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作品:《暗恋的有罪推定

    十二月的最后几天,路既棠是在加班中度过的。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叶瑱那个案件的判决书出来了。年底了,法院的效率特别高。


    路既棠看了判决书,绝大部分费用都按照原告的诉请判决了,法院也支持了路既棠对被扶养人生活费的主张,法官对精神损害抚慰金有自由裁量权,最终定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核定原告总损失一百一十二万,按照责任比例,由保险公司在交强险和商业险限额内先予赔偿。


    诉讼费由被告一小车车主承担。


    路既棠看完判决书后,发消息问康谚上不上诉。


    康谚信息回得很快,“我们这边不上诉,我刚刚问被保险人了,他对承担诉讼费这项判决无异议,上诉期十五天,十五天内被保险人和原告不上诉,判决生效,我们这边就可以按照判决打款了。”


    各方都没有上诉,时间一到,赔偿款准时打到了叶瑱的账户。路既棠分文不取,他又去见了叶瑱一面,把证据原件和各种材料交给叶瑱。


    叶瑱在材料交接表上签字时,路既棠说道:“你的人生还很长,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要好好完成学业,你坚强、聪明,我相信,你会有很好的未来,往后你需要帮助的话,也可以联系我。”


    一行眼泪从叶瑱的眼睛里缓缓流下,她哽咽地说道:“谢谢你,路律师。”


    “不客气啊,”路既棠安慰道,“祝你和你弟弟未来一切顺利。”


    走出医院,路既棠站在街头。


    道路两旁的树上被挂上了许多红灯笼,红彤彤的,看上去又热闹又有生机。


    原来是新年快到了。


    他站在街头,吹了一会风后,惆怅地笑了一下。


    今年的年夜饭,路既棠是在白鹤生家吃的。


    白鹤生从下午就开始在厨房摆弄,席云启戴着围裙给白鹤生打下手,偶尔被白鹤生嫌弃也没有离开厨房,只是低声哄着,问白鹤生怎么做才对,像是有着用不尽的耐心。


    路既棠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觉得自己是操太多心了,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只要别城门失火,殃及他这条池鱼就好。


    吃完年夜饭后,又看了半个小时春晚,白鹤生对席云启说道:“我们出去一会,你别跟过来。”


    说完后,他没再管席云启,抓着路既棠的手往外跑。


    这里离江边不远,白鹤生拉着路既棠一路跑到江边才停下。


    “小时候,我们也是这样跑。”白鹤生笑得肆意又张扬。


    月光清澈如水,照在江面上,江水波光粼粼。


    在这短暂的寂静中,白鹤生竖起食指,开始倒数,等他倒数到最后一个数时,无数璀璨的烟花在此刻绽放。


    烟花将江水和天际都点亮,亮得像十几年前那个夏天的白昼。


    路既棠抬头看绚烂夺目的烟花,耳边传来白鹤生的声音,“小棠,我早说过,我要送你一场烟花,不管我和谁在一起,不管我往后的生命中会出现谁,我都是你哥哥,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路既棠转过头去看白鹤生。


    白鹤生的脸被烟火染成了暖色,和十多年前的样子重叠了。


    和十多年前不同,这回是白鹤生先抱住了他,“小棠,新年快乐,以后的每一年你都要快乐,你这么好,一定会有人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来爱你的。”


    新年过后,路既棠在一次外出时,被一道声音叫住。


    “学长?”对方不确定道,“路既棠学长,真的是你。”


    路既棠回过头去看。


    对方一头亚麻色的头发,穿着宽松的牛仔服,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就这样看着路既棠,“学长,我是沈释北,还记得吗?”


    南中的学弟,路既棠当然记得。


    “好多年不见了,学长,你有空吗,我们聊聊天吧。”沈释北与从前大相径庭,但性格却没有变,依然很热情,他邀请路既棠到附近的店里坐坐。


    一顿叙旧后,沈释北说道:“好像从学长上大学开始,我就没怎么在南林市见过你了。”


    路既棠说道:“之前我都不在南林市,两年前才回来的。”


    沈释北沉默了一会,问道:“是因为殷倚松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路既棠握着杯耳的手顿了一下。


    沈释北没答,转而说道:“学长,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吗?”


