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肆肆怯懦地回头看谭钰一眼，见谭钰点了点头后，才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


    “奶奶”


    谭肆肆软糯的声音一下子就让庄婉柔红了眼眶。


    她拉着谭肆肆的手遏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连连点头：“哎！哎！奶奶的乖孙！”


    “再叫一声好不好”


    “奶奶！”


    这次谭肆肆的音量变得大了一些。


    庄婉柔激动地搂着谭肆肆小小的身体，看向谭钰。


    “钰钰，这……”


    谭钰轻轻点了点头。


    庄婉柔没有明说，但是谭钰能听懂她的意思。


    从她决定带着肆肆来见庄婉柔，就没有想过瞒着她。


    得到了想象中的答案，庄婉柔哽咽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是……是那个孩子？”


    “嗯”


    “难怪……难怪……”


    庄婉柔抚摸着谭肆肆的小脸，慈爱的目光从她的眉眼一寸寸扫过。


    难怪她觉得这孩子眉眼中有顾江淮的影子，特别是那双眼睛，少了凌厉但多了些柔和。


    当初得知谭钰将孩子流掉的时候，她虽然觉得心痛，但作为女人，她理解谭钰的行为。


    但她万万没想到谭钰会选择偷偷把孩子生下来。


    这一刻庄婉柔心里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她甚至不敢想象，谭钰这些年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得有多么不容易。


    “江淮知道吗？”


    谭钰摇了摇头：“我没想过告诉她”


    告诉庄婉柔是一回事，但告诉顾江淮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愿意告诉庄婉柔并不代表着她就愿意让顾江淮知道。


    庄婉柔知道谭钰的意思，她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尊重你的意思”


    抛妻弃子的渣男


    这天谭钰在顾家老宅一直待到傍晚。


    经过一下午的熟悉，谭肆肆早就没有了初来时的局促，很快就发挥了她闹腾的性格。


    偏生她又闹得恰到好处，将庄婉柔和李婶哄得心花怒放。


    大人小孩的笑声在顾家老宅不断地响起。


    晚饭后，谭钰带着谭肆肆离开。


    临走前，庄婉柔追了出来，将一张卡塞给了谭钰。


    “钰钰，这卡里有一些钱，你拿着”


    “庄姨，我不能要”


    “乖，听话，拿着，以后肆肆需要钱的地方还多的是，妈知道你不缺钱，但这是我的心意”


    谭钰并不想要，但推阻了几次，最后还是禁不住庄婉柔的攻势。


    直到谭钰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庄婉柔仍然站在门口，目光里是依依不舍。


    李婶拿了一件披肩帮庄婉柔披上。


    “老夫人，外面凉，注意身体”


    庄婉柔看着远处喃喃道：“李婶，肆肆被钰钰教育得很好”


    “肆肆小姐天真活泼，夫人这些年一个人照顾她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人的私念有了一点就想要更多，有了下午的热闹做对比，庄婉柔顿时觉得此刻别墅里处处都透露着孤寂。


    明明才分开几分锺，心里就跟猴抓鼠挠似的，想念得紧。


    最终庄婉柔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屋里走去。


    可没走两步，身后有两道强光打了过来。


    庄婉柔立即在原地停住脚步。


    心里想着是不是谭钰折回来了？


    几分锺后，顾江淮一身铅灰色休闲西装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庄婉柔一看是自家那个便宜儿子，当即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他作死，她如今肯定过着孙女承欢膝下的好日子，哪儿还用在这儿唉声叹气的。


    她立即转身：“李婶，咱们关门进屋”


    顾江淮紧跑了两步，忙问道：“妈，钰钰呢？”


    他知道今天谭钰来了顾家老宅，可下午有个重要会议实在推不开，于是他一散会就往这边跑。


    “天这么晚了，你来问我钰钰在哪儿？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我还当今天的月亮是从东边升起的呢？这顾氏集团的大忙人也会想起来在这儿还住着他名义上的父亲母亲呢？”


    顾江淮：……


    自从他和谭钰离婚后，庄婉柔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到现在他都已经习惯了。


    “妈，别闹了，钰钰呢？”


    庄婉柔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倒是李婶看不下去了。


    “少爷，夫人她刚刚才离开”


    顾江淮听见谭钰已经离开，拔腿就往车的方向跑，边跑边扬声喊道：“妈，我改天有空再回来看你！”


    “顾江淮！”庄婉柔急了，大喊出声。


    回应她的则是一辆绝尘而去的车影。


    庄婉柔气得跺了两下脚。


    “你看看这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一听钰钰不在跑得比兔子都快，我看他都快忘了我这个妈了！”


    “等他爸爸出差回来，我非要让顾南训训他！”


    李婶帮庄婉柔顺着气，唇角是憋都憋不住的笑。


    “老夫人，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次少爷回来，你总要说他几句才舒坦，但他要是不回来你又想他”


    “如今夫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他肯定心里着急”


    “再说了江城的那个楚二少都宣布夫人是他未婚妻了，少爷要是再不抓紧点，肆肆和钰钰可真要变成别人家的了，到时候您哭都没地方”


    李婶在顾家呆了大半辈子，早就没当她是个外人。


    庄婉柔一听李婶的话，醍醐灌顶一般，浑身的斗志都起来了，她用力锤了一下手心。


    “李婶，你说得对！可不能让钰钰被楚家抢了去，我们要帮江淮”


    若是早几年，庄婉柔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如今顾江淮的变化，她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