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占满眼疑惑：“娃娃？”


    许明浩说：“就是那种毛茸茸的玩具。”


    黎占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指示道：“浩子，马上去办搜查证，我们连夜去他家搜查。”


    黎占带着傅艾萱、许明浩和欧阳泽，站在了穆阳所住的公寓门外。


    这个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小区，价格不菲。


    密码锁“嘀”的一声打开，黎占率先推门而入。


    视野豁然开朗。


    这是一套大平层，五室两厅。


    屋内是极简风格的装修，黑白灰的主色调，整洁得几乎不像有人常住。


    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一张茶几和一台巨大的电视。开放式厨房纤尘不染，灶具崭新，看不出任何烟火气。


    谁也想不到，一个表面上只是凌空大学研究生的年轻人，竟能住得起这种地方。


    “好家伙，M国到底给他多少“报酬”，过得真叫一个滋润。”许明浩感叹道。


    大家分头行动，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黎占进了卧室，傅艾萱去书房，欧阳泽和许明浩分别搜客厅和阳台。


    大家沉默的搜了两个小时，一无所获。


    床垫、天花板、地板、冰箱，甚至连烤箱都打开看了。


    根本没有娃娃的影子。


    最后，所有人聚在客厅里开会。


    黎占疑惑的问：“他说资料在娃娃里？”


    “是。”


    他站在客厅中央，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这屋里干净得连个摆件都没有，哪来的娃娃？”


    的确。


    整个公寓缺乏“人味”，更像一个精心布置的样板房，而非一个家。


    没有照片，没有纪念品，更没有他口中那个所谓的“娃娃”。


    难道……


    穆阳是在耍他们？


    还是那个“娃娃”，早已被转移，或者，根本就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娃娃？


    此时，已经早上六点。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黎占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向外望去。


    视野极是开阔，整座城市仿佛匍匐在脚下，朝阳正缓缓升起，金红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漫过凌空市。


    搜查一无所获，暗锋组铩羽而归。


    坐上了车，黎占一直低头沉思着。


    他感觉到这套房子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有些不对劲。


    其他成员，见他这副神情，全都识趣的不敢出声。


    莫名的，黎占的心里生出一阵冷意。


    这是一种直觉，是一种敏锐而精准的判断力。


    他反应过来了。


    他们上当了！


    也许娃娃是真，但供出这套房子，就是为了引他们来，拖住他们的手脚。


    目的是什么呢？


    就是为了给别的事，或者人，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他倏地开口：“你们说，穆阳是不是在玩声东击西？”


    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


    傅艾萱说：“老大，你的意思是，今天可能会发生新的犯罪，所以穆阳才要把咱们全都支走？”


    黎占点点头：“有这种可能性。”


    “哦——”许明浩恍然大悟：“怪不得前几天他不招供，今天突然就招了，原来全是计谋啊！”


    欧阳泽问：“既然这样，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一说完，车上的气氛安静了下来。


    他们做过调查，穆阳确实有个双胞胎弟弟，叫穆影。可他们怎么都查不到穆影的行踪，调查就卡在这里了。


    如今，穆影站在暗处。


    警方站在明处。


    他们很被动，除非想办法把他引出来。


    黎占思考到这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7点多了。


    调查还得进行下去。


    以目前的线索，只有先顺着娃娃这条线往下查。


    他解锁手机，直接给甄珠打了过去。


    昨晚睡的晚，他本以为甄珠现在应该还没起床。


    没想到，电话立刻接通了。


    “喂？”


    电话里传来甄珠熟悉的声音。


    她周围的环境有些嘈杂，看样子是在外面。


    黎占心里一动，不由自主的放软了声音：“你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甄珠轻笑着说：“今天我要去福利院一趟，领导要给我颁奖。”


    黎占一听，好奇的追问：“颁奖？什么奖？”


    “我这样有爱心的市民，肯定是凌空市慈善奖啦！”说着，甄珠笑了出来。


    黎占听到她的笑声，不自觉的扯起了唇角。


    他回归正题，说：“有件事我要你帮忙，你喊齐琪接一下电话。”


    甄珠正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她把手机递给身边的齐琪，“你姐夫找你。”


    齐琪疑惑不已，瞪着眼睛问：“妹夫找我什么事？”


    “你自己问。”


    接过手机，齐琪客气的问：“妹……哦，占哥，找我有事？”


    黎占直接进入正题：“穆阳有没有送过你什么娃娃？”


    齐琪一听这个名字就有点来气。


    她气鼓鼓，冷冰冰的说：“没有。”


    “没有？”黎占还不死心：“你再好好想一想，这件事非常重要，涉及到破案。”


    齐琪一听，仔仔细细回忆了一下。


    “确实……没有。”


    这次的语气，没有那么笃定。


    黎占再次询问：“你确定吗？”


    “确定。”


    无奈。


    黎占只有点点头说：“好吧，你一旦想起了什么，马上跟我联系。”


    挂了电话。


    案件又陷入了僵局。


    ……


    今天的福利院装点得格外喜庆。


    气球拱门立在前方，横幅上“热烈欢迎爱心人士”的字样。


    甄珠和齐琪刚进门，就听到孩子们清脆的欢迎声。


    几个手捧鲜花的小朋友，整齐地站在两侧，笑着向她们问好。


    沿着小路走进院子，两旁挂满了孩子们亲手制作的感谢卡和彩绘，展板上贴满了以往活动的温馨照片。


    颁奖活动，在院子里露天举行。


    工作人员正忙碌地接待来宾。


    丽丽头上扎着朵小红花，两颊涂得红扑扑的，不知从哪儿欢快地跑了过来。


    一见到甄珠和齐琪，她眼睛一亮，直接扑进了甄珠怀里：


    “姐姐你来啦！我想死你啦！”


    不知怎的，听到这话，甄珠突然想起了黎占，他也总把“想死你了”挂嘴边。


    她不禁暗自好笑：怎么身边一个两个都这么直球又热情，难道全是E人不成？


    丽丽见她没回应，又献宝似的举起齐琪送她的粉色小马挂件，晃了晃说：“你看！这是那个姐姐送我的，我好喜欢！”


    甄珠低头一看，觉得眼熟，扭头就问齐琪：“咦，这不是穆阳送你的那个吗？当初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现在舍得送人啦？”


    齐琪刚要开口，却突然顿住了。


    穆阳确实没送过她娃娃，但这挂件毛茸茸的，勉强也算个“小娃娃”吧？


    她猛地想起黎占之前的嘱咐，赶紧推推甄珠：“快，给你家那位打个电话，我有事要汇报！”


    甄珠虽有点懵，还是拨通了黎占的电话。


    齐琪接过手机，语气急切：“妹夫！我想到一件事，关于穆阳他……”


    就在这时，福利院门口突然鞭炮齐鸣，“噼里啪啦”一阵震天响。


    电话那头的黎占：“……什么？你说什么？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