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庄园那短暂的平静，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被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彻底打破


    那是一个傍晚，阿尔弗雷德正准备宣布晚餐开始，布鲁斯刚从蝙蝠洞上来，换上了一身休闲服，迪克正开心地凑到餐桌前，而提姆家里没人过来蹭饭了


    就在这时，庄园那扇沉重的正门，被人从外面毫不客气地，甚至带着点挑衅意味地推开了


    一个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他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身材却异常结实挺拔，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忍者服？他的眼神锐利得不像个孩子，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失望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客厅里的布鲁斯，然后，他抬起下巴，用一种清晰无比，带着古怪口音且语出惊人的声音说道


    “父亲，您比我想象中的要矮很多”


    客厅里瞬间死寂


    “噗！！！！”提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迪克手里的茶杯“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


    阿尔弗雷德挑高了眉毛


    布鲁斯……布鲁斯彻底愣住了，大脑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父亲？这个称呼从何而来？他对这个称呼可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毕竟上一个这么叫他的是，康纳……


    迪克最先反应过来，他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扭头看向布鲁斯，声音都变调了


    “布鲁斯！！！你还一直提醒我做好安全措施呢？！你看看你！一个康纳就算了！这怎么又来了一个？！你到底在外面有多少个意外惊喜啊？！”


    “康纳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好吗？！那是克隆！！克隆！！！”


    男孩无视了迪克的大惊小怪，迈着沉稳得可怕的步子走进客厅，继续用那种评估物品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布鲁斯，眉头紧锁


    “母亲告诉我您是人类中最杰出的战士，是黑暗的王者，但就外表来看，您似乎更符合一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的刻板印象，这或许是您伪装的一部分？”


    布鲁斯的大脑终于开始重新运转，他捕捉到了关键词


    “母亲？你的母亲是谁？”


    “塔利亚·阿尔·古尔，我是您与她基因结合的产物，刺客联盟的继承人，也是您生物学上的儿子和唯一的血脉继承人”


    塔利亚……


    布鲁斯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多年前在东方修行时遇到的那个美丽，危险，身手矫健如同雌豹般的女人，他们之间确实有过几次激烈的交锋，他回忆起有一次，她似乎特别……主动，眼神火热，他还以为那是她想在格斗技巧上压倒自己的表现！现在想来……


    原来她当初那是勾引我的意思吗？！ 布鲁斯内心仿佛有一万头毁灭日狂奔而过，大脑皱褶被瞬间熨平，我当时还以为她只是想和我打个尽兴！甚至还在想这女人胜负欲怎么这么强？！


    可惜当时布鲁斯心中全是悲愤和对自己力量的恐惧，他害怕伤害到接近自己的人，也就没注意到塔利亚的示爱


    他看着眼前这个缩小版，却完美融合了他和塔利亚特征的男孩，一种巨大的，混合着震惊，荒谬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父性本能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修行时可能留下头发之类的东西被刺客联盟偷偷收集，并非不可能


    “你……”


    布鲁斯张了张嘴，感觉词汇量有点匮乏


    “你叫……什么名字？”


    “达米安，达米安·韦恩，母亲认为我应当冠以父亲的姓氏，尽管就目前观察来看，您或许还需要向我证明您配得上这个姓氏所带来的荣誉”


    迪克在一旁已经快要窒息了，他指着达米安，对提姆说


    “你看！你看他这语气！这眼神！活脱脱一个小蝙蝠侠！还是超进化版的！布鲁斯！这绝对是你亲生的！”


    提姆则陷入了另一种震惊


    “等等你也是基因产物？”


    “最好的，那种”达米安打断他


    “你有一半的布鲁斯的基因和你妈妈的基因，康纳也是一半布鲁斯基因一半小丑的，那岂不是小丑给布鲁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听！！！”迪克尖叫起来，立马捂住了提姆的嘴，唯恐他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东西


    阿尔弗雷德不知何时已经端来了新的茶点


    “欢迎来到韦恩庄园，达米安少爷，看来这个家的人口增长总是出乎意料地……迅速，需要我为您准备房间吗？”他最后一句是看向布鲁斯说的


    布鲁斯看着这个自称是他儿子，语不惊人死不休，还嫌弃他矮的小豆丁，又看了看旁边已经快要精神崩溃的迪克，一脸担忧康纳的妈妈是小丑的提姆，以及永远处变不惊的阿尔弗雷德……


