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梦境和谈话

作品:《【家教】作为R的妹妹我该如何活下来

    夜深了。


    我出现在一处悬崖之上。


    那里飞鸟和蝴蝶围绕着花朵起舞。


    我听到了歌声。


    那是口琴吹出的声音。


    哀伤而婉转。


    和这一片美好的景象格格不入。


    我听出了恳求和急切。


    吹奏口琴的人闭着眼睛,面庞模糊不清,我只能看到晶莹的泪水滑落。


    在她对面,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背影太熟悉了,是我一直仰望着的人。


    黑色的西装一直往前走着,渐渐离开我的视线。


    不知为何,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得追上去,不然,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口琴吹奏的乐声这么告诉我,它在催促我。


    快啊,快啊,他要离开了,他要一个人去背负命运了。


    我开始奔跑,我跑过了草坪,惊扰了飞鸟与蝴蝶。


    音乐逐渐激昂,我的速度越来越快,可那个身影却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我伸出手,喊着他的名字,想让他等等我:


    “里包恩,等一下!”


    他如同没有听到一般,身影模糊着,最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茫然地停下,音乐消失了,那个吹口琴的人也化作雾气散去,四周变得白蒙蒙的一片,没有飞鸟,没有蝴蝶,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人。


    我忽然感到莫大的惶恐和不安。


    我向四周探索,我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该往哪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看到了一个身穿披风的家伙。


    “里包恩?”我试探性地上前。


    那人转了过来,我看清了他的脸,不,那根本不是脸,没有五官,只有黑白两色的格子,如同西洋棋的棋盘,他面前是一个屏幕,似乎正在观察着什么。


    他看到我很是惊讶,似乎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他这么说着,忽然一挥手,我的世界出现细密的裂纹,刺耳的尖啸回荡在我的耳边,我无力地倒在地上,我想逃走,却无法挪动哪怕一根手指。


    我眼睁睁地看着世界彻底崩塌,陷入无边的黑暗。


    我猛得坐起来,发现自己处于一片陌生的环境中,原木色的床,空气中有潮湿的味道,单人沙发和茶几,生活气息很少,明明是暖色调的装修风格,却比家里黑白灰的极简风格还让我感到冰冷。


    我愣了好一会才认出这里是落脚的那处民宿。


    是噩梦啊……我擦去额头上浮出的冷汗,平复着要跳出胸口的心脏。


    梦中那无比真实的恐惧和无助仍然如阴影一般笼罩在我的心头。


    还有那张西洋跳棋的脸,好强的感觉,压迫力比里包恩还强……是平时玩国际象棋输出阴影了吗?我在心里开了个玩笑,却并没有让自己感到轻松。


    里包恩住在我的对门。


    我抿了抿唇,披上一件外套,小心地打开屋门。


    走廊很冷,因为没有暖气,我呼出一片白雾,如同梦中那白色的一片。


    走廊里很黑,如同梦境坍塌时那一望无际的黑暗。


    从我房间射出的光在地上打出了我的影子。


    我借着这点光看向对面的房门,很黑,门下没有光线。


    是睡了吗?我慢慢挪到那扇门前,攥紧外套。


    不会是把我丢这离开了吧……


    或许是因为噩梦,我的脑子里充斥着无数悲观,甚至是不可能发生的想法。


    我想敲门确认一下他的情况,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他。


    大半夜因为噩梦把里包恩喊起来,真的不会挨揍吗?我在走廊里踟蹰不前。


    “咔嚓。”正当我犹豫的时候,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带着懒散的脸。


    “你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在我门前发呆?”里包恩穿着睡袍,逆着光,双手抱胸,黑色的眼睛垂下,语气没什么波澜,“还是说你认床,想找我念故事哄你?”


    明明我只在十岁的时候要你给我讲故事,还只说过两次……


    “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我可真该提醒你,是谁曾经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一句很正常的话,被里包恩用奇怪的语调说出来显得无比的扎心。


    我该怎么回答?因为做噩梦?梦见自己被丢下不说还被一个怪异的家伙吓到了?那不是和认床没什么区别了吗……我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门。


    里包恩没指望能得到我的回应,他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灯光同样将他的影子打在走廊中:


    “进来吧。”


    我安静地从他身侧经过,他的房间很温暖,布置和我那大差不差。


    我后知后觉自己的腿已经在走廊冻得没什么知觉了。


    里包恩关上了门,隔绝了黑暗冰冷的走廊,给我倒了杯热水,我乖巧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捧着那杯冒着热气的水发呆。


    “好了,现在是谈话时间。”里包恩曲起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音,他示意我回神,翘着二郎腿,神色平静,没计较我半夜打扰他睡觉的事情,“告诉我,你来找我的理由。”


    因为怕你把我丢在这里,自己回意大利,还有那个奇怪的人……


    我想张口,可嗓子却像糊住一般,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里包恩等了一会,见我还是不出声,微微挑眉,口吻带着些许抱怨:“芙伊,沉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看出他那没有帽子遮掩的眼睛仍然平和,没有怪罪和生气的意思。


    我喝了口水,这才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我做了个噩梦……”我的声音很轻很细,在安静的夜里却显得无比清晰,我缓缓低下头,摸挲着杯子,“我梦见你丢下我了……”


    “原来如此。”里包恩双手抱胸,直接开始推理,“你怕我把你放在香港,联系姓洛的那些伙计收养你,然后自己回意大利?”


