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愿者上钩
作品:《种愿》 天清月明,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格外踏实。
即便围院的篱笆墙破破烂烂,也不会有人进院里捣乱。
沈知意打开屋里的门,借着月光能看到摆了大半个屋子完好的、破碎的瓦罐,其中点缀着的绿意,让她心生复杂。
临近村子的土质还没有初步查看,却有些种子迫不及待地想发芽,还有辣椒的其他销路没有打通……
而没有让人看到种这个能赚的情况,他们是不会自愿种植。
需要有人带头,就像当初所做的那样,只是她带来的这批种子可撑不了这么久。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有一得必有一失”吗?
怎么才能鱼和熊掌兼得呢?
沈知意在心里自问,眼里映着的那几抹绿意,仿佛在看希望,她不能因为这点小困难就被拦下。
再想想推行新型种子的经验,教授和同事们在耳边常念的那些话……
灵光闪了几百回,沈知意终于抓住了,神色也因此变得轻松起来。
心事解决,她也能因此睡个安稳觉。
雾霭沉沉于下坝村,将此处衬得宛如仙境。
沈知意看着屋外的雾气萦绕,深知这仙气的背后,说明了什么。
她拿出自己仅剩的四百多文积蓄,再小心地抱起破瓦罐,看到那长了五片真叶的西红柿幼苗在雾气里摇晃身姿,虽然这是它第一次出室内,但这个温度还不至于冻苗。
都来不及炕饼,沈知意抱着瓦罐往村头走,遇到几个早起的村民外出,说了句“要去县城”,等于在整个村子里留了口信,随即去大道旁等途径的第一辆牛车。
这次她还用了赵婶做的拼接款头套,又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用腿牢牢护住脚边的破瓦罐,整个人缩成团,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了!
“哎,你家开了几亩啊?”
“别提了,俺家那个懒汉……”
“俺和你说该怎么治他……”
耳边原本还听着有关开荒的话题,就这么“自然”地变成怎么驯夫,沈知意听得昏昏欲睡。
坐牛车颠习惯了,她也能在这路途里睡着。
“到咧!”赶车老伯喊了一嗓子,将沈知意从瞌睡里喊醒。
沈知意最后一个下车,正要搬着东西走,却听赶车老伯又道:“丫头,你过来。”
她边走便问道:“老伯,有什么事啊?”
忽然温热的荷叶包递在面前,赶车老伯缓缓道:“今天老婆子给俺多备了半块饼,你拿去吃吧。”
“老伯,我不用,我……”沈知意的话还没说完,赶车老伯打断道:“别推来推去了,你赶紧吃了吧!人饿的时候,就容易打瞌睡,你还年轻,经不起饿的。”
沈知意只觉心里暖暖的,接过对方递来的荷叶包,甜甜笑道:“谢谢老伯,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赶车老伯不耐烦地扭头道。
“好咧!”沈知意朗声道,抱着必须能行的心态,往衙门方向走去。
先把正事办完,再说其他!
大街上的卖货郎挑着担子往外走,有人喊他就会停下,沈知意特意观察了一下对方担子里的东西,手绢、针头线脑和头绳等。
她不由想到,这样的货郎很少来下坝村,只能说明村子的整个消费水平不高。
如今有辣椒长成,反倒是他们这些货郎消息闭塞。
原本沈知意不在意有没有货郎到村子,是好几次祠堂“开会”前,听到婶子、小媳妇们聊天,说到买东西不太方便。
要不是这会儿看到,沈知意都忘了还有“货郎”的存在。
他们不仅是在担着东西各个村子间售卖,还是最现成最优质的宣传员啊!
这点要记下来,能为自己的方案增加几个可行点。
沈知意来到衙门前,看到正门没像往日般敞开,又看了看这还没大亮的天,猜测还没到上衙的时辰。
为了能第一时间进门,沈知意坐在县衙旁边,拆开那荷叶包,吃起今日的早食。
肚子里有了东西,那股缠绕在身体里的寒冷被驱逐,疲倦感也就此散去。
就在她无聊的东张西望时,瞬间被走过来的两道人影吸引住视线,连忙将身旁的瓦罐抱上,跑到对方面前后,说道:“陆大人!我好像发现了新的种子!你快帮我看看!”