    他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终于结束了，他不应该期待的


    他以为自己打击罪犯会得到很多创伤，而不是孩子


    蝙蝠洞的警报恐怕都没他现在脑子里的警报响得厉害


    达米安·韦恩的到来，就像一颗炸弹投入了原本就不算平静的韦恩庄园，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将鸡飞狗跳这个词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被刺客联盟按照完美继承人标准严格训练长大的达米安，身上带着问题，好吧，是很多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他骨子里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堪比钻石硬度的傲气


    他坚信自己是布鲁斯·韦恩唯一的，正统的生物学继承人，并且拥有一部分氪星人的高贵血统可能刺客联盟给他灌输了奇怪的东西，总而言之，在他眼里，除了他父亲布鲁斯，庄园里的其他人都属于次要生物或需要被清除的障碍


    他到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姿态，宣布接管罗宾的职位


    他找到正在做作业的提姆，用下巴指着对方，宣布


    “德雷克，从今天起，罗宾的职责由我，达米安·韦恩，接管，你可以退位了”


    提姆·德雷克从一堆微积分题里抬起头，看了看这个气势汹汹的小豆丁，又想了想夜巡时可能增加的无穷无尽的麻烦和迫在眉睫的升学，几乎没有一秒犹豫，非常爽快地把手里的罗宾多米诺面具递了过去


    “给你，拿好，Have fun”


    语气轻松得像是甩掉了一个烫手山芋


    达米安被他这过于顺利的反应搞得愣了一下，准备好的各种彰显武力值和继承权的说辞全都堵在了喉咙里，憋得有点难受，他狐疑地接过面具，警惕地问


    “你……没有什么异议？”


    提姆已经开始收拾书包，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容


    “异议？完全没有，说真的，欢迎之至，我终于可以安心准备我的大学申请，享受一下朝九晚五的普通高中生兼偶尔义警的规律生活了，再见，祝你好运，需要补习可以找我，收费的”


    说完，他背上书包，脚步轻快地走了，仿佛不是被夺走了英雄称号，而是中了彩票


    达米安：“……”


    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非常不爽！


    然而，稳固了罗宾之位后，达米安那过剩的精力和对正统的偏执渴望找到了新的目标，他需要证明自己是所有后代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他直接无视了迪克和杰森，在他眼中，迪克和红头罩杰森虽然是前任罗宾，但终究是孱弱的普通人类，不配与他这位拥有高贵血脉的继承者相提并论


    他唯一的眼中钉，肉中刺，就是那个同样被冠以韦恩姓氏，虽然是布鲁斯随口给的，并且确实拥有一半氪星人血液的康纳！


    自从达米安知道康纳的存在后，在达米安扭曲的认知里，康纳是他地位的最大威胁！


    于是，达米安开始了对康纳的持续骚扰，他三天两头就想方设法找到在堪萨斯享受平静农场的康纳，各种挑衅，试图激怒他与自己打一架，以此证明谁才是更强大，更配得上继承人名号的那一个


    “克隆体！来与我一决高下！让你见识一下真正血脉的力量！”


    “赝品！你甚至不敢回应我的挑战吗？”


    “躲在农田里刨地就是你的人生追求吗？真是侮辱了韦恩和氪星之名！”


    康纳·韦恩虽然在小镇生活中脾气好了很多，但他本质上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被这么接二连三地挑衅，火气也蹭蹭往上冒


    “你个小屁孩有完没完？！滚回你的大城堡去！”


    “你连飞都不会飞！布鲁斯没教过你吗？！”


    “你再喊我克隆体信不信我把你种进玉米地里？！”


    结果就是，这两个半大不小的半氪星人，动不动就掐起来，一时间，堪萨斯的农田时常出现两道身影扭打在一起，撞塌个谷仓，掀翻片玉米地是常有的事


    但每次他们刚开打没多久，往往不到几分钟，布鲁斯就会如同精准制导的导弹般瞬间赶到现场！


    “住手！达米安！康纳！”


