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缘由

作品:《灭世灾厄:我养鬼婴成神

    那怀抱婴骸的女诡怪一现身,极致的怨念便如同冰潮般席卷整个打谷场!


    她的喉咙处有一个明显的大洞,显然是发不出声音。


    紧接着她那枯瘦的手臂猛地抬起,怀中那婴骸黑影竟发出啼哭般的厉啸,两道交融的污秽黑气如同巨蟒,分别轰向白辰和明玉!


    “小心!!”明玉疾呼,手中雷符瞬间燃烧,化作一面金光小盾挡在身前!


    轰!


    黑气撞上金盾,发出剧烈腐蚀声!明玉闷哼一声,连退数步,金光瞬间黯淡!


    另一道黑气已扑至白辰面前!


    白辰眼神一厉,不闪不避,右手的匕首上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惨白光芒,一指点出!


    两种诡怪的力量正面碰撞在了一起。


    一道无形的、冻结灵魂的波纹扩散开来!那狰狞扑来的黑气巨蟒,竟在距离白辰面门不足半尺处骤然冻结、僵直,随即如同脆弱的黑色琉璃般寸寸碎裂,化作漫天粉末飘散!


    女鬼似乎被这一指激怒,她猛地抬起头!


    长发散开,露出一张青灰浮肿、却依稀能看出生前清秀面容的脸。


    但她的双眼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血色!更令人心悸的是,她的脖颈处,有着一条粗大染着黑红色血液的麻绳!


    “呜哇——!”她怀中的婴儿爆发出更加尖锐的哭嚎!


    无数漆黑、粘稠的发丝如同活物般从她身后暴长,铺天盖地地刺向三人!每一根发丝顶端都浮现出一张扭曲痛苦的人脸,这些全是封门村被她杀死的人!


    “火力覆盖!”山狼怒吼,特制手枪连续击发!银辉子弹精准地命中那些发丝人脸,将其不断炸散,但发丝无穷无尽,很快便突破了火力网!


    明玉不断掷出符箓,雷火交织,勉强抵挡。


    这一波攻势非常密集,除了白辰外的两人只能拼死抵挡下来,即便如此山狼和明玉两个人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山狼的大腿被发丝穿透,不断流着鲜血,明玉的全身也出现了不少的伤口。


    但现在不是逃避的时候。


    明玉率先出手,指尖泛起灵光,迅速在掌心画下一道繁琐的符文。她目光凌厉,对准女鬼猛然一推


    “轰!”


    一道刺目闪电自她掌心奔涌而出,直劈向女鬼!


    然而就在雷电即将命中的刹那,女鬼怀中的婴儿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啼哭,枯瘦的小手猛地指向明玉。


    下一秒,明玉周围的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她甚至来不及惊叫,整个人就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拧转的麻花,身体与装备瞬间违反常理地折叠、堆积在一起!她闷哼一声,瘫软在地,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明玉!”山狼怒吼,迅速掏出手枪。


    可女鬼竟如鬼魅般凭空消失,又瞬间出现在山狼面前!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没有瞳孔、只有浑浊血色的眼睛,直直地盯向山狼。


    山狼浑身一僵,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套住了脖颈。他双眼凸出,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异响,双脚缓缓离地竟是被硬生生吊在了半空!他拼命挣扎,脸色迅速由红转为青紫。


    白辰眼神骤冷。


    空间转移……强制上吊……还有那婴儿扭曲物质的诡异能力。


    他不再保留,右手匕首上白光微鸣,左手血墨翻涌,同时迎上两只诡怪!


    惨白光芒与粘稠血墨交织成网,暂时禁锢住女鬼的行动。那婴儿尖叫着再度抬手,试图扭曲白辰所在的空间,白辰顺势弯腰闪避,躲过了这次攻击!


    紧接着他闭上眼,一刀插进了女鬼的肩膀位置!


    女鬼发出凄厉惨叫,伤口喷涌出的不是血,而是浑浊腥臭的黑水。


    与此同时,一幕幕破碎、混乱、充满痛苦的画面,如同强行灌输般,猛地冲入白辰的脑海!


