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回到录综艺第二天。


    我提出要开一次概念讨论会议，所以现在所有人都围在田野里陪我看羊。


    因为昨天说好帮大爷赶羊回去，因为活动的缘故我放了他鸽子。


    作为惩罚，我将放一下午羊。


    可恶。


    这怎么行，所以我提出开会，拉着他们一起过来看羊。


    那只母鸡一如既往地喜欢粘着我。


    “昨天想到的灵感，我先发表我的想法。”我将小板凳当临时桌子，“我想加入鬼的元素，何况大家在昨天还亲自扮演了鬼。”


    “又不能违背爱心，所以再加上祈福的设定，不是村民向鬼祈福，而是鬼注定给村民祈福。”


    我说完，大家一时静默，有点尴尬，我不禁攥紧笔杆。


    好在我的队友们都给出了回应：“我觉得挺好的。”


    周年：“我也觉得挺不错的…”


    “你们有什么顾虑或意见吗？”


    郑钰摸着下巴沉吟：“我总觉得不应该是诡异的，应该是暖暖的…我是说，感觉？”


    “唔……”我大概理解他是什么意思，在纸上写下元素。


    有了开端，其他组合的成员纷纷发表意见。


    “走甜美一点的风格怎么样？虽然我们是鬼怪，但是我们很可爱，大家不要怕，我们是来送祝福的！”


    “加些传统元素，都鬼怪了，加点古风感？”


    “上黎有把握吗？”


    他们知道我会创作，但并不清楚我的创作能力，多多少少语气里都有担忧，这不是什么大事，让我烦闷的是，柠温那个家伙，在一边看好戏，有时候还添乱。


    如果是其他人，对我质疑我都不会介意，但是因为是柠温，也行他是在开玩笑，但是我脆弱的心灵此时此刻无法接受，因为说这话的是柠温。


    “上黎一定可以的。”祁柒的话就像定海神针。


    夏弥悠直直地盯着柠温：“请，请相信他！”


    连谷鹤都在帮我说话：“你可以质疑他的唱跳，但创作不可以。”


    柠温不说话，周年站出来缓解氛围，他凑到我跟前盯着我的电脑：“这么厉害呀，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我暂且忽略心中的不快，说实话，这种要满足所有人想法的歌，最好元素越多越好。


    但是也不好，会限制我的发挥。


    讨论一番后开始着手作曲，其他人在商讨演唱会细节，包括舞台设计，服装设计，歌曲安排等等。


    一切都需要我们自己操盘。


    放眼望去，蓝天白云下，青青草地上，在柔和凉爽的微风中，16个人在田地里，躺着的，坐着的，趴着的，姿势千奇百怪，可又自由治愈。


    demo很快做了出来，洗脑曲的共同性便是旋律简单活泼，所以我将准备好的原版从繁化简，但这样少了点意境。


    因为还剩一天时间，我想着快点做出来，dance line可以早一点进行编舞。


    但是，非常莫名其妙的。


    “你就这点水平吗？”柠温居然这么说我。


    我懵了一下。


    什么？


    我看了眼四周，大家的反应都出乎意料的一致，对曲子感到不满。


    柠温继续说：“我觉得我做的这笔交易一点也不值。”


    ……他疯了？


    这种话也说出来？噢也对，节目组都是他的人。


    我真的…很生气。我不想继续跟他争辩，耳机一戴，准备修改歌曲。


    没等我继续，这人直接将电脑合上，摘下我的耳机，直逼近我，往常温情的双眼此刻冷漠极了：“哟，还没什么本事，就开始耍大牌？”


    “……”X的，是谁在耍大牌？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现在是在录节目，节目组都是他的人，万一他们乱剪，我的偶像生涯就完了。


    可是其他人都在看这边，全是轻视的眼神，让我有些无地自容，我引以为傲的能力，仅凭此在组合内立足的能力，现在毫无用处。


    “那前辈有什么意见吗？”


    这家伙就像耍大牌的典范，双手环抱，轻视地看着我：“没什么意见，就是不好听，重写吧。”


    我闭了闭眼，这家伙在我第一次写歌的时候也这样，只会说写得难听。


    难听他还要拿过去用。


    X的。


    我就是犯贱。


    “那前辈你自己作曲吧。”我放下设备站起来，其实我更想将这些狠狠扔到面前这个露着丑陋讥笑的人身上。


    是柠温选择让我作曲的。


    这家伙还是前辈呢。


    凭什么扯高气昂对我发冲？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所有人在我眼里成为小黑点我才停下，转头一看，我拉着的不是成员，是那只母鸡。


    扯着它的翅膀，应该很痛，也没见它发出任何声音。


    我将麦扔掉，随便吧，随便怎么拍，随他们把我剪得多么无理取闹多么废物。


    “哇，我真的，要气炸了。”


    “他怎么能这样…说话不能温柔一点吗？有意见就说我又不是不会改。”


    “他真的有病。”