    布鲁斯的声音通常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无奈，他不得不介入，强行分开两个打红了眼的小子，氪星人，哪怕是半个，打架造成的破坏可不是闹着玩的，随便一拳一脚都可能造成灾难性后果，更别提对周围无辜民众和财产的威胁了


    于是，布鲁斯的生活又增添了一项新的，极其耗费心力的任务


    氪星问题儿童调解员兼人形刹车片


    他一边要教育达米安关于力量的责任和尊重他人，一边要安抚康纳的情绪并肯定他的进步，还要负责赔偿农民的损失，通常是韦恩企业的支票和超人的真诚道歉双管齐下


    迪克看着这一切，经常幸灾乐祸地拍拍布鲁斯的肩膀


    “嘿嘿，当爹的感觉怎么样，B？尤其还是两个超能娃的爹？是不是比对付一堆反派还累？”


    布鲁斯通常只会回给他一个疲惫到近乎空洞的眼神


    达米安在韦恩庄园住下后，除了那身挥之不去的傲气和惹是生非的能力外，还迅速展现出一种让布鲁斯感到十分眼熟又头疼的倾向，他对布鲁斯的不同形态有着极其鲜明的，且毫不掩饰的偏好


    尤其体现在哥谭的夜晚


    当布鲁斯穿上那身漆黑的蝙蝠战衣，以蝙蝠侠那低沉沙哑的嗓音发出指令时，达米安的眼睛会瞬间亮起来，那里面充满了近乎崇拜的狂热和认同，他会以最标准，最服从的姿态站在蝙蝠侠身后，仿佛自己也是这黑暗传奇的一部分


    “父亲，哥谭需要蝙蝠侠”


    达米安会用他那带着口音但异常认真的语气强调


    “只需要蝙蝠侠就足够了，恐惧才是统治这座堕落城市的唯一语言，黑暗与冷酷才是它的归宿”


    “那个超人，他不应该出现在哥谭，他的存在本身，阳光，希望，那种可笑的正义，就是对蝙蝠侠权威的干扰！他是大都会的象征，不应该玷污哥谭的黑暗”


    布鲁斯试图解释


    “达米安，超人有时也能提供必要的帮助，尤其是在应对超常威胁时……”


    “不必要的软弱，父亲！”


    达米安会激烈地反驳


    “任何威胁，蝙蝠侠都能独自应对！或者由我，您的继承人来协助您应对！我们不需要一个穿着可笑蓝色紧身衣的救世主来施舍怜悯！”


    布鲁斯：“……”


    你口中可笑的蓝色紧身衣救世主现在就站在你面前穿着蝙蝠装……


    完蛋了，布鲁斯看着小儿子那副对蝙蝠侠无限推崇，对超人极度排斥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他感觉达米安完美地继承了迪克的那种精分特质，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阳光一点怎么？！他招谁惹谁了？！小孩子阳光一点不好吗？？


    迪克好歹是对三个状态看心情切换，而达米安这根本就是点菜！还是只点最贵最暗黑的那一道！他甚至想把他不喜欢的菜（超人）直接从菜单上划掉！


    布鲁斯忍不住对阿尔弗雷德吐槽


    “我觉得他也有那种……把不同身份完全分开对待的倾向，而且比迪克更极端”


    阿尔弗雷德一边擦拭着一个古董花瓶，一边平静地回答


    “似乎是的，老爷，达米安少爷显然更欣赏您……呃……更具哥谭美学的那一面，这或许与他在刺客联盟接受的教育有关，需要我为您育儿手册吗？或者重修儿童心理学？”


    布鲁斯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他揉了揉太阳穴


    “阿尔弗雷德，我觉得我需要的不是手册，而是一个能同时分裂成三个人的超能力”


    “据我所知您已经做到了，老爷”阿尔弗雷德毫不留情地指出


    更让布鲁斯头疼的是，达米安这种点菜行为还带有极强的独占欲，他渴望成为蝙蝠侠唯一的助手，唯一的罗宾，唯一被认可的继承人，这让他与其他人的关系更加紧张


    迪克对此倒是看得很开，甚至有点乐见其成


    “哈哈！B，你看！终于有人比我更疯了！他这不是精分，他这是VIP点播模式！只订阅《蝙蝠侠：黑暗骑士归来》豪华版，拒绝《超人：钢铁之躯》试看集！”