    一个衣衫褴褛、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孩,被铁链锁在阴暗潮湿的柴房里,眼神绝望。


    她的面前有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对她拳打脚踢,骂骂咧咧:“老子买你来就是生儿子的!不下蛋的母鸡!”……


    女孩的腹部微微隆起,她蜷缩在角落,抱着肚子瑟瑟发抖,脸上却带着一丝微弱的光……


    男人发现她怀孕,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谁知道是不是老子的种!”殴打更加凶狠,重点落在她的腹部……


    她是被拐来的。


    她曾经逃跑过很多次。


    可是这里太偏僻了,她跑不多远就会被村子的其他人发现。


    然后她就会被再次押送回那个恶魔的家里,她就像是一个货物一样,甚至连村子里的其他人也对她露出了垂涎的目光。


    这个村子里只有那个恶魔对她施暴,可是女孩在被押回去的那一刻觉得,这整个村子的人都该死。


    于是一个深夜,女孩拖着沉重的锁链,将一根粗糙的麻绳抛过房梁,脚下踩着的,是一口破旧的漆黑棺材……她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泪水混合着血水滴落,眼中是彻骨的绝望和怨恨……


    “死了就好了……”她吊在了房梁上。


    脖颈断裂的瞬间,一股滔天的黑色怨气自她体内爆发!同时,另一股更加微弱、却同样怨毒的气息,从她僵硬的腹部渗出……


    双魂同丧,怨气交融!子母连环煞!


    这庞大的怨念瞬间形成了领域,将整个封门村拖入噩梦!所有村民都成了她怨念的食粮和奴仆!


    白辰心念电转,正面对抗这融合了双重怨念的子母煞极为艰难。


    他需要鬼婴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直被符文禁锢在棺材板上的鬼婴,似乎感受到了白辰强烈的意念以及下方那同源“食物”的诱惑,变得无比焦躁!


    它不再试图啃咬那些符文,而是猛地抬起头,那双猩红的竖瞳骤然收缩!


    一股无形却无比恐怖的波动以它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


    嗡~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扑来的发丝、弥漫的黑气、甚至女诡那怨毒的表情和怀中婴骸的哭嚎……全都凝固了!


    山狼扣动扳机的动作、明玉掷出符箓的姿态、乃至空中飞溅的污泥碎屑,全都如同被定格的照片,静止在了原地!


    整个打谷场,乃至整个封门村领域,唯有白辰和鬼婴的意识还能在这片绝对静止的时空中流动!


    鬼婴那双收缩的竖瞳,冰冷地“看”向了下方静止的女诡及其怀中的婴骸。


    它没有任何动作。


    但那股掌控时间的伟力,已然降临在那对母子煞身上。


    咔嚓……咔嚓……


    仿佛有无形的巨轮碾过。


    在那绝对静止的背景中,女诡和婴骸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透明!


    她们的身上仿佛正在经历着成千上万年的时光冲刷!


    女诡那充满怨念的躯体如同风化的岩石,开始层层剥落,化作最细微的尘埃!她怀中那由纯粹怨气构成的婴骸,甚至连悲鸣都无法发出,便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露珠,迅速地蒸发、消散!


    她们的存在,正在被时间本身无情地抹除!


    这不是吞噬,不是破坏,而是更高级、更绝对的——湮灭!


    过程无声无息,却比任何狂暴的攻击都更加令人心悸!


    女鬼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哀嚎、所有的怨念……骤然停止。


    她浑浊的血色双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身体如同风化的沙雕,从眉心开始,无声无息的寸寸碎裂、瓦解,化作漫天飘飞的黑色灰烬……


    她怀中那已被鬼婴吞噬大半的婴骸,也发出一声微弱的悲鸣,随之彻底消散。


    哐当。


    麻绳掉落在地,不再蠕动,只是一件死物。


    寂静重新笼罩打谷场。


    再也没有怨气,没有哭嚎。


    只有一段被残酷现实碾碎的人生,和一份直至湮灭仍未能放下的执念。


    白辰站在原地,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