    闻言,路既棠放下手中的茶杯,他停了好一会,才说道:“后来想明白了。”


    沈释北笑了,笑声中带着释然,“学长,你太优秀了,我总追不上你。”


    他接着说道:“我想过要考你的学校,但我拼尽全力也还是考不上,那时候我觉得没关系,不在一个学校,在同一个城市也是好的,高考结束之后,我偷偷去你学校找过你。”


    路既棠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一点震惊。


    沈释北笑容中带着苦涩,“我费了一番周折,在学校里找到了你,那时候你戴着耳机,正坐在图书馆里看书,我正要过去叫你,可是……我看到了殷倚松。”


    路既棠一不留神,将桌上的茶杯掀翻了,茶水四溢,沾湿了他的衣袖。


    沈释北回过神来,连忙拿出纸巾要帮他擦,却被路既棠止住了,路既棠哑声说道:“你继续说。”


    沈释北神色复杂地看了路既棠一眼,“那时候,他就站在你身后的书架旁,静静地看着你,他像是没想过要打扰你,他的动作很熟练,像是已经做过成百上千次一样。”


    “他很快就发现了我,后来,他找到了我,”沈释北继续说道,“他没再像高中那样暗地里警告我,让我离你远一点。”


    “那时候,他似乎已经心如死灰,他说,他没有资格爱你了。”


    沈释北苦笑,“我觉得奇怪,但从你这么多年从没参加过同学聚会这件事上,我多多少少能猜出来,你和他,一定有着很深刻的过往。”


    “于是我放弃了,这么多年过去,我也释怀了,现在说出来,我也好受多了,谢谢学长能了我的一点心愿,”沈释北说道,“学长,我也没有什么能说的,就用这杯茶祝你幸福吧。”


    说完,他饮尽杯中茶后,起身向路既棠道别。


    路既棠看着沈释北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今天沈释北说的话,让他震惊又恍惚,他不想去想殷倚松,可他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这个人。


    过完年,路既棠恢复正常工作时间。


    一天,开完庭出来后,路既棠开车往律所去,路上,一辆车从他的车左侧别过去,对方的车速很快,撞到了路既棠的车头后扬长而去。


    路既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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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头磕到了方向盘,他忍着剧痛将车控住,停在路边,摘下了眼镜,在晕过去前,眼镜脱手,落到了车外的地面上。


    细框眼镜沾着血,摊在落满紫荆花的地面上,眼镜的主人在车上已经无知无觉地晕了过去。


    路既棠再醒来时,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了那股清冷苦涩的艾草香。


    殷倚松的声音很快传来,“别睁眼,检查结果出来了,你现在肋骨骨裂,四肢都有软组织挫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也不要动得太厉害,不然会头痛头晕。”


    殷倚松的话刚说完,路既棠在天旋地转间,觉得头痛得被像无数根针扎了一样,他疼得侧过身去干呕了一声。


    殷倚松伸手托住路既棠的侧脸,另一只手从路既棠的后颈和太阳穴依次按过,“别担心,我只是帮你缓解痛感,不会对你做什么。”


    殷倚松按过之后,路既棠居然真的觉得头痛得到了缓解。


    “这家医院是我家开的,就是上次义诊那一家,这是顶楼的单人病房,很少人会到上面来,这里很安静,”殷倚松说道,“白鹤生也同意你在这里养伤了,如果你有什么异议,可以等你伤好一点再跟我说,现在你该好好休息了。”


    “阿棠,”殷倚松轻声喊他,语调柔软,在说后半句话时,声音里却隐隐有着寒意,“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


    路既棠捱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又闭上了眼睛。


    在几次醒来的间隙里,殷倚松将他扶起来,动作轻柔地喂他喝水吃东西。


    路既棠穿着病号服,憔悴地靠在床边。


    人在生病受伤时,心理都很脆弱,会下意识依赖照顾自己的人,路既棠也不例外。


    一天傍晚,路既棠看着窗外的夕阳,在殷倚松伸手来探他的体温时,他握住了殷倚松的手。


    殷倚松的手突然停住了。


    因为姿势问题,两个人挨得很近,殷倚松退了一步,坐下后,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


    路既棠看着殷倚松,看了很久,才说道:“你去我学校看过我的事,我听沈释北说了,殷倚松,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闻言,殷倚松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像是料到总会有这一天。


    他沉默了很久,等到夕阳落尽,病房里的灯自动亮起,才轻声说道:“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在梦里见过你,梦中潮湿的雨雾中,你坐在屏风后面,长发如墨,穿着白衫,肩上披着鹤氅,你的脸色很苍白,手上拿着一幅丹青,我走过去,你看到了我,你似乎是哭了,对我说了两个字,‘等我’。”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殷倚松的声音,他说:“后来,雨雾越来越浓,直到把我推出了梦境。醒来后,我很难过,我总觉得我忘了什么很重要的记忆。在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在等一个人,我不知道这一生他会不会来,可我愿意一直这样等下去。”


    “在梦中,我记住了你的脸,醒来后,我不但没有忘记,反而随着时间逝去而记得越来越深,到了后来,像是刻在了心上一样。”殷倚松娓娓道来。


    “高一时,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这一生,等的人就是你。”


    “我终于等到了你。”


    殷倚松看着他,神色温柔,“所以路既棠,你说,我怎么可能会放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