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 章 十年河东, 十年河西,活该
作品:《寒冰末世:我搬空仇家养自己》 江月月靠在炉火旁,指尖在膝头虚点两下,一份折叠整齐的纸质地图便从空间里落在掌心——是之前在商贸城特意囤的,刚才意念一动就翻了出来。
得好好盘算盘算。万一明天雪真小了,先去古玩街,还是金银首饰店,
或是博物馆?博物馆太远,她记得上辈子这波风雪减弱的时间极短,稍纵即逝。“还是古玩街吧,近点,稳妥。”她用指尖在地图上的“古玩街”字样敲了敲,低声自语。
楼道里的动静刚歇,三楼张浩家的门就被推开了。
张浩看着三个警察狼狈地挤进来,棉服上还沾着雪粒子,心里把“废物”两个字嚼了八百遍,脸上却堆着笑:“李队,外面雪还大吧?快紧来烤烤火!”——他不敢惹,万一明天雪停了,这些公职人员还有用呢。
只是瞥向墙角那越来越少的泡面时,心疼得牙直痒——那是他躲债时一点点囤的口粮,架不住这么多人天天造。
“再这么吃下去,咱家这点存货撑不了三天!”林薇抱着怀里的孩子,声音压得极低,眼底带着急,“我不管你别的,总得为孩子想想!我这没吃的,奶水都快断了!”
张浩摸了摸儿子软乎乎的脸蛋,心里猛地窜起股邪火——这辈子怕是再难有第二个孩子了!都怪江月月那个贱人!商贸城那天被她踹了一脚后,他就再没“起”过,准是被踹坏了!到现在都不敢跟林薇过夫妻生活,就怕她嫌自己没用——好不容易把人哄回来,可得捧着。
脸上的戾气瞬间换成哄劝:“放心,老婆,咱家粮还多着呢!等雪再下两天,我就跟他们说没吃的了!现在不还得靠着他们?”
他往警察那边瞥了眼,声音压得更低,“江月月拒捕、还打公职人员,这次准跑不了!等雪停了他们联系上上级,那女人就算长八条腿也没用!到时候咱家的钱一拿回来,我就给你换辆新车,让你开出去给小姐妹瞧瞧——你老公多疼你。”
林薇被他哄得嘴角松了松。这男人向来会说漂亮话,先前因他出轨攒的气,在这断联的冰天雪地里,竟慢慢化成了点不得不依赖的妥协。她往张浩身边靠了靠,望着窗外簌簌的雪,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这雪怎么还不停。
江月月把地图折好收进空间,指尖还沾着点纸页的毛边,客厅里母女俩的嘀咕声就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没办法,精神力加持下,耳朵灵得很,连她们吸气时带的哭腔都听得一清二楚。
精神力扫过去,只能看见两个挤成一团的模糊轮廓围着火堆,剩下的全靠脑补——不用想也知道,准是那对母女又在盘算着什么。
客厅里,张美娟和江慧慧裹着家里最厚的羽绒被,死死挤在江建国生的火堆旁。火盆里的柴烧得噼啪响,可客厅太宽,窗又得留条缝排烟,那点热乎气散得飞快,俩人还是冻得直打哆嗦。
“妈……”江慧慧的哭腔裹着寒气飘过来,声音不大,却透着股刻意装出的可怜,“好冷……真要冻死了……又饿又冷……”
她往小屋门的方向瞥了眼,精神力里那道瘦小的轮廓明显顿了顿,声音里的挑拨劲儿藏都藏不住,“她里头肯定烧着旺炉!说不定还有热汤热饭!爸,你是她亲爹啊,去跟她要一口行不行?就一口……”
说着使劲吸了吸鼻子,像是要把门缝里飘的肉香全吸进肺里,眼里的贪心几乎要溢出来。
“你给我闭嘴!”张美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压低声音吼,一把掐住江慧慧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她脸上又怕又怒地拧成一团,“你想死别拖上我们!还嫌不够乱?那煞星也是你能惹的?!”说着眼珠子飞快往小屋门瞟了瞟,肩膀还在不由自主地抖。
“我怎么惹她了?!”江慧慧被掐得疼,火气一下子冲上来,猛地甩开张美娟的手,
声音陡然拔高,在冰冷的客厅里尖得刺耳,“我说错了吗?她有吃有喝!凭什么一个人享福,看着我们冻死饿死?爸是她亲爹!要点吃的天经地义!她敢不给?真那么狠心,刚才怎么不看着爸被坏人打死……”
话没说完,就被张美娟扑上来死死捂住了嘴。
“唔!唔唔!”江慧慧拼命挣,怨毒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死死扎着小屋门的方向。
“我的小祖宗,求你了别说了!”张美娟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贴着女儿耳朵哀求,“你想害死我们吗?忘了刚才那俩人的下场?皮开肉绽!眼珠子都快烫瞎了!你想变成那样?!”她捂得更紧了,自己抖得比江慧慧还厉害,眼里的恐惧浓得化不开。
江建国被这阵吵闹惊醒了。他浑浊的眼睛扫过发疯的女儿、吓破胆的老婆,最后落在那扇紧闭的小屋门上,喉结滚了滚。
刚从冰箱里翻出的冻馒头,扔在火边烤了会儿,总算化了点硬壳,他用手掰开,递了一小块给张美娟,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别吵了……省点力气……吃点……垫垫……”
张美娟看着那点可怜的馒头渣,又看看女儿被捂红的脸、眼里翻涌的怨毒,一股说不清的凄凉混着怨气直冲天灵盖。
她没接,反而带着哭腔往江建国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刺:“吃?这点东西顶什么用?