抵在陆镜白面前的是细小绿叶,虽然看不出是不是新种子,但看到那张笑脸,下意识地委婉开口:“沈姑娘莫急,带我查查典籍,或许就能知道这物叫什么。”
“那大人你可得看仔细了!”沈知意说道,将瓦罐往陆镜白那边递了递,见对方没有接过去的意思,只能自己拿着讲解,“据我观察,它叶经有一层细密的白绒毛,这是……”
差点说漏嘴,沈知意立刻找补道:“很奇怪的地方,叶片粗糙,边缘又尖又缺一块的……”
听着这样的话音,陆镜白也在弯腰认真观察这颗幼苗。
在旁的玄砚默默接过瓦罐,动作自然地把它抬高了一点,这样两边看着也不费劲。
“确实如此。”陆镜白缓缓道。
街面上的人逐渐变多,陆镜白才意识到不对劲,出声道:“沈姑娘,先进衙门里再说吧。”
“好。”沈知意忙应道,来这里就是为了能把这事说定,她不怕在这事上耽误时间。
一进衙门,四周时不时看来的视线让沈知意觉得别扭,此时也懒得去深究,赶紧跟上前面的人。
沈知意走过上次见陆大人的那间屋舍,绕到了背后一排房屋,各个门扉上写着繁体数字,只见对方看了眼就直接推开“叁”的门,玄砚提着瓦罐走进去。
她快步追上去,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又一排书架,似乎按照某种规律摆得整整齐齐,只见陆镜白走到其间的书架前,快速地拿出一册竹简,看完之后又放下,随即看另一本。
书架上有竹简、羊皮卷、甲骨等各种形态的书籍,而陆镜白像是畅通无阻般,拿起看了之后放,没有人怀疑他是在不懂装懂。
沈知意连在这里走路都得放轻步子,生怕会影响到那边正在查阅资料的人。
“沈姑娘不必拘谨,等公子找到自会告知姑娘。”玄砚缓缓道,而那瓦罐已经放在漆黑的书桌上,他正将端来的茶盏放在沈知意手边的矮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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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就在这等陆大人。”沈知意还想着该怎么度过这枯燥的等待期,手边就有送来的醒神茶,“多谢玄砚小哥。”
说着,她端起茶,一掀开茶盖,并没有看到茶叶,反而整个茶水像本身有什么杂质般显得黄橙橙,又在玄砚友善的目光下,只能先尝尝这茶是什么味道。
这一口喝下去,还有点甜?有些像赵婶递给自己的甜水?
沈知意诧异地看向玄砚,随即听到了解释:“姑娘年纪还小,不适合喝茶,所以小的做主给姑娘兑了糖水。”
“谢谢。”沈知意轻柔道,在村子里被当做大姑娘,现在在县衙这里却成了“年纪还小”,大概是因为自己这幅瘦弱的身板,根本看不出真实年龄吧。
没有醒神的茶水,沈知意就只能依赖转移注意力这点来时刻保持清醒,可暖烘烘的房间里,却自带一股倦意。
她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垂脑袋了。
直到一本崭新的繁体“三字经”摆在眼前,沈知意抬头见到玄砚的脸,听对方说道:“看姑娘有些无聊,小的侥幸认得几个字,若姑娘不嫌弃的话,小的可教姑娘识字。”
“不嫌弃!不嫌弃!”沈知意忙道。
起初她想着找机会去什么学堂偷听一段时间,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识字,可最近的学堂就在县城里,这个计划只能搁浅。
没想到在这柳暗花明,她巴不得快点摆脱文盲,怎么可能拒绝!
玄砚翻开扉页,认真地念道:“人之初……”
沈知意配合地念着,脑子里在飞快的简繁互换,除了三字经里的内容,她还看到旁边批注的小字,写得格外工整,就像是有田字格画在上面一样,撇捺横钩完全是印刷体。
“玄砚小哥,这个字呢?”沈知意装作不懂地隔空指向旁边的小字。
“这个念‘纲’,连起来是三纲五常。”玄砚耐心地说道,“这本三字经是公子进学时所看,所以这些小字全是公子的注解。”
“啊?陆大人进学的时候……”沈知意难以想象,刚上学那会的书还能保存得这么完善?
玄砚正要说什么,那边陆镜白的声音率先传来:“找到了!”
话音刚落,那道人影捧着书就疾步走来,直直在案桌前站定,目光死死看着那颗西红柿幼苗,犹如梦魇般念道:“西方有株,叶呈小齿状,其上有绒……”
沈知意听着陆镜白念着那段话,努力听懂了部分,没想到还真有描绘西红柿的“古书”,她偷瞄过去,偏黄的纸张上画着破烂的书页,反而字迹工整,和三字经里写的注解一模一样。
“对!就是它!所以它叫什么!”沈知意追问道,伸长脖子想看清最后定义的名字。
“沈姑娘见笑了,这是我所誊抄的友人家游记,已经尽量还原此文,只是末尾确实分辨不清是何字,所以暂时不知此物名为什么。”陆镜白直言道,坦率地将那页记载内容展开。
“既然它形容得如此贴切,不如等它种出来再命名?”沈知意提议道,实在不想在名字这一步纠结,“而且我屋里还有好多这发起来的苗,不如陆大人随我去辨一辨?我看它们都挺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