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入冬

作品:《剑修,狗都不谈

    谢观棋这句话说得过于突然,以至于林争渡懵了一下,暂时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只是低头去看自己的裙子。


    只是普通的睡裙而已,林争渡没有看出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虽然其他人睡觉好像都更喜欢穿中衣,但林争渡觉得裙子更舒服。


    莫名其妙夸裙子漂亮的是谢观棋,若无其事继续说话的也是谢观棋:“你刚刚去干什么了?”


    林争渡回过神来,把手里握着的小瓷瓶交给谢观棋:“拿着,疫鬼毒的解药。”


    谢观棋想把盖子打开看看,但是被林争渡压住了手背。林争渡严肃道:“因为材料特殊,所以解药只此一份,用掉就没有了。你没中毒的话不要打开。”


    “还有这个。”


    林争渡将一张字迹张牙舞爪的小纸条交给谢观棋,“你不是要去雪国吗?顺便帮我留意一下这些材料,如果碰上了,记得帮我捎点回来。”


    谢观棋点头回答好,当着林争渡的面,把瓷瓶和小纸条都贴身收好。


    收好东西之后,谢观棋就不说话了——他来本来也只有两件事情要和林争渡说,一件是他要出远门,一件是传信灵鸟;现在两件事情都已经说完,谢观棋本来应该走了。


    林争渡也站在那,等谢观棋走。只有谢观棋走了,她才好关窗户。


    但不知道为什么,谢观棋一直站在那里没动,没有要走的意思,把林争渡窗户边的月光都挡得严严实实。


    林争渡迟疑了一下,问:“还有别的事情吗?”


    谢观棋回答:“……我想一下。”


    林争渡:“?”


    ‘想一下’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有事情还是没事情啊?


    谢观棋说完那句话之后就闭嘴了,也不见他真的想出什么事情来,倒是眼睛一直盯着林争渡。


    他过于直白的,丝毫不知道躲闪的目光,盯得林争渡有些别扭,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尖。摸到自己鼻尖上有些微潮湿,林争渡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出汗了。


    夏夜本来就那么热,蝉鸣声就像牛皮癣一样撕都撕不掉,面前还杵着一个修为极高的火属性修士。


    林争渡感觉谢观棋周身的空气都要比其他地方更热一点。


    她抱着胳膊往后退开两步,意图和谢观棋拉开距离:“还没想到吗?”


    谢观棋道:“没什么事情了——那我走了。”


    林争渡松了口气,颔首:“嗯……再见。”


    谢观棋磨磨蹭蹭的转过身去,忽然又偏过头来,对林争渡说:“你会不会忘记给我写信?”


    林争渡眨了眨眼,忽然回过味儿来,笑了:“哦,舍不得我啊?”


    谢观棋:“……”


    他没回答‘舍得’还是‘不舍得’,但人倒是一下子又立正的站回窗边,眼睛仍旧直勾勾的看着林争渡。


    林争渡觉得谢观棋这个人也挺奇怪。


    有时候她觉得谢观棋的态度很暧昧,仿佛是喜欢自己的。但是有时候谢观棋又表现得很坦荡,比如现在——舍不得走的态度像是在搞暧昧,但是被戳穿之后也不见他脸红或者目光回避。


    他直视着林争渡的眼睛,眉眼间透露出一种‘你果然懂我’的欢快。


    态度过于坦荡,坦荡得令林争渡反复怀疑自己的判断。


    毕竟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就是:他/她喜欢我。


    林争渡道:“我不一定会给你写信。”


    谢观棋眼睫低垂,满脸失望。


    林争渡又笑眯眯道:“但是如果你给我写信的话,我一定会给你回信。”


    谢观棋一下子又把脸抬起来:“每封都会回我吗?”


