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烟雾缭绕，黎占指尖的烟蒂又积了一截灰。


    黎占和许明浩正在审问穆阳。


    许明浩问：“穆阳！派对那天，你到底碰没碰过甄珠的包？”


    穆阳懒洋洋瘫在椅子上，嘴角还挂着笑：“没碰啊，我那晚全程搂着齐琪呢——”


    他歪头看向黎占，“这位警官当时不也在场？可以作证哦。”


    他一指黎占。


    确实。


    穆阳全程都有不在场证明，齐琪一直跟他腻在一起。


    黎占沉着脸抽烟，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他低头翻看着笔录本，长腿交叠坐在那里。


    听到提起他，也没抬头。


    许明浩一拍桌子：“你别给我吊儿郎当的，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


    穆阳歪着的身子稍稍坐正了些，脸上仍挂着那副混不吝的笑。


    许明浩指节叩着桌面：“坦白从宽，现在交代还能争取减刑。”


    “我交代什么呀警官？”穆阳耸肩，腕间手铐哗啦作响，“我一老老实实大学生，是遵纪守法的公民。”


    “你遵纪守法，那你刚才跑什么？”


    “他刚才冲过来时凶神恶煞的，谁知道他是警察啊？”他朝黎占方向抬抬下巴，“换您您不跑？”


    他一摊手，笑得越发挑衅：“警察抓人总得要证据吧？没证据是不是该放人了？”


    许明浩气得又一拳捶向金属桌。


    咚！


    桌面赫然又多一个浅坑。


    隔壁观察室里的傅艾萱，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突然按住麦克风，语速急促：“老大！我想起来了！派对那晚穆阳锁骨位置有颗很小的红痣，你看看他有没有?”


    傅艾萱的记忆力超强，当天只看了一眼，却把这些细节全数存储在了脑中。


    闻言，黎占眼底倏地掠过锐光，低声对许明浩道：“去把他的衣领扯开。”


    许明浩一愣：“什么？”


    “让你做就做，动作快。”


    穆阳听到对话瞬间绷紧脊背，眼神中闪过一些慌乱。


    许明浩起身朝他走去，穆阳急忙向后缩了缩：“你，你要干嘛？不许碰我，否则等我出去就说你们警察打人！”


    许明浩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在审讯室的冷光下显得有几分骇人。


    穆阳感觉到恐惧，开始慌乱的挣扎，手腕在铐子上磨出一道红痕。


    可惜他被牢牢固定在审讯椅上，根本无处可逃。


    许明浩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向两边猛地一扯——


    刺啦！


    衬衫纽扣崩落在地，露出穆阳完整的锁骨区域。


    黎占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迈步走近，俯身仔细查看。


    锁骨附近，哪有什么红痣。


    黎占略一沉吟，转身取过桌上那瓶矿泉水，大步折返了回来。


    许明浩站在一旁，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满脸不解。


    黎占拧开瓶盖，二话不说直接将冰凉的矿泉水，朝着穆阳的脖子浇了下去。


    穆阳被冷水激得猛地一颤，不安地扭动身体试图躲避。


    黎占一手大力按住他挣扎的肩膀，另一手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巾，在穆阳的锁骨处反复用力擦拭。


    皮肤很快被搓得发红，可那片皮肤，依然没有任何红痣。


    黎占面无表情地走回审讯位，不慌不忙地坐下。


    他盯着穆阳难掩紧张的眼睛，缓缓吐出一口烟，声音冷得像冰：


    “真为你的父母难过，生了两个儿子，全是间谍卖国贼。”


    许明浩听到这话先是一愣。


    随即猛地瞪大眼睛，恍然大悟道：“我就说怎么会有不在场证明……原来是双胞胎！”


    穆阳惨白着脸，还在狡辩：“警官，你们想象力也太好了。”


    黎占按灭烟头，站了起来：“我在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即便你不说，我们查查你这个双胞胎兄弟，就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黎占一直走到阳台上，又点起一根烟。


    抬头望着那轮明月挂在夜空中，看见那幽亮的星星，他立刻想起了他的小甜糕。


    他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掏出手机，打给甄珠。


    电话很快接通，这让他心情很高兴：“喂？在干嘛？”


    甄珠却答非所问：“你嗓子怎么了？怎么这么哑？”


    听到她在关心，黎占低声说：“真想把你变小，揣到兜里，一直带在身上。”


    “咦~~~——”甄珠一阵头皮发麻：“你个变态，没想到你还喜欢玩洋娃娃？！”


    “对了，你别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抽烟抽太多了？嗓子都抽哑了。”


    黎占看躲不过，便说道：“工作压力大，抽烟能缓解缓解。”


    甄珠威胁道：“赶紧给我戒了，我可不想亲烟灰缸。”


    黎占被逗乐了：“要不咱俩一块儿抽，亲嘴就跟俩烟灰缸扣一起了一样。”


    “你到底戒不戒烟？”甄珠懒得跟他哈拉。


    “戒！戒！今天就戒。”


    甄珠那边不吭声了。


    黎占突然问：“想我了吗？”


    不等甄珠回答，黎占又自顾自说道：“反正我想你了，离开你好几个小时了，一直在想。你说，你想不想我？”


    甄珠嗤了一声，“这不是废话吗？”


    “你说出来啊！”黎占厚着脸皮调戏女朋友，这是他最爱的环节。


    “快说，你想不想我？”


    甄珠觉得肉麻的紧，她咬牙切齿的说：“想，我想打你！”


    “有本事你现在就过来打。”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有些怅然。


    打这通电话真是让人煎熬，两个相爱的人，却没办法见面。


    明明没聊什么有营养的话题，可又不觉得无聊。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光是在电话里说话，黎占就已经很喜悦了。


    看样子，这个案子很快就能完结。


    那时候，他就可以和小甜糕，一起回帝都了。


    心里这样想着，越发煎熬起来。


    黎占忽然问道：“什么时候走？”


    甄珠懵了：“什么什么时候走？”


    黎占软声说：“姨妈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