老江你看看!我们现在家不像家、人不像人,都是因为你那个好女儿!她但凡有点良心,分点吃的出来,我们能这样?慧慧能饿成这样?
她心怎么就这么狠……我们好歹是一家人啊!”“一家人”三个字被她咬得重重的,虚伪的控诉里藏着赤裸裸的要挟,声音却不敢放大,怕真惊动了门里的人。
与此同时,小屋内的江月月正慢悠悠地用勺子搅着碗里的肉汤。奶白色的汤面上飘着层油花,香气浓得化不开——这锅汤是特意熬的,就为了馋她们。
听着门外的动静,她挑了挑眉。效果不错,该炸的全炸出来了。
张美娟那点藏在恐惧底下的虚伪怨恨,江慧慧又蠢又贪的挑唆……哎,还是老一套,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她甚至能猜到江建国接下来的动作——准会挪到门边,低三下四求她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给点吃的。
切,偏不。就馋死她们。
暖黄的光、饭菜的香气,还有张美娟甜得发腻的声音,一下子就撞进脑子里。
小时候,家里总亮着这样的灯。张美娟端着碗,把最大块的肉、最嫩的菜全夹给江慧慧,嘴里哄着:“慧慧乖,多吃点才漂亮聪明!”又转头冲江建国笑,“老江你看,慧慧多懂事,知道妈妈辛苦。”那时候的江建国,脸上总挂着被哄骗的满足傻笑,一个劲儿点头:“嗯,慧慧是好孩子,美娟你也辛苦。”
而她呢,缩在角落的小凳子上,碗里只有几根青菜和冷冰冰的米饭。怯生生抬头看那个男人时,他往往只匆匆扫一眼,含糊地说句“月月也……快吃吧”,话没说完就被张美娟“温柔”地打断:“月月胃口小,吃这些够了,女孩子要保持身材呢,对吧老江?”江建国就低下头,再没声响。江慧慧则得意地扬着下巴,故意把肉嚼得“吧唧”响,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后妈假惺惺,亲爹装聋作哑,妹妹被宠得无法无天——这就是她的童年,冷得像块冰。
现在?
江月月嘴角勾起抹冷笑。馋死她们,活该。
越想越解气,她故意让勺子重重磕在碗边上,“叮”的一声脆响刺破寂静。随即舀起块炖得酥烂的肉,转身扔给脚边流着口水的可乐。
小奶狗立刻摇着尾巴扑上去,叼着肉嚼得欢实,尾巴尖都快摇成了小马达。
江月月扬着声音,语气里的嘲讽藏都藏不住:“乖可乐,有些人啊,还不如你懂事呢。多吃点,长壮点。”
客厅里瞬间静了。
江月月不用看也知道,那母女俩准是听见了——听见肉给了狗,没给她们。果然,下一秒就传来张美娟压抑的抽气声,还有江慧慧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动静,紧接着,又是一阵更急的抱怨,全冲着江建国去了。
她端起碗,小口喝着肉汤,暖意从胃里漫到四肢百骸。听着门外这场因一块肉引爆的家庭大战,竟觉得有点好笑。
意外的是,江建国始终没动。既没劝,也没像她猜的那样过来敲门。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月月抬眼瞥了眼墙上的电子钟,指针快指向后半夜了。炉火在眼前跳跃,映得她眼底的冷意柔和了些。
该歇了。
明天这个时候,怕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万无一失地从楼下那几个警察眼皮子底下出去——他们这会儿估计还缩在楼道里守着呢。
她把空碗收进空间,往床沿挪了挪,可乐立刻识趣地蜷到她脚边。门外的争吵还在断断续续地飘,江月月却闭上眼,呼吸渐渐匀了。
风雪也好,人祸也罢,等天亮了,总得亲自去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