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醇厚的香味弥漫在口鼻之间,雪菜紧咬牙关,艰难地将脑袋往后稍微仰了些。


    但这却让伏黑惠掌心的鲜红溅落在少女纤细的锁骨之上。


    滴答坠落的清脆声响,像是敲击在骨骼之上,让雪菜一个激灵。


    雪菜闭紧眼睛,用尽意志恳求道:“伏黑,不要逼我。”


    伏黑惠脸色发沉,尖刺般的黑色头发,如同他此刻冰冷的话语。他挑起音调,有些刻薄地反问:“怎么虎杖可以喂你,我就不可以?”


    雪菜努力解释:“那是个意外。”


    伏黑惠从喉咙间发出短促的轻笑,笑意却冷得结冰。


    他的语气缓了缓,没那么咄咄逼人,但轻飘飘的语气,却像幽幽燃烧的火焰,“意外还是故意?雪菜,你从来都选择的是虎杖。”


    雪菜眉头紧皱,偏心虎杖?有吗?


    伏黑惠居高临下,将少女的表情尽收眼底。看到她眉眼间突兀的茫然,他扣住雪菜肩膀的手掌陡然用力。


    可恶,居然根本没有察觉吗?


    雪菜轻唔一声,“伏黑,你弄疼我了。”


    伏黑惠扯了扯唇角,“哦,你的眼里只有虎杖,所以应该早就忘了,你单独和我一起,刺激虎杖的事情了吧?”


    他额角青筋暴起,胸腔被暴怒充满。


    但看到雪菜眉眼间依旧不散的茫然,他自嘲地笑了笑。


    也许自己对她的心情,在她眼里,都是无关紧要的笑话吧。


    伏黑惠身上的气压越来越沉,像是他发动领域时,幽狼从黑暗漩涡走出,带着来自另外领域的危险和诡异。


    雪菜的心越来越揪紧,她感觉到伏黑的情绪有些不对,但她又根本不知道他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伏黑惠划伤的手掌紧紧握紧,血液滴答滴答,溅落在地板上,很快就积了一小潭。


    雪菜着急道:“伏黑,冷静一点!”


    伏黑惠眸中像是失去了生气,漆黑得像浓黑的深潭。最让雪菜害怕的是,他的语气冷静而寡淡,和平时别无二致,“我很冷静。”


    生气到完全冷静,雪菜抖着牙关,知道他是真的不好哄了。


    来到这边后,伏黑就总是生气。虽然和锖兔一样,他的态度也很冷,但锖兔是将心思全堵在心里,压抑不住了,才放出黑暗人格,虽然叫人毫无防备、不可抗拒,但会在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纵容她的要求。


    可伏黑不一样。他看起来冷漠寡言,但内心还是和虎杖一样,赤诚炙热。这样压抑着爆发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雪菜最措手不及的,是她完全不知道,伏黑到底什么时候积攒了这么深的怨念。


    雪菜咬着唇,小心道:“伏黑,你总要让我知道,你在为什么生气吧?”


    伏黑惠嘲讽地扯起唇角,“竟然还不知道?那这么说你应该知道了吧——「虎杖的生日礼物」。”


    看着雪菜逐渐清朗的眼神,伏黑惠的心中的自嘲更重。


    那次,是她来到他们身边后的第一个春天,冬装还没有脱下,京都的街道上,偶尔还有从富士山吹来的飞雪。道路两旁的樱花树长出了点点新绿,枝垂的樱花还是青色的蓓蕾。


    校园的每个人都围着厚厚的围巾。


    她和他们在一起,不知不觉过了好几个月的时间。


    彼此间的情愫,虽然没有说开,但也暗流涌动。


    突然有一段时间,她忽然叫住他,要和他单独一起放学。


    她特地强调,“只和伏黑,不带上虎杖的哦。”


    他原本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寻常的放学回家。再加上春假快到了,期末考核的任务下来,他也没有多想什么。


    但她时不时带着他绕圈去吃百年老店传承的冰激凌,一起去附近的天桥暗河调查失踪任务,又或者,在他嫌笨重换上夏装的时候,将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格子围巾绕在他脖子上……


    他试着将她这些触碰的距离划在朋友的分界线里,但在不经意的时候,她随时都牵着他的手。


    他试着问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她捧着脸,笑意真切,“伏黑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别过脸,红了耳尖。


    却没有听出来,她也许还少说了几个音节,“之一”。


    他逐渐心猿意马,开始理所当然按照情侣的节奏。又一次和她走在樱花树下,她有些犹豫地张口时,他都以为,她是要说告白的事情。


    那天,她小心而紧张地问他:“那个,伏黑,我有个事,一直想和你说。”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不得已,他将手插进兜里,面上保持着冷漠寡言的样子,“哦,是什么?”