    林争渡点头:“你写我就回。”


    停顿了一下,看着谢观棋翘起来的唇角,林争渡好心提议道:“你也可以给你其他朋友写信。”


    谢观棋迅速回答:“我没有其他朋友,只有你一个朋友。”


    他还想抓紧时间和林争渡说会儿话——因为谢观棋发现只要自己一直和林争渡说话,林争渡的脸就会越来越红。她的脸越红,身上那股幽幽的香气就越明显。


    不是药材的气味,就是单纯很好闻的香味。


    但是腰间挂着的令牌一阵嗡鸣发烫,催促着他,谢观棋低头摁住令牌,不得不跟林争渡告辞。


    他想现在确实时间紧迫,来不及问。等下次有机会,他可以当面问问林争渡房间里熏的是什么香,能不能也给他一份——林大夫肯定会给的,她连那么珍贵的疫鬼毒解药都愿意给自己。


    她们应当已经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了;谢观棋这样自信的想着。


    谢观棋一走,窗户面前顿时空了下来。


    林争渡将窗户关上,躺回床上准备继续睡觉。但是睡不着,她总觉得热。


    明明那个修为很高的火属性剑修已经走了,但是林争渡还是觉得好热。她干脆又爬起来,将房间窗户推开——没有了窗户的阻拦,外面蝉鸣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吹来的风也是沉闷的,带着森林里各种植物的淡淡香气。


    林争渡坐在椅子上,上半身趴在窗台上,厚密乌黑的长发从她肩头倾斜下来,垂在她层叠柔软的裙摆褶皱边。


    月光参差不齐晃动在她发丝之间,她贴着手臂的脸颊绯红温热,像一捧晒足了太阳的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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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粼粼光闪得动人。


    她对着窗外摇晃的树枝发了会呆,倏忽坐直身体,低头拉起自己裙摆。


    棉纱的裙子柔软而顺从,颜色也只是很普通的灰蓝色。


    林争渡盯着自己的裙摆看了半晌,松开手,指尖搅着裙面,轻哼一声:“说什么裙子好看——明明是我好看。”


    没有眼力见,又不会说话的剑修,实在是讨人厌得很。


    这个闷热的夏天渐渐过去,天气开始转凉。


    谢观棋果然给林争渡写了很多信。他本人话不多,但是写来的信却话很多,过分端正的小学生字体铺满了整张信纸,从雪国可以钓鱼的冰窟窿写到雪国拉车的蓝眼睛大狗。


    林争渡说话算话,谢观棋每写来一封信她就回一封信。


    因为谢观棋来信频繁,以至于传信灵鸟几乎月月无休,累得羽毛光泽都黯淡了许多。


    秋末的时候,林争渡下山做完最后一趟义诊和物资收集,用各种生活用品和方便食物填满地窖之后,就准备不再下山了。


    冬天动物们可能会成群去啃食药山上的灵植,所以守山弟子要加大巡山力度,林争渡也就没有时间下山去做义诊了。


    秋日的尾巴就这样忙忙碌碌过去,直到药山上最后一丝色彩也被皑皑白雪覆盖。刺眼的白从药山一直蔓延到小院,落在院子里提前搭好的棚顶。


    林争渡在下雪之前略微改动了小院的阵法,让它保持着暖和的温度。但是阵法只能保证小院里的温度不变,一出门还是冷得人直跺脚。


    陆圆圆和青岚结伴来找林争渡——青岚最近去术法课上学了,和陆圆圆的关系从同门升级成同窗,变好了许多,她们是手拉着手进来的。


    林争渡见她们俩没有吵架,松了口气,用手帕给青岚擦头发上堆积起来的雪。


    陆圆圆不用师姐帮忙擦,自己站在原地弯下腰来,一阵猛摇脑袋,把头发上沾到的雪珠子都甩了出去。


    陆圆圆:“师姐,师父说今年年夜饭吃火锅,让你提前过去,和我们一起走。”


    她们师门弟子加起来有三四十个,有些留守药宗,有些在外面漂泊,只有过年当晚会聚在一起吃年夜饭。


    林争渡没有意见,拿了把伞和师弟师妹们一起撑着出门。


    只是在关上院门时,林争渡看向走廊屋檐底下的鸟笼——那个鸟笼没有门,是半敞开的,传信灵鸟可以自己进出。


    此刻金羽的鸟儿正优哉游哉的用嘴巴梳理翅膀,不时抖动一下尾羽。它最近休息得很好,羽毛也终于恢复了金灿灿的模样。


    而谢观棋那家伙已经有十三天没有给她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