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闪烁，身影飘忽。


    林月瑶反复演练，剑技和身法的第一式至大成境界的极致，却始终摸不到精通的门槛。


    “闭门造车，终是徒劳。看来，非得历经生死搏杀，在电光火石间捕捉那一丝契机不可。”


    林月瑶明悟，不再强求第一式更上层楼，而是将心神沉入第二式。


    《秋水剑诀》第二式：流光逐电。


    讲究的是将灵力极度压缩于剑尖一点，出剑时如流光飞逝，逐电而行，追求极致的速度与穿透力。


    《掠影步》第二式：流光遁影。


    则是在极速中融入对光线的细微操控，使身形在高速移动时产生视觉上的扭曲和偏差，宛若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流光掠影。


    这两式远比第一式深奥繁复。


    即便林月瑶有太阴灵骨，也耗费了数日功夫，方才勉强入门。


    “仍需实战锤炼！”


    她再次离开城堡，深入万瘴谷更险僻之地，主动寻找更强的对手。


    这一日，她循着一种极淡的奇异能量波动，来到一处极其阴暗的悬崖底部。


    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中，隐隐有幽蓝色的微光透出。


    林月瑶收敛气息，小心翼翼潜入其中。


    裂缝深处，光线昏暗，唯有几株奇异的小花散发着幽幽蓝光。


    它们形似缓缓睁开的眼瞳，花瓣上有天然的复杂纹路，正缓缓吸收着周围浓郁的毒瘴。


    “瘴目花！”


    林月瑶心中一动，想起曾在某本古籍中见过记载。


    此物乃吸收至阴至浊之气而生，却又蕴藏一丝看破虚妄的灵性，是炼制破幻、明目类丹药的主药，极为罕见。


    然而，宝物之旁，必有守护。


    就在她目光被瘴目花吸引的刹那，一股腥风猛地自头顶扑来。


    同时，一道无声却尖锐无比的波纹瞬间席卷而至，直冲她的脑海。


    林月瑶只觉头脑猛地一沉，如同被重锤敲击，耳鸣眼花，身形顿时一滞。


    “吱——！”


    刺耳的尖啸声这才传入耳中。


    一道巨大的黑影借助裂缝顶部的复杂地形，如同鬼魅般扑下，利爪直取她脑门。


    危机关头，《掠影步》本能施展，她的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强行向侧方滑开。


    “撕拉！”


    尽管避开了要害，但肩部的衣衫依旧被利爪撕裂，留下三道浅浅的抓痕。


    林月瑶急速后退，同时也看清了袭击者。


    是一只体型远超同类的妖蝠。


    双翼展开足有丈余，通体漆黑如墨，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最奇特的是它那双眼睛，竟也闪烁着与瘴目花相似的幽幽蓝光，显得诡异无比。


    一阶中期妖兽夜狩妖蝠？


    此獠长期吞食瘴目花，双目异变，拥有极强的暗视能力，更能发出一种无形的超声波感知周遭一切，完全不受黑暗环境影响。


    刚才让林月瑶眩晕的攻击，正是它融合了毒雾与声波的天赋能力：毒雾声波。


    一阶妖兽相当于筑基修士，但这只妖蝠比筑基中期修士还难对付。


    妖蝠一击不中，在空中灵活的一个回旋，再次锁定林月瑶。


    它双翅振动间，无声的超声波如同水波般不断扩散，将林月瑶的位置、动作尽数“看”在脑中。


    林月瑶深吸一口气，压下脑中的不适感，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这妖蝠占据了绝对的地利，感知力惊人，攻击还附带眩晕毒性，极难对付。


    “吱！”


    又是一道毒雾声波袭来。


    “流光逐电！”


    这次林月瑶有了准备。


    她娇叱一声，手中秋水骤然刺出。


    这一次，她追求的并非杀伤，而是速度。


    剑尖凝聚起一点极亮的寒芒，撕裂黑暗，以超乎寻常的速度精准点向那道无形的声波核心。


    “噗！”


    仿佛气球被戳破，声波冲击竟被这一剑破坏，威力大减。


    “果然有效！”


    林月瑶心中一亮，对“流光逐电”追求极致速度与穿透的真意有了更深的理解。


    妖蝠没料到猎物能化解它的攻击，碧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吱——！”


    一声愤怒的尖啸，妖蝠双翅一振，数道由毒瘴凝聚而成的风刃呼啸斩来，同时本体隐藏在风刃之后，再次扑下。


    林月瑶步踏“流光遁影”，身形不再是单纯的快，而是在移动中留下淡淡的、扭曲的残影，巧妙地避开风刃。


    黑暗中，剑光如电，身影如梭。


    在生死压力下，林月瑶新学的两式武技以惊人的速度提升，渐渐从生涩变得纯熟。


    妖蝠依靠超声波感知，虽不受视觉残影迷惑，但林月瑶的剑速越来越快，屡屡能精准地截击它的攻击，让它烦躁不已。


    久攻不下，妖蝠碧眼中闪过一丝暴戾与焦躁，猛地吸一口气，胸腔鼓胀，竟不惜损耗本源妖力，也要发动最强的一击。


    “就是现在！”


    林月瑶眼中精光爆闪。


    妖蝠蓄力之时，亦是防御最弱之刻。


    趁它病，要它命。


    林月瑶如同融入阴影，身影变得十分模糊，下一刻骤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瞬间拉近了距离。


    妖蝠的超声波感知捕捉到了她，但蓄力已至中途，想要中断或转向都已来不及！


    “流光逐电！”


    林月瑶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幽暗的逐电流光。


    将全身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这一剑之中，精准无比地自妖蝠张开的巨口之中刺入，贯脑而出。


    “吱——！”


    妖蝠的厉啸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了几下，便轰然坠地，再无声息。


    裂缝中恢复了死寂。


    林月瑶拔出长剑，甩去血珠，对第二式武技的感悟又深了一层。


    已然触摸到了小成的门槛。


    这便是在生死间磨炼的价值。


    她熟练地解剖妖蝠，取其最珍贵的异变眼球和坚韧的翼膜。


    随后，小心翼翼将三株成熟的瘴目花连根带土采集。


    瘴目花和幽谷妖瞳可炼“灵瞳丹”，她不是炼丹师，但可以用土法制“灵瞳液”。


    她曾在一部古老游记中见过一个偏方：将瘴目花与此类妖瞳一同捣碎研磨，以自身灵力为引，调和少许灵液，便可制成一种奇特的‘灵瞳液’。


    “灵瞳液”涂于眼帘，可极大增强夜间视力，并能窥破一些视觉迷惑的简单幻术、陷阱或隐匿阵法。


    她心中欣喜，此次冒险，收获远超预期。


    她当即决定，回到城堡后便立刻着手配制这“灵瞳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