    以前柠温也是这样批评我的，但那都是只有我和他在，没有旁人。


    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批评我。


    “他觉得我写得烂那他自己写啊。”


    “都是他的剧本，等会儿安排一个跟我和好的剧情，节目有了看点，歌曲放出来，大家全都夸柠温建议得好，柠温好会识曲，柠温是好老师…”


    “哎，心累。”我往后一趟，运气不好，后面这块田是湿的。


    我的衣服算是报废，自己也一塌糊涂。


    出版demo是我昨晚做好的，我也觉得初版很好听，但又要求做成高考禁区。


    “可恶，我不能让他得逞，我要在他来哄我之前改好曲子！”我掏出手机啪打啪嗒调音。


    太久没有用过手机软件，居然没有生疏。


    “不就是修改demo，大不了我多增加它的节奏感……”


    等我回过神，天已经黑了。


    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找我。


    没有一个人。


    包括我的成员们。


    算了，我打开demo听了一遍。


    比初版和下午那版更令我满意。


    “dududu…dulu…”我躺在田野，看着黑夜，乡下没有光污染，能看到天上众多星星，耳边是青蛙的此起彼伏的叫喊。


    趁着手机还剩最后一格电，我将demo发到群里。


    这里的网很差，信息要发送很久，等白色小圆圈终于停止转动，demo发送成功后，手机完成使命彻底关机。


    “要是后期剪辑剪得很烂，我就不当偶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柠温在母亲户口，跟我也不是一个家的…他管不着我。”


    “那家伙真讨厌，是我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成员们也真是的，都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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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往回走。


    天真的很黑，我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走对路，不远处有暖黄色灯光，我正朝那边前进。


    “嘶…”我一脚踩空，脚踝隐隐做痛，揉了下疼痛部位，没有肿，站起来也没事，能走。


    头顶的无人跟拍机泛着绿光，说明它还在工作，所以我也不担心自己走丢。


    “……”下一刻，无人机缓缓落在地上，闪三下红光电量告罄。


    “好吧……我真是乌鸦嘴。”我将跟拍机捡起来。


    这设备可贵了。


    “为什么没人来找我？可恶！这群没有同伴爱的家伙们。”


    靠近目的地才发现，暖黄色建筑只是吃糖边的杂物房，暖黄色灯光是路灯。


    “oh my…”这下我是真迷路了…


    “真奇怪，我居然不焦虑，也不着急？心情还出奇的好。”


    我原地躺下，开始碎碎念：“也不知道没了我今天拍摄会怎么样。”


    “有点困了……”意识陷入黑暗前我还在夸自己心真大。


    中途感觉有点冷，但很快冷意褪去，我感觉身上很热。


    ……完蛋，我应该生病了？


    这可不行，我试图在睡梦中挣扎醒来。


    在最后残存的一丝意识里，我终于睁开眼做起来，身边坐着一人，是夏弥悠。


    “哥？”


    夏弥悠面露惊喜：“上黎你醒了呀。”


    “嗯，真是抱歉，手机和跟拍机都没电了，我还迷路，麻烦你找我。”


    夏弥悠摆摆手，“怪我没有一开始跟过来。”


    “哥，我今天想跟你睡。”


    “好哇。”夏弥悠扶我站起来，“我们先回去吧？”


    我半靠着他站起来，走了一段路突然想起没拿跟拍机，转身往回走将其捡起来。


    “哥…”我转头，身边哪有夏弥悠的身影。


    四周黑漆漆一片，寂静无声。


    我再次惊醒，身上盖着一层衣服，旁边坐着柠温。


    “……得，又是做梦。”我继续躺下，等待苏醒。


    “不是梦。”暖黄色路灯衬得柠温的表情柔和极了。


    “唔……”我不想搭理他。


    当然，我被拦住了。


    “干嘛？”


    “后面那版歌写得不错…”


    我绕过他继续往前走，“我知道不错，不是你的功劳，是我很优秀。”


    柠温将被我扔下的衣服捡起批在我身上，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令我恶心的话：“当然是我的功劳，如果不是我跟你吵架，你就不会离开，也不会想出这么好的曲子，难不成是你的功劳？”


    突然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世界都在旋转，我睁开眼，外面一片明亮，大家在欢声笑语地讨论设计。


    夏弥悠看了我一眼，将水杯递过来：“你醒了呀？要喝吗？”


    我揉揉眼睛：“唔……”


    柠温也回头，打趣道：“睡懵了？”


    “我不会又在做梦吧…哥，掐我一下。”


    柠温和夏弥悠一左一右朝我攻击，左边这位柠得我痛哼，右边这位只是温柔地摸头。


    对比感十分强烈。


    我跌入夏弥悠怀里，阳光在头上轻轻拂过眼睛，让我忍不住眯起：“哥，还是你最好了。”


    我打开电脑，里面显示地是下午改的那版，我将它移入垃圾桶，开始重新作曲。


    “dududu…duludulu…”


    还好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