    原本他打算,告白这种事,等她说出来,他就会抢过话头,由他来说。


    他的脸上酷酷的,看着前方,尽量表现出自己的漠视和平静,但绷紧的下颌暴露了他的紧张。


    雪菜嗫嚅片刻,“那个,虎杖生日快到了,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会喜欢什么,你可以陪我一起去选吗?”


    伏黑惠捏紧的掌心倏然用力,他维持着表情,努力让自己那份从容没有破碎,他平和着语气问:“这几天,你单独和我一起,就是因为这个?”


    雪菜不好意思地挠头,“因为,想避着他嘛。”


    伏黑惠闭了闭眼,不动声色地长出一口气,这才咬紧后牙道:“好。”


    雪菜当然不知道他刻意藏起来的情绪,更何况她当时欢呼雀跃,根本没注意到旁边人的异样。


    随着伏黑的提醒,雪菜的记忆也逐渐回笼。


    她想起来了,那次是攻略走到一半的时候,虎杖的攻略度一直卡在友情阶段,不管刷多少礼物,都没有任何提升。


    系统说,虎杖虽然看着像是个阳光小太阳,很好接近和刷好感,但想满好感,却更为艰难。因为到了这个阶段,他会将示好和亲密,当做朋友之间的友情,很难有实质性跨越。


    除非,能触发特殊事件,敲碎友情的围城。


    她刷了很久的小任务,才得到提示,可以在他生日的时候,赠送具有独特意义的礼物。


    但独特意义,系统没有提醒,她试了许多模拟场景,都没有试出正确的礼物。


    在她氪金模拟场景到一定场次后,系统又给了她一条提示,那就是“伏黑惠”。


    和伏黑惠一起选的礼物,还是从伏黑惠那里得知特殊的礼物,雪菜不知道,所以她单机挂在了伏黑惠身上。


    伏黑惠就不一样了,虽然看起来沉默寡言,但心思比虎杖敏锐很多,小小的相处,也能慢慢地涨好感。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和伏黑惠一起选了礼物送给虎杖的时候,虎杖很意外,他特地确定地问道:“你要送给我?”


    她当然点头,“就是送给你的呀。”


    虎杖却看向伏黑,“真的吗?”


    伏黑惠过了会儿,才语气平缓地答道:“嗯。”


    雪菜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也许虎杖和伏黑,说的根本不是礼物。而是……她。


    想到自那以后,虎杖的好感度继续攀升,而伏黑惠的好感度却保持稳定,雪菜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她不知道的哑谜啊。


    雪菜低下声,真心实意地歉意道:“抱歉伏黑,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伏黑惠的好感度冻结,是因为他以为她选择了虎杖。


    后来在他回到禅院后,她又追过去刷好感度,该给了他多大的挣扎和煎熬。


    雪菜有些无措,她最初,只是喜欢他们,想要改变他们的命运,从来没有想过,会带给他们这么过分的煎熬。


    雪菜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捏紧,所以,她一定要早点回去,趁着和他们牵扯还不深。


    听着雪菜道歉的话,伏黑惠平静道:“没必要道歉。”


    根本不是她分给他的目光不够,只是因为他欲求不满。想要她的目光,全部停在他身上。是他贪得无厌,想要占有她生命里所有的空白。


    像他这样自私的人,她招惹了他,真是不幸。


    因为就算如此,他也不打算放手。


    雪菜抬起眼睫,小心地问:“伏黑,我喝你的血,你会开心一点吗?”


    伏黑惠垂下眼,并不会,主动去喝与逼着她喝,完全不同,他总归是矮了虎杖一截的,让人心里不爽。


    他面无表情,这让他看起来有些丧丧的,“看情况吧。”


    雪菜松开一直握着的水杯,就着被压在墙上的姿势,努力抬起手,握住伏黑惠流血不止的手。


    她将他的手抬到面前,小心伸出舌尖,去试探性地触碰他手上裂开的伤口,仔仔细细舔舐干净伤口周围模糊的血迹。


    她抬起眼,小心地问:“可以了吗?”


    伏黑惠眼底微暗,他握了握手,鲜红的血液再次从伤口渗出,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还有。”


    雪菜只好又凑过去,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


    但伏黑惠掌心的血却越流越快,雪菜来不及咽下,温热滚烫的鲜红便流水般汩汩而下。


    雪菜费力捧着他的手,来不及吞咽的血色顺着她小巧的下巴尖滑落,落在锁骨上,滑到白色的衣领之下。


    就像雪原里面绽开的红梅,脆弱殷红,独自面对狂风暴雪。


    雪菜呼吸不畅,面颊也染上层通红,她喘息着制止道:“伏黑,快停下。”


    不说还好,一说,伏黑惠的眸底就愈发暗沉,原本掩饰好的风平浪静又开始波涛暗涌,他压着声线,冷漠地问道:“你对虎杖有这么说过吗?”