    提姆则完全无所谓，他已经快乐地投入了学习的海洋和偶尔的义警协助任务中，远离了蝙蝠侠身边的低气压和达米安的死亡凝视


    而远在新泽希利亚的杰森，如果他知道达米安不仅嫌弃超人，还试图把所有人都踢出局，恐怕会气得直接扛着火箭筒回来教育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屁孩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管理一个超英团队都没这么累


    但看着通讯器里还在询问他今天是蝙蝠侠来还是超人来的正义联盟


    布鲁斯想，还是算了


    至少敌人不会因为你今天穿了哪套衣服而决定是否尊重你，也不会因为你用了哪个身份而闹脾气


    哥谭的夜色一如既往地浓稠，杰森刚结束了一次不算太顺利的工作，带着一身灰尘和些许烦躁，决定回一趟家，主要是蝙蝠洞，他需要补充一些特制的烟雾弹和钩爪枪弹药，顺便……好吧，也许能蹭顿阿福的宵夜


    他熟练地通过几条隐秘的通道进入蝙蝠洞，刚摘下头罩，甩了甩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提姆呢？往常他这个时候都在开着电脑完成课业了


    杰森听到了一阵游戏声


    他循着微弱的游戏音效望去，只见蝙蝠侠那把标志性的的巨大座椅上，坐着一个完全陌生的身影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一套明显缩小版的罗宾制服，正翘着腿，全神贯注地玩着一台掌上游戏机，手指灵活得不像话


    杰森愣住了


    什么情况？布鲁斯什么时候又捡了一个小孩？还直接给罗宾制服了？提姆呢？


    正当他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眼前这一幕时，一个更熟悉的身影悠闲地从装备库那边走了过来，是提姆·德雷克，穿着普通的卫衣和长裤，手里拿着一杯大概是阿福刚泡好的热可可


    “提姆？”


    杰森下意识地喊出声，指指那个陌生男孩


    “这什么情况？你不当罗宾了吗？别告诉我跟迪克一样，他偷偷换掉了你”


    语气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提姆喝了一口热可可，顺着杰森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新罗宾，然后无所谓地耸耸肩


    “Oh, that? I don''t mind”


    他语气轻松


    “他想要，就给他咯，我正好乐得回去当我的普通学生，偶尔过来帮帮忙也挺好”


    他甚至对着杰森笑了笑，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杰森更懵了，这反应也太平静了吧？这还是那个当初拼命想证明自己，对罗宾身份看得无比重要的提姆吗？


    “既然你不当罗宾了，那你现在的代号是什么？”


    “I……呃……………red robin(红罗宾）”


    “………………………你刚刚是不是只是看了我头盔的颜色然后胡诌出来的”


    “hehe……what?？？…yeah………”


    “Well，呃……杰森，这件事有点复杂”


    一个声音突然从杰森身后的阴影处传来


    布鲁斯·韦恩走了出来，他已经脱掉了蝙蝠侠的制服，只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和长裤，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他显然刚从某个夜巡的收尾工作中脱身


    “布…韦恩先生！”


    杰森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地想把红头罩戴回去，但已经晚了，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试图维持自己红头罩的神秘身份，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结巴


    “杰…谁是杰森？他？我？你认错人了吧？”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在他心里的剧本里，布鲁斯·韦恩应该还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善良傻爸爸富豪，不应该知道红头罩面具下是谁


    布鲁斯看着他这欲盖弥彰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达米安终于放下了他的游戏机，他转过身，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杰森，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


    “你就是那个二代罗宾？父亲那个据说死掉了的前任助手？”


    杰森被这小孩的语气搞得火大，也忘了掩饰声音，没好气地回呛


    “哈？你又是哪位？布鲁斯从马戏团新找来的小不点？而且谁说我死了？！！！”


    提姆默默移开了目光，抿了口可可（这墙可真墙啊……


    “注意你的措辞，陶德”


    达米安毫不在意地叫出了杰森的姓氏，下巴抬得更高了


    “我是达米安·韦恩，父亲生物学上的儿子，他正统的血脉继承人，他的一切，包括蝙蝠侠的身份，最终都将由我来继承”


