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醒啦？”


    白薇娇柔做作的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秦宝儿被吓得一个激灵，几乎是本能反应，反手就朝着声音来源狠狠扇了过去！


    “啪——！”


    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落在了猝不及防的白薇脸上！


    白薇被打得踉跄了一下，捂着自己瞬间红肿起来的脸颊，瞪大了眼睛，里面充满了错愕，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秦宝儿连退了两步，急促地喘息着，梦境与现实剧烈交织带来的混乱感让她头晕目眩。


    几秒后，她才彻底清醒，意识到自己已经重生，而刚才……她下意识打了白薇。


    看着白薇那副捂着脸的委屈模样，秦宝儿迅速压下心底因梦境产生的波澜，脸上挤出一个毫无诚意的笑容：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哈，刚才做了个特别可怕的噩梦，还没完全醒过来，条件反射就……打疼你了吧？”


    她说着，甚至伸出手，作势要去查看白薇的脸。


    白薇在她伸手过来的瞬间，猛地低下头，掩饰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换上了那我见犹怜的委屈表情。


    “没……没事的，姐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她轻轻碰了碰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是做了什么噩梦呀？吓成这个样子？”


    秦宝儿看着她那副虚伪至极的表演，想到梦中自己死后被她弃尸垃圾场的惨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没什么，不过就是个荒唐的噩梦而已。梦嘛，终究是梦，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真的。”


    她意有所指地盯着白薇，白薇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强撑着笑容。


    “姐姐说得对，噩梦当不得真。对了姐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她故作犹豫。


    “什么事？说。”秦宝儿心头莫名一紧。


    白薇观察着她的神色，：“是……是关于顾斯野的。淮川哥哥他……被打成重伤住院了。打他的人，就是顾斯野！现在警察已经介入，顾斯野他……已经被抓进去，关起来了！”


    “你说什么？！”秦宝儿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顾斯野被抓了？！就因为打了纪淮川？


    白薇看着她瞬间失态的样子，心中暗爽，：“姐姐，我以前就提醒过你，顾斯野那个人性格暴戾，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你偏不信，还把他当朋友……你看现在，他果然闯出大祸了吧？”


    “你给我闭嘴！”


    秦宝儿打断她的话，此刻心乱如麻，根本没心思听白薇在这里搬弄是非。她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白薇，甚至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慌忙地朝着楼上跑去。


    她跑回房间，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立刻拨打顾斯野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冗长的“嘟——嘟——”声，直到最后自动挂断，也无人接听。


    帝都派出所


    冰冷的询问室内，灯光惨白。


    顾斯野安静地坐在两位面容严肃的警察对面，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腕上，扣着冰冷沉重的金属手铐。


    “顾斯野，”其中一位年长的警察开口，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把你殴打纪淮川的经过，以及动机，原原本本地说清楚。”


    顾斯野抬眸，言简意赅：“他伤害了我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


    警察追问，“具体指谁？怎么伤害的？展开说说，这关系到案件定性。”


    顾斯野却抿紧了薄唇，垂下眼帘，不再多说一个字。


    他不想把秦宝儿牵扯进来，不想让她承受更多的舆论压力和审视。


    年轻的警察敲了敲桌子，语气加重：“顾斯野，你要清楚，如果你拒不配合，隐瞒重要情节，这对你的案件非常不利！故意伤人罪，情节严重的是要判刑坐牢的！”


    顾斯野闻言，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如果定罪，刑期大概多久？”


    警察被他这过于冷静的反应噎了一下，顿了顿才回答：“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和《刑法》相关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轻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具体刑期要看伤情鉴定结果和案件情节。纪淮川的伤情初步判断不轻，至少是三个月起步。”


    三个月？


    太久了。


    就在这时，询问室的门被推开，另一名警察探头进来：“顾斯野，外面有人找。”


    警察看向顾斯野：“找你的？”


    顾斯野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起身，跟着警察走了出去。


    当他看到站在派出所接待区，那个眼眶通红、脸色苍白、显然是一路跑来的身影时，他几乎是本能地想将戴着冰冷手铐的双手藏到身后。


    “顾斯野……”


    秦宝儿捕捉到他那个试图隐藏手铐的细微动作，眼圈瞬间更红了，声音带着哽咽和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真的被拷上了！


    “我没事，”顾斯野打断她，“只是配合警察问一些情况，别担心。”


    秦宝儿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又急又气，她转向旁边的警察，语气急切地解释：“警察先生！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顾斯野打人是因为我！当时纪淮川像疯了一样要掐死我！我差点被他掐得窒息！顾斯野是为了救我，是为了阻止他行凶才动手的！他是正当防卫！你们可以去查！我脖子上的淤青还在！”


    她激动地指着自己脖颈上虽然被丝巾遮挡，但依旧隐约可见的青紫痕迹，声音因为急切而带着哭腔。


    警察认真地记录着她的陈述，态度严谨：“秦小姐，您说的情况我们了解了，我们会作为重要线索进行核实。”


    “但是，目前顾斯野先生暂时还不能离开，需要留在这里配合我们完成下一步的调查程序，包括伤情鉴定结果的确认以及整个事件的详细还原。”


    “可是……”


    秦宝儿还想争辩，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顾斯野被关在这里。


    “好了，”顾斯野看着她为自己焦急的模样，心底某一处微微松动。


    “听话，先回去。这里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