    雪菜脑袋发晕,她不明白这个为什么也要比,她诚实道:“没有。”


    伏黑惠抿了抿唇,再次收紧的掌心,诉说着他的回答。


    雪菜被迫又吞了几大口,挣脱他的手,“伏黑……”


    伏黑惠意犹未尽地收回手,他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替雪菜擦干嘴角的水渍。注视着雪菜被鲜血得透红的双唇,伏黑惠眸色沉沉。


    雪菜喘着气,她退了退,推开伏黑惠的手,仓促道:“我先走了。”


    伏黑惠叫住她,抬了抬眉毛,“你就打算这样进去?”


    刚刚喝过血,少女眼尾通红,唇角挂着被指尖涂抹带过的血痕,脖子上衣服上,都沾染了星星血点。


    雪菜推开洗手间的门,脚步踉跄地跑了进去。


    她刚一进去,虎杖的门就被打开了,虎杖抱着手,紧皱眉头看着伏黑惠。


    伏黑惠掏出手帕,将掌心的伤口包裹住,他垂着脸,不动声色地挑眉问道:“听很久了?”


    虎杖皱眉看向伏黑惠,“你怎么这样?”


    伏黑惠抬起眼,眸光里面没什么温度,他毫不客气地反问:“那年雪菜送你的生日礼物,你很喜欢?”


    虎杖神色一惊,“那是你……”


    伏黑惠扬了扬下巴,“虎杖,我一直在让着你。”


    虎杖生气道:“就凭你帮她选的礼物?伏黑,你到底有没有搞错,在那之前,是我明知道你喜欢她,所以一直没有和她接近,我都让出这么久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伏黑惠轻蔑地笑道:“就算如此,你还是和她在一起,先我一步。”


    虎杖生气地鼓起腮帮子,争辩道:“那是雪菜更喜欢我一点。”


    他觉得不够,继续愤愤道:“我的喜欢也不比你少,而且我一开始已经让过你了。”


    伏黑惠幽幽道:“还好意思说这个,如果不是你故意和她疏远,她就不会把视线放在你的身上,你这家伙,别把自己那点心思说的这么高尚。”


    虎杖耸肩,“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你要是还耿耿于怀,大不了这次我让你一回。”


    伏黑惠嗤笑:“你看不起谁?”


    虎杖摊手道:“那就各凭本事啊。”


    伏黑惠挑眉反问:“一直以来,难道不都是这样?”


    他毫不客气地嘲讽,“你别忘了,如果她真的完全喜欢你,她最后,还会从你身边离开,来禅院找我吗?”


    虎杖气得抓住伏黑惠的领口,“你这个混蛋。”


    就在伏黑和虎杖剑拔弩张的时候,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打开,雪菜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他们说话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但雪菜还是听到了。她连忙上前,扒住虎杖青筋直冒的手,紧张地制止他,“虎杖,这不关伏黑惠的事。”


    虎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你在维护他?”


    大概是太过惊讶,他又重复了一便,“我们两个人打架,你在维护他?”


    雪菜摇头,“不是,你们先不要打了。虎杖,松手!”


    如果是平时,她也不会这么说虎杖,但她刚知道了生日礼物的事情,她对伏黑的心疼,也更多了些。


    伏黑惠垂眼看着虎杖,挑衅的意味颇重。


    虎杖不情不愿地松开手,他委屈的看向雪菜,“你光知道他不好受,知不知道你去找他的时候,我也很吃醋啊!”


    雪菜踮起脚,摸了摸虎杖柔软的樱花色短发,“那至少不要这样打起来呀,我也很担心你啊虎杖。”


    伏黑惠冷笑一声,他还在面前呢,就这么亲昵。


    雪菜拉起虎杖的手,又拉起伏黑惠的手,她安抚地憧憬道:“虎杖,我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的,你我还有伏黑。”


    她又看向伏黑惠,“我们就像从前那样,不好吗?”


    从前那样?做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还是和她在一起?