    他说话的语气仿佛在宣布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


    杰森被这一连串信息砸得有点晕，生物学上的儿子？继承人？这都什么跟什么？他猛地转头看向布鲁斯，眼神里充满了你最好解释一下的质问


    布鲁斯揉了揉眉心，知道这场混乱的坦白局是躲不掉了，他上前一步，决定不再绕圈子


    “杰森，我需要和你解释一下，关于有些事……很多事，首先，这孩子……达米安，确实是我的亲生儿子，其次……”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杰森面具下的眼睛


    “关于红头罩，关于蝙蝠侠，关于超人……以及我”


    杰森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布鲁斯这语气……不对劲


    布鲁斯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直接扔出了重磅炸弹


    “我知道你是杰森，我知道你是红头罩，我也知道你以为只有你知道蝙蝠侠就是超人这个秘密”


    杰森瞬间僵住了，仿佛被雷劈中


    什……什么？！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布鲁斯看着他震惊的样子，继续平静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和疲惫


    “但事实是，杰森，蝙蝠侠，超人，以及布鲁斯·韦恩……从来都是同一个人”


    咔嚓


    杰森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仿佛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他张着嘴，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休闲服，表情无奈的男人，试图将傻爸爸布鲁斯，黑暗恐怖蝙蝠侠和阳光正义超人这三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强行重叠在一起


    失败


    他的大脑和之前的迪克一样，发出了过载的悲鸣


    “你……你等等……”


    杰森下意识地后退，抬手扶住旁边的控制台稳住自己


    “你……布鲁斯？你是蝙蝠侠？！还是超人？！这怎么可能？！那声音那……那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猛地指向还在悠闲喝可可的提姆


    “你！你早就知道了？！”


    提姆无辜地眨眨眼


    “比你早一点”


    他又指向达米安


    “你这小屁孩也知道？！”


    达米安傲慢地哼了一声


    “当然，我一眼就看穿了父亲所有身份的伪装，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被这种简单的技巧所迷惑”


    实际上是塔利亚告诉他的


    杰森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所以……全家……可能就他被蒙在鼓里最久？甚至还自以为聪明地守着那个蝙蝠侠=超人的“独家秘密”？


    阿尔弗雷德恰到好处地端着一个托盘出现在楼梯口


    “看来又一位少爷需要一些糖分来应对冲击性的家庭真相”


    他转头去准备茶点了


    布鲁斯看着他，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杰森，情况一直很……复杂”


    复杂？


    这哪里是复杂？


    这他妈简直是精神分裂级别的混乱！


    而他，杰森·陶德，红头罩，刚才还在担心自己的马甲掉了？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杰森感觉自己像被一发氪石炮弹正面击中，头晕目眩，世界观碎得拼都拼不起来，他扶着冰冷的控制台，努力消化着“布鲁斯=蝙蝠侠=超人”这个足以让任何正常人精神分裂的真相。


    突然，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最后的希望之火


    “那迪克呢？！别告诉我那只活力四射的傻蓝鸟早就知道了？！我不是全家最后一个知道的对吧？！”


    他可不想当那个唯一的，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布鲁斯的表情变得有点微妙，他移开视线，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Well……他前一段时间刚知道，他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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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差不多”


    他实在不想回忆迪克当时是如何对着痛骂蝙蝠侠，又对着他忏悔对蝙蝠侠出言不逊的精分现场


    希望破灭


    杰森脸上的表情瞬间垮掉，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残忍的消息，他踉跄一步，捂住胸口，用一种极其夸张，悲痛欲绝的语气对着布鲁斯控诉


    “我……Oh，天哪……布鲁斯……我觉得我的感情受到了伤害，Deeply！”


    他试图做出愤怒的表情，但看着布鲁斯那张带着歉意和疲惫的，他从小就熟悉的养父的脸，那火气就像被浇了一盆冰水，怎么也烧不起来，最终只能化作一种委屈巴巴、哭笑不得的扭曲表情


    “所以，现在是要进入回忆尴尬时刻环节了吗？比如，某位红头罩先生曾经试图撮合布鲁斯·韦恩和超人共进晚餐，还信誓旦旦地跟蝙蝠侠分析说他们两个性格互补绝对是天作之合？”


    “SHUT UP!”