    他看着我越来越低的头,笑了,似乎是在笑我的异想天开:“我真的要为你的脑补能力鼓掌了。”


    “好吧,看在噩梦的份上。”里包恩难得好心了一会,放过了我,拍拍我的脑袋,“听着芙伊。”


    他撑着额头,缓缓说着:“我养了你那么多年,可没有拱手送人的理由。”


    “当年他们没要你的抚养权,现在,也要不到。”


    里包恩的眼神告诉我他可不会大发善心替别人养孩子。


    好嘛,我明白了,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好不容易养大了的小孩,就算不指望她养老也不会便宜了别人,也算是从侧面告诉我不会把我丢在这里。


    对啊,要扔早扔了,他大可在我六岁那年把我和母亲的骨灰一起打包送走,离开渣男那会儿也完全可以把我送过来,根本没必要兜那么大一个圈子。


    所以是我自己因为做了个语焉不详的梦把自己吓到了随后半夜起来骚扰里包恩。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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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挨揍真是奇迹。


    想开了的我默默想捂住自己的脸,不行,越想越丢人……像是小孩子不懂事问父母你们爱不爱我一样丢人,十分钟前我的脑子是被吃了吗,怎么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啊喂。


    “哦,对了,做噩梦的话,寻常的家长会在孩子床边安慰她。”像是看出我明白了,认为事情解决或者说在自己掌控内,里包恩勾唇,伸出右手,一抹绿色爬上他的掌心,随口打发我,“但我可没这个闲功夫,就让他陪你吧。”


    我抬头,看到了列恩,并不小的小家伙吐了吐舌头,见我没有阻止,慢慢爬到我的肩上。


    我放下水杯,轻轻摸着他。


    突然安心了是怎么回事,我以前不是还怕他来着的……我走神一瞬。


    随后,里包恩收起难得的温柔,好的,我得承认,能容忍我打扰他睡觉,还安抚我的情绪已经是他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温柔了。


    他照常带着似笑非笑的眼神,把我拎出他的房间,站在门口,俯视我,语气亲昵而危险:“下次再打扰我睡觉,可不会这么简单了哦。”


    我眨巴着眼睛,乖乖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我抱着列恩,刚想回房间,又想起了什么,扒拉住里包恩刚想关上的门,在他“和善”的目光中勇敢地提出要求:“我可以找你要一个许诺吗?”


    来都来了,总得要点什么。


    他故作惊讶地敲着我的脑袋,不知是无语还是什么:“冒着被揍的风险,就为了这?”


    我眼巴巴的瞅着他。


    “你还真是贪心。”里包恩叹气,眯起眼睛,这让他本就攻击性十足的脸更显得具有压迫感,“是我平时太宠你了吗,让你这么任性。”


    “不过,可以。”哪怕嘴上不饶人,他还是答应了,弯下腰和我平视,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允许你跟在我身后,并且,不会把你扔下。”


    他的眉眼舒展着,M型唇缓慢开合,说出的意大利语流利,低沉而慵懒的嗓音玩味。


    我知道,他许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那一刻,我蓦地安心,恐惧,茫然,胆怯,似乎都随着这句话离开。


    我合了合有些干涩的眼睛,又睁开,垫起脚抱了他一下,他身上带着暖气,驱散了走廊里吹过来的寒风,我露出笑容,神色认真:“谢谢。”


    家人之间本不需要说什么感谢的话,可此刻,我除了谢谢,也不知该说什么。


    我感谢他自幼时给予我庇护,现在又能容忍我的无礼和敏感。


    “就算撒娇,该挨的揍也不能少哦。”里包恩哼了一声,宛如恶魔低语,毫不留情地打破了我感动的情绪。


    这家伙能不要破坏这感天动地的兄妹情氛围吗!


    我鼓起脸颊,什么伤感什么担心全都烟消云散。


    我冷漠地推开他,趁他还没站起来,抱着列恩溜回房间,关门前还冲他做了个鬼脸。


    我最后看到的是他那代表着这仇记下了的眼神。


    时间已经不早了,列恩和他那恶劣的主人不一样,他安静地趴在我的枕头边,我给他找了条小被子盖好。


    “晚安,列恩。”我窝在被子,打了个哈欠,里包恩要报仇也是之后的事了,那就之后再说。


    或许是因为有列恩陪我,或许是因为从里包恩那得到了许诺,后半夜的我并没有在做什么噩梦。


    那个西洋跳棋脸也随着梦醒消失在我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