总指挥。


    御天敌猛地扭过头去，却发现身侧的小怪物正眼巴巴地仰头看着他。小怪物的双手在椅子上急不可耐地来回摩挲，触手们从椅子的各个方向垂落下去，尖端或上翘或蜷曲，似乎在无声地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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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像饿了。


    刚才感受到的压力像错觉般消散无踪，桌对面的两位天元完全没有察觉到御天敌的异样，竞天择依旧在无常天的注视下拘谨地进食着，无常天也仍然警惕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一切都和之前一样，毫无差别。


    ……难道真的是错觉吗？


    御天敌眨眨光学镜，再次看向身边的小怪物。


    小怪物依旧在默默看着他。


    御天敌本该让她自己从盘子里取能量块的，但也许是想通过一些小恩小惠把小怪物培养成只听命于自己的宠物，也许是出于其他想法，御天敌鬼使神差地从桌上的盘子里取出一颗能量，递了过去。


    他以为小怪物会用手接，可是在盯着那颗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小立方体片刻后，小怪物低头凑近御天敌的手，直接把那块能量叼起来吞下，又意犹未尽似的轻轻嘬了一下御天敌的指尖。


    御天敌：？？？


    被一只五面怪亲吻手指的感觉非常怪异，也不是说有多难受，只是……那独属于有机生物的、黏糊糊的触感让御天敌打心底发毛。


    桌对面的无常天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甚至还开口夸御天敌和小怪物相处的很好。


    御天敌不动声色地再次看向小怪物，那双属于五面怪的橙红色眼睛同样在注视着他，当他进食时，那双眼睛一直聚焦在他的手上，从他抓起能量块到送进嘴里，那双眼睛都追随着他的手指移动，一眨不眨。


    ……她好像有点呆。


    御天敌放松了下来，只觉得小怪物虽然丑但好像还是有些可爱的。


    五面怪的情绪表达模式和变形金刚相去甚远，以至于御天敌无法像面对变形金刚时一样轻易读懂小怪物的情绪。他完全不知道，小怪物看他的眼神并不是单纯的亲近。那双橙红色的眼睛只是一直注视着他吃每一颗能量块的动作，注视着那些诱人的小立方体被御天敌抓起来，塞进嘴里。


    她无声地吞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