    杰森瞬间炸毛，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Oh god……布鲁斯！所以你当时就在那么听着？！你真的不是精神分裂吗？！你需要的是心理医生而不是罗宾！”


    布鲁斯努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


    “Well，这个话题……我认为已经过去了”


    他试图轻描淡写地翻篇


    “愚蠢的陶德，居然被如此简单的伪装欺骗了这么久，你的观察力和智商显然配不上罗宾这个称号”


    “YOU SAY WHAT?!”


    杰森的怒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安全释放的目标，他猛地转向那个嚣张的小豆丁，拳头捏得咯咯响


    “达米安，Language”


    布鲁斯低声警告，但听起来多少有点无力


    提姆赶紧上前一步，拍了拍杰森紧绷的胳膊，用看似安慰实则继续拱火的语气说


    “嘿，杰森，冷静点，我建议你不要真的和他打起来”


    “那又怎么样？！一个小屁孩我还收拾不了？”


    “还记得刚才的等式吗？布鲁斯 = 超人，意思就是说，这小子”


    他指了指达米安


    “作为他生物学上的儿子，起码得有一半的氪星人血统吧？大概？可能？总之，估计跟康纳差不多”


    杰森满腔的怒火瞬间被这个现实问题浇熄了，他看了看达米安那副有本事你来啊的表情，又想了想氪星人的恐怖力量，哪怕只有一半……


    他沉默了足足三秒，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


    “………Shit.”


    提姆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语气沉重


    “Yeah. Shit.”


    就在杰森试图消化自己可能打不过一个十岁小孩这个悲惨事实时，布鲁斯似乎觉得这场面还不够混乱，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看似随意实则精准投掷炸弹的语气开口


    “不过，杰森，你回来得正好，既然大家都在，我们或许可以顺便聊聊另一件事”


    他目光转向提姆，露出了一个在提姆看来极其恶魔的微笑，布鲁斯选择掀桌了


    “关于提姆当初为什么会成为罗宾，因为他坚信你死掉了，并且觉得蝙蝠侠因此变成了一个暴力疯子，急需帮助”


    “WHAT?!”


    E ON！BRUCE！就不能让这件事翻篇吗？！说好的家庭秘密呢？！你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


    提姆的脸瞬间变得和杰森刚才一样红，这次是纯粹的尴尬和试图阻止黑历史传播的绝望


    杰森瞪大了眼睛，看看一脸崩溃的提姆，又看看一脸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的布鲁斯，再想想自己活蹦乱跳当了这么久红头罩……


    “等等……所以……”


    杰森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混合着震惊，荒谬和一丝莫名的得意


    “Baby Bird……你是因为以为我死了，才哭着喊着非要来当罗宾安慰蝙蝠侠的？”


    “我没有哭着喊着！”


    提姆试图维护自己最后尊严


    “所以外面传的蝙蝠侠因为罗宾死了而发疯的谣言，源头是你？！”


    杰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开始绕着面红耳赤的提姆转圈，刚才的震惊和委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找到难兄难弟，并且似乎比自己更糗的快乐


    “Ohhhhhhhh，这就是为什么你当初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悲壮又充满责任感？你以为你在继承我的遗志？！”


    “Stop it!”


    “Aw，真是感人至深呢，baby bird~”


    “I''m not！而且谣言不是我传的，我是听说！听说！！”提姆徒劳地挣扎


    达米安抱着手臂，看着这场闹剧，冷冷地评价


    “一群幼稚的白痴，父亲，我认为清理门户的时刻到了”


    “达米安………”


    等回到客厅，杰森眉头紧锁，像是要盯穿布鲁斯的脸皮，试图从那副英俊又带着点天然呆的面容下找出蝙蝠侠的和超人的影子


    几秒钟后，他猛地向后一仰头，发出一声挫败的呻吟


    “No. I can''t do it. 这就像让我相信阿福其实是个摇滚巨星一样离谱！”


    布鲁斯看着他挣扎的样子，语气放缓了一些


    “杰森，你知道你不用勉强自己立刻接受的，这需要时间”


    他顿了顿


    你看迪克，他现在就……呃……平静地发着疯，精神状态看上去也挺好的”


    杰森用一种你管那叫挺好？的眼神瞪着他


    “I just… how did you do that?” 杰森比划着，试图描述那种巨大的差异


    “那声音，那……那种别惹我否则把你扔进阿卡姆的气场和嘿需要帮忙吗我是你们的好邻居超人的气场是怎么塞进同一个身体里的？！”


