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瑶练了大半夜的掠影步。


    这身法注重瞬间的爆发、变向与隐匿，施展时身如鬼魅，能在短距离内爆发出极速，是近距离战斗的顶级闪避与突进身法。


    但她只把第一步“幽影随形”，练到入门。


    清晨，林月瑶刚起床，客栈房门便被轻轻叩响。


    她打开门，微微一愣。


    门外站着的，正是韩家大小姐韩芸汐。


    与昨日骄横不同，今日她换了一身鹅黄束腰长裙，略施粉黛，显得清新可人。


    最让她意外的是，韩芸汐脸上竟带着拘谨的微笑。


    “林公子。”


    韩芸汐微微欠身，声音轻柔，言行举止间刻意收敛了昨日的骄纵，显得格外端庄守礼。


    “家父昨天服下公子所赠灵液后，忽有所感，已于昨夜密室闭关，全力冲击金丹大道，实在无法亲自陪同，特命芸汐前来，陪公子前往坊市选购所需之物。”


    这番客气周到的话语，让林月瑶一时有些不适应，只得淡淡点头：“有劳韩小姐了。”


    “应该的，公子请。”


    韩芸汐侧身相让。


    两人刚走出客栈，旁边就闪出一个人影，正是那赵星。


    他一脸不忿地瞪着林月瑶，阴阳怪气道：“哼，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蒙对了一次，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还要芸汐妹妹亲自作陪······”


    “赵星！”


    韩芸汐柳眉倒竖，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林公子是我韩家的贵客，你再敢对公子出言不逊，就立刻给我滚回赵家去！退后，别碍眼！”


    赵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悻悻地闭了嘴。


    韩芸汐这才转向林月瑶，脸上又恢复了那略带歉意的笑容：“下人不懂事，让公子见笑了。公子，请······”


    艹！


    我堂堂赵家少爷，什么时候成为你韩家下人了？


    芸汐，你······你太不公平！


    ······


    玲珑坊位于磐石城核心区域。


    此处街道更为宽敞整洁，两旁店铺阁楼雕梁画栋，气派非凡，来往修士气息也明显强上一截。


    “玲珑坊是磐石城最好的坊市，各家店铺都有精品，尤其是万法楼的功法、武技最为出名······”


    韩芸汐一边引路，一边轻声介绍。


    然而，寻找适合自己的剑技和功法相当不易。


    在万法楼中，林月瑶翻阅了数十枚玉简，不是品阶太低，就是残缺不全，或者不适合她修炼。


    耗费了近一个时辰，她才在一位老掌柜的推荐下，选中了黄阶中品剑技《分光剑诀》。


    林月瑶选中它，关键是这剑技与身法能相辅相成。


    “此诀售价八千下品灵石。”


    不等林月瑶说话，韩芸汐抢先一步，将一枚身份玉牌递了过去：“记在韩家账上。”


    “韩小姐，这多不好意思······”


    林月瑶口中客气道。


    “林公子切勿推辞。”


    韩芸汐嫣然一笑，“家父早有吩咐，务必让公子满意而归。区区八千灵石，不成敬意，公子若再推辞，便是看不起我韩家了。”


    “如此，多谢韩小姐，多谢韩家主。”


    林月瑶本就为此而来，自然承了这份情。


    万法楼中陈列的筑基期功法很多，却根本没有林月瑶适合的。


    见林月瑶面露失望，韩芸汐沉吟道：“林公子，寻常店铺怕是难觅高深功法了。不过，明日多宝阁将举办一场月度拍卖会，我听闻压轴之物中，便有一部黄阶上品的筑基功法，名为《凝元功》，据说对夯实道基，凝练灵力有奇效，正合公子所需。”


    她看向林月瑶，眼中带着期待：“公子若不嫌弃，明日芸汐可陪公子同往。无论最终竞价多少，我韩家都愿为公子拍下此功法，以报公子大恩！”


    黄阶上品功法。


    林月瑶心中一动，这确实是她极度渴求之物。


    但韩家热情至此，接连厚赠，让她心中不禁升起一丝不安。


    这份人情，实在太重了。


    她略作思索，没有拒绝拍卖会的提议，却悄然从储物镯中又取出一个小玉瓶，迅速塞入韩芸汐手中，低声道：“韩小姐与韩家主盛情，林某感激不尽。此乃我身上最后一瓶师门灵液，或许对韩小姐日后修行亦有些微益处，还请收下，万勿推辞。”


    韩芸汐心中猛地一震。


    她昨日亲眼见识过此物的神效，深知其价值连城。


    “林公子，这······这太珍贵了。你······”


    “师门所余不多，聊表心意而已，柳小姐不必如此。”


    林月瑶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坚定。


    韩芸汐紧紧攥着玉瓶，犹豫了一下，终究按捺不住好奇，轻声问道：“林公子，尊师究竟是哪位隐世高人？能炼制出如此灵液，定非寻常人物吧？”


    林月瑶目光微闪，早已准备好说辞，淡淡道：“家师性情淡泊，不喜尘俗，严令在外不得透露他老人家名讳。在外人面前，师尊只让我以散修自居，磨砺心性。”


    这番话半真半假，配上她清冷的神情，更显得神秘莫测。


    韩芸汐听了，眼中好奇之色更浓，却也不敢再追问，只是对眼前这平凡少年的来历，产生了无数的遐想。


    婉拒了韩芸汐共进午膳的邀请，林月瑶独自返回归云客栈。


    关上房门，启动禁制。


    她先是拿出《掠影步》玉简，再次沉浸心神，细细体悟那玄妙的身法。


    并在狭小的客房内辗转腾挪，虽然身法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但第一步仍然停留在入门阶段。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林月瑶也不急躁，她收回《掠影步》玉简，将秋水剑取出。


    指腹轻轻拂过冰凉的剑身，感受着其中蕴含的锐利之气，心中稍安。


    稍作调息后，她又拿出了那枚昂贵的《分光剑诀》玉简。


    神识沉入，以指代剑。


    无数剑招意象与运力法门涌入脑海，远比《掠影步》更为复杂凌厉。


    她在房中默默比划，体会着剑光分化的诀窍。


    窗外日头渐西，又至深夜。


    也不知练习了几百几千次，在某一次以指代剑疾刺而出时，空中似乎隐约多了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扭曲虚影，随即消散。


    第一式“分光化影”，总算摸到了一点门槛。


    体内灵力也消耗大半，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盘膝坐下。


    她取出所剩不多的灵液，小心地饮用一小口，配合灵肉，开始恢复消耗大半的灵力。


    明日的事明日再想。


    将力量转化为修为，才是最重要的。


    窗外月华如水，客房内的少女却心无旁骛，只专注于每一分百炼成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