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低声说：“没想做什么，我就是给人算命。”


    “没想到，你还会算命？”黎占嗤笑一声：“传播封建迷信，我要秉公办事，得把你交给学校处理。”


    说罢，他又往前靠了靠，将女生夹在他和墙壁之间，生怕人跑了似的。


    “别！”女孩哀求道：“哥，哥，求求你，先听我解释。”


    黎占恶作剧得逞，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么怂。”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缠。


    他反应过来，这是多么暧昧的距离，倏地放手，后退一步。


    甄珠松了口气，还好这里够黑，脸红没被发现。


    为了缓解尴尬，黎占把甄珠脸上的小圆墨镜取下，往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就听见对方说：“其实我是在收集素材。”


    黎占：？？？


    他疑惑的看她。


    甄珠无奈的默了默，这才解释道：“我参加了个比赛，需要收集各种各样人类表情的视频，用来建一个素材库，好分析说谎有没有什么统一的规律。”


    黎占懵了懵。


    很快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所以你假装给人算命，其实是想看她们听到坏消息的时候，脸上那种最真实的表情反应？”


    甄珠用力点头，眸子在黑暗中亮晶晶的。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你想啊，我一个‘算命的’说出来的话，让她们紧张啊、惊讶啊、害怕啊，甚至撒谎掩饰……脸上那些小表情，骗不了人的！算命就是个幌子，我真正要的，就是这种自然流露、最真实的情绪样本。”


    还真是有想法。


    黎占挑挑眉，压下心中的讶异，语气恢复了惯常的调侃：


    “呵，甄珠同学，你这科研手段，挺野啊！在学校里搞封建迷信，就为了收集点表情包？”


    “这不是效率高嘛！”甄珠得意一笑，酒窝漾开。


    “要是直接架个摄像机对着路人拍，要么不自然，要么被拒绝。”


    “算命这身份管用啊！它能让人不那么防备，更愿意跟你聊，把真实情绪都带出来。”


    “虽然手段是有点那个啥，但我绝对没有骗钱！都是免费的，而且我最后都会告诉她们这是假的，是为了做研究。”


    看着她急于解释，黎占觉得有些好笑。


    他单指勾着墨镜，吐槽：“这墨镜，你带上都可以拉二泉映月了！”


    甄珠撇了撇嘴，嘟囔道：“这不就是为了增加可信度嘛。”


    说完，她伸手去抢墨镜，黎占举高她抢不到：


    “作案工具，我没收了。”


    再抢，黎占迈开长腿就往外走。


    两人笑笑闹闹的，就走到了保安室，甄珠站在门口看着屋里一排排的监控屏幕，心念一动。


    她嬉皮笑脸的对黎占说：“我就说你是我的福星，你这里就是个风水宝地嘛！”


    黎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里的监控，几乎录下了全校所有师生，那可是庞大的素材库啊！


    甄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那不行！涉及肖像权，不得外传。”黎占矢口拒绝。


    甄珠祭出夹子音，声音很甜，边说边还蠕动身体：“哥~，你就帮帮伦家嘛~”


    听得黎占，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行就是不行。”他板着脸，化身铁面无私的包公：“墨镜暂时由我保管。”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甄珠被关在门外，气得比出一根中指。


    黎占站在门内，垂眸，勾唇笑了，忍不住说：“可爱。”


    吃了闭门羹的甄珠，转身低头往回走，心里思考着其他办法。


    面前突然一暗。


    抬头，孟子城站在她面前。


    他穿着一身名牌休闲服，甄珠记忆中那张温和俊逸的脸庞，此时却无比阴鸷的看着她：“我有话要说。”


    甄珠与黎占刚才的互动，全被他看见了。


    那种笑容。


    那样的撒娇。


    即便他俩还没决裂时，他也不曾见过。


    这个认知，让他怒火中烧。


    甄珠默不作声，一脸冷漠的想绕过去。


    孟子城却上前一步挡着去路，质问道：“你真的跟他好了?”


    甄珠仿若未闻，与他擦肩而过。


    孟子城握住她的手腕，冷笑道：“我把你甩了，你再想不开，也不用找一个保安来气我，你不能这样作贱自己！”


    甄珠脚步一顿，怒视他，甩开他的手。


    那决绝的样子，让孟子城心中升起一股子无名火。


    他的话越来越恶毒：“你知道保安是什么吗？就是看大门的！”


    甄珠突然停下脚步，眼底透出嘲讽：“孟子城，我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可能与我无关？”孟子城情绪失控，声音都高了几分贝，“我们俩才是一对，一个小保安竟敢跟我争，我勾勾手指就能让他滚蛋。”


    甄珠突然看向孟子城，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是彻骨的寒冷。


    他就是不想让她过得好，只想把她私有化。


    她咬牙说了重话：“我想过你无耻，没想到你竟比我想的更卑劣。”


    说完，便不再理他，快步走了。


    孟子城气炸了，攥紧了拳，对着甄珠的背影暗暗发狠。


    敢抢他的女人。


    一定要给那个臭保安一点颜色看看！


    他怒气冲冲的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通了之后，他跟对方说：“盒吧大佬笑川哥吗？开盒一个人，需要多少钱？”


    听对方报了一个数后，他说：“行。要尽快帮我把这个人的所有资料，全部查出来，然后公布到网上去。”


    “用AI多合成一些照片，务必要让全网都网暴他。”


    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后，孟子城挂了电话，将偷拍黎占的照片，发给了对方的微信，又转账了一笔钱。


    ……


    西南某省，一个普通民宅的卧室中。


    一双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着，年轻面孔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脑屏幕。


    表情由最初的轻松自得，渐渐皱起了眉头。


    笑川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查不到呢？”


    难道他有什么特殊身份？


    他突然想到了最坏的一种可能性，忍不住脊背发凉。


    这可是犯法啊！


    笑川慌忙按下电源键强制关机，手机适时响起，吓得他身体一抖。


    是一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他心生危机，迟疑了半晌都不敢接。


    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屏幕黑掉。可是对面似乎不想放过他，再次打了过来。


    躲，不是办法。


    笑川最终点了接通键：“喂？”


    一个中年男声冷冷问道：“你是笑川吗？”


    “是。”


    对面又问：“你刚才是不是在用电脑？”


    笑川心里咯噔一下：“是……你是……”


    “我是国安局的。”


    闻言，他吓得心脏加速，手指颤抖不止。


    这个黎占，果然不简单！


    “你试图非法访问敏感信息，已构成严重违法。”对方没给他辩解的机会，语气不容置疑，“你的操作痕迹已被全程监控记录。”


    “我…我错了！我这是第一次……”笑川的声音发颤。


    “立刻停止所有操作！这次是正式警告，已经记录在案。念你这是初犯，再有下次，将依法严惩！”


    挂了电话。


    笑川瘫在椅子上，冷汗浸透。


    完了！


    这回闯大祸了！


    国安局！


    记录在案！


    他颤抖着拿起手机，看着孟子城的微信头像，一股强烈的怨恨冲上心头。


    “都特妈是你！”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要不是他，自己怎会误触禁区。


    他恼怒的攥紧了拳，猛的砸在电脑桌上。


    “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