    布鲁斯看起来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不太确定地回答


    “Well，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主要是……气质？表情管理？还有制服带来的心理暗示？”


    “所以！”


    杰森猛地一拍大腿，脸上写满了崩溃


    “所以我以后要每天盯着你这张布鲁西宝贝的脸，和你讨论蝙蝠侠的夜巡计划？！天哪！”


    想到自己过去几年还小心翼翼地瞒着单纯的布鲁斯，在他面前维护红头罩的神秘形象，杰森就感觉一阵强烈的羞耻和尴尬涌上心头，脚趾都能抠出另一个蝙蝠洞


    “你要是不行，我可以戴上面罩跟你说话？” 布鲁斯非常体贴地提议到，他仿佛觉得这只是个简单的技术问题


    杰森：“……”


    他需要的是面罩吗？他需要的是脑部大清洗！


    突然，杰森眼睛一亮


    “所以……你能飞一下吗？就现在，在这里”


    布鲁斯愣了一下


    “Huh? Why?”


    “就只是！确认一下！我没疯！这个世界没疯！我需要一点视觉冲击来覆盖我认知里的荒谬感！”


    布鲁斯看着杰森几乎要抓狂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Ok，如果你真想的话”


    他话音落下，身体没有任何预兆地，轻飘飘地离开了地面，悬浮在离地大约一英尺的空中


    杰森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这违反物理学常识的一幕发生在他熟悉的养父身上，几秒后，他仿佛泄掉了所有力气般地呼出一口气


    “Oh god……所以你真是……”


    “I''m sorry, 杰森”


    布鲁斯缓缓落回地面，语气里带着真诚的歉意


    “我没想到……你们居然都没意识到这点，我以为……这挺明显的”


    “Whatever……”


    杰森挥挥手，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但表情却奇异地放松了一些


    “反正我对你这张脸也发不出火”


    他嘟囔着，承认了这个事实，随即，他的目光转向那个还在蝙蝠电脑前打游戏，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的小身影


    “所以”


    杰森用下巴指了指达米安，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好奇和坏笑的表情


    “那个小崽子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那套安全措施的演讲全是糊弄人的，结果自己没管住导致了个意外惊喜？”


    “杰森………” 布鲁斯的语气里带上了警告的意味


    “Okay, okay”


    杰森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你知道我是在开玩笑，但说真的，他哪来的？总不会是氪星火箭送来的吧？”


    布鲁斯简略地解释了一下塔利亚和刺客联盟的操作


    杰森听得眉毛越挑越高


    “所以他就这么……砰一声，出现在门口，宣布要继承你的披风和王位了？”


    “Yeah………,而且精力旺盛得可怕，三天两头就要跑去堪萨斯和康纳打一架，宣称要继承……well，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的遗产”


    杰森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


    “不包括超人？”


    “不包括超人………这孩子像个纯粹的哥谭本地人一样难搞，莫名讨厌超人”


    “哈哈哈！至少我们知道他骨子里确实是个哥谭人了！排外！尤其排阳光开朗大男孩！你要怎么办？给他开个如何正确使用你的半氪星力量辅导班？”


    “我不能放着他不管，一个拥有半氪星人力量，还在刺客联盟被养歪了的孩子，放在外面太危险了”


    “Yeah, yeah，接下来我们都知道了”


    杰森用一种了然于心的语气打断他，走上前用力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笑得幸灾乐祸


    “他需要指导，需要正确的方向，接下来，那就是你的工作了，Bird Mom”


    布鲁斯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杰森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继续着他的暴击


    “说真的，B，既然你和超人的伟大爱情吹了，毕竟你没法自己跟自己谈恋爱对吧，你没考虑过正儿八经谈个恋爱吗？我头一次见还是个处男就能有这么多孩子的！”


    “杰森……！” 布鲁斯的语气瞬间低沉了下去


    杰森被这熟悉的语气激得下意识站直了些


    “Oh stop it!！天，你刚刚看起来就像是蝙蝠侠！”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沉默了两秒，然后非常平静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Because I am.”


    杰森：“………”


    好吧，他忘了，这他妈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