    虎杖和伏黑惠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火药的味道。


    虎杖委屈巴巴地蔫着脑袋,将下巴搁在雪菜肩上,“如果是雪菜这样要求的话,那就好吧。”


    伏黑惠领着虎杖的衣领,将他从雪菜身上挪开,他“友好”地说道:“她累了,需要休息,你不要这么不成熟,总是烦她。”


    虎杖暗暗捏紧拳头,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也知道雪菜现在还在初生期,需要平缓的环境。


    他扭头对雪菜说道:“雪菜,明早见。”


    雪菜点点头,目送他们一起扭打着进了房间。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已经快要接近凌晨之后的破晓了。


    雪菜轻舒一口气,也回到了房间。


    尽管精力还是很旺盛,但精神也会有些许疲惫。雪菜走到窗边,准备拉上窗帘。


    对面连夜通明的写字楼陆续熄灭了灯,浓重的夜色逐渐漫起,雪菜也就没有注意到,在高高的大厦之上,隐在黑暗之中的“POLICE”的字标。


    警视厅总部大厦内,就算是最重大的案件组,此刻也熄灯做短暂的休息。


    在最高层尽头的办公室内,此刻却亮如白昼。


    负责来送订单的科研装扮的人员,敲响了这整层唯一亮着的房门。


    低哑磁性的声音在门后响起,“进来。”


    来人压低了帽子,将身后的箱子推到打开的门里,“您订的货已经送到了。”


    里面的人嗯了声,来人便带上了门,从监控死角离开了大厦。


    房间内,萩原研二双.腿拉伸,架在棕黑色的总统桌上,他斜斜地倚着靠背,手中摊开着本该密封的文件。


    手机响了一下,是阿笠博士发来的,“东西已经派人送来了。”


    萩原回了个“收到”,随即准备将手机再次丢在桌上。


    消息栏却又弹出了一条消息,是松田发来的,他去出了个任务,从警视厅大楼路过,“萩原,加班这么久,该休息一下了。”


    萩原捏了捏鼻梁,微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但冷白的灯光下,他原本光滑的唇周,已经长了些黑色的胡茬。这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痞气与颓废。


    他随便回了松田,“知道了。”


    松田却像打开了话匣子,“听说你在阿笠博士那里定了些东西,你不会真的打算插手鬼杀队和咒术师那边的事情吧?萩原,我们是公安的人,你这样会违背上面的命令。”


    和萩原在一起很久,松田对萩原的打算心知肚明。


    比如上面的命令还没撤销,他就提前从宫町回来,不知道怎么拿到了资料室那边的权限,明目张胆地在里面住了进去。


    他觉得萩原简直疯了。


    另外两边的资料,上面下了绝对禁令,显然是不想公安这边和他们有更多的牵扯。


    超自然生物的事件,不能由公安的人插手,不管高层做了什么协助的决策,他们都不能明面地出面。


    萩原从前虽然离经叛道,但从来没有明面上公然违抗。


    这次回来,他却完全不管不顾了。


    松田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打算,也知道自己劝不动,萩原决定的事情,虽然答应的轻飘飘没正经,但根本不会改变。他担心自己的伙伴,努力地提醒他。


    事实证明,萩原研二也确实如松田所想的那样。


    在看到松田的消息后,萩原研二规规矩矩地回了个知晓,随后便将手机随手丢在了资料堆里。


    他长腿交叉,更为随意地靠在了椅背上。


    眼睛缓缓阖上,这些天,他闭上眼,脑中便开始回放宫町那天的事情。


    失踪者全都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现场一片狼藉,鬼杀队接管了一切。


    他几经周折,从其中一个失踪者口中知道了雪菜来过这边的消息。他还想挖出更多的对她稍微有利的信息,但失踪者说的却是“她中毒更深,说不定早就不在了”。


    即使知道这是失踪者惊魂落魄下的胡言乱语,他的神经还是被狠狠刺痛。


    结合蛛丝马迹,他连夜推测出,雪菜已经被鬼杀队的某个人带走了。


    但是他不确定,雪菜是被是带走处理,还是被单独治疗。


    或许两个都有可能,在无法被治疗的时候,她就会被秘密处理。


    毕竟在宫町的时候,她已经和诅咒之王牵扯在一起,多了层鬼的因素,被除掉也是高层会下的命令。


    他知道不能再循规蹈矩了。


    他联系了博士,买了一些东西,也用了些手段,调用了些跨越权限的东西。


    对于他这种在警队中放逐的人来说,混入超自然生物的世界,也不过是一念之间。


    他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规则和秩序可言的人。


    可喜的是,她已经回来了。


    在她失踪后,那几个咒术师和柱一并在寻找。


    就在几个小时前,其中两个总是结伴出行的咒术师,轨迹发生了偏移。如果没有猜错,雪菜已经出现了,而且就在他们那里。


    虽然不想承认这种可能性,但他隐隐有种感觉,那几个家伙,也是为了雪菜来的。


    这些天,快要击破理智的焦灼让他冷静,极度冷静之下,他都快忘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好警察。


    他是个毫无底线的赌徒,从走进这个世界开始,就在赌和她的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