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又「遇」

作品:《分手两年联姻后,葬礼重遇前男友

    周时屿微顿了两秒,随即解释道:


    “不好意思,这次南非的行程是年前定下的,这里有些棘手的问题需要我处理,一时之间赶不回来。”


    “许小姐,实在很抱歉,没能陪你一起送许叔叔最后一程。”


    短短两分钟内,他向许南意接连说了好几个“抱歉”。


    周时屿所在的地方信号不好,好不容易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试了几次才顺利打出的这通电话。


    声音更是断断续续地夹杂着远处风沙的背景声,隔着手机听筒,听起来有些急促之下的紊乱。


    “我明白,心意到了就好。”


    南意没多作留意,也没问他在南非的近况如何。


    语气稀疏平淡。


    周家是名门望族,盘踞京北数十年,建国初期攒下的家业。


    产业横跨各大板块,家中子弟也大多跻身名流行列。


    按理说,这桩婚事是许家捡了个大便宜。


    更何况,许振国去世的突然,谁也不能未卜先知。


    这么晚了特意打电话过来解释,还是给足了她体面的。


    再者,周砚京也算是代表周家参加了葬礼,南意没有理由再多作抱怨。


    周时屿又问:“许小姐,你还好吗?”


    南意依旧回得平淡:“嗯,还好。”


    周时屿没再继续开口,却也没挂电话。


    南意握着手机犹豫了半天,委婉地表示道:“我们的婚事,也有段时间了。”


    “我想等你忙完回来后,我们再找个时间坐下来认真聊聊吧。”


    南意说完后,手机那头只剩下了沉重的呼吸声。


    应该是信号又不好了吧。


    其实,自从许振国病重难愈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周家的态度一直不太明朗。


    她想起先前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拿不准周家的意思,也懒得费心去猜。


    眼见着许家日渐落魄,瞧不上也属正常。


    许南意是个干脆利落的人。


    不管退婚与否,总要给个说法,拖拖拉拉也不是个长远之计。


    但她不想把话挑得太明,以免失了先机。


    过了许久,周时屿开了口:“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我还有工作要忙,先挂了。”


    南意仰面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


    许振国的身后事算是无风、无浪的圆满结束了。


    刚好赶上周末,南意在家休养了两天。


    认认真真地研究许振国留下的遗嘱内容,争取不放过每一项条款。


    人死不能复生,往事难追忆,活着的人还是要往前看的。


    她提前通知了助理准备召开中高层会议,还特意强调了所有任职股东都需要参加。


    周一上午十点。


    许南意准时出现在了会议室。


    股东们陆陆续续地从外面进来,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每坐下一个人,南意便扫一眼他们面前对应的席位牌。


    周砚京也在其中。


    他今日的穿着打扮和出席葬礼那几天大差不差。


    通体黑色的定制西装,区别在于鼻梁上多架了一副金丝镶边的眼镜。


    看起来平添了几分严谨和斯文气。


    要不怎么都说周家本事好,眼光长远、手段高明。


    和许家订婚的人是哥哥,手持股份的人是弟弟。


    两头吃进,怎么着都能捞到好处。


    南意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两三秒,很快挪开了。


    *


    眼看着距离她让人通知的开会时间已然过了小半,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其中一个位置却始终空着。


    南意眉头紧锁,“还有谁没到吗?”


    其中有人出声解释:“耿总估计是有工作耽搁了。”


    南意看了眼腕表,面带不悦地说道:“那再等等吧。”


    她泰然自若地坐在高位,指尖一下、两下地敲打着厚实的楠木桌面。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准备商讨的会议资料和最新季度的财务报表。


    靠近她右手边的位置旁,躺着一份厚厚的遗嘱。


    是许振国生前立下的,也是南意现在唯一能够安身立命的东西。


    约莫又过了四十分钟,耿建强姗姗来迟。


    一进来开口便是:“小许啊,实在对不住,工作太忙。”


    南意点点头,表示能理解。


    耿建强大摇大摆地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人全部都到齐了,南意起身徐徐地开口自我介绍:“正式和各位认识一下,许南意。”


    “许振国的独生女,现任董事长兼总经理。”


    底下乌泱泱坐着一群老老少少,没有一个人出声响应,看向她的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轻视。


    尤其是耿建强。


    许家从最初的家庭作坊做起,历经三代,有了今天的规模,名下的产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许老爷子只有一个儿子,许振国。


    许振国又只留下了一个女儿,许南意。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跑来继承家业,骑在他们头上当领导,谁都不服气。


    南意心里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


    她什么都没说,直言道:“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散会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给耿建强甩脸色看,也是在敲打他们。


    特意把他们聚集到一起,前后耗了一个多小时,就为了听她做个自我介绍,混个脸熟?


    开玩笑呢。


    但也没有人想在这个关口当出头鸟。


    *


    南意从会议室里出来,助理崔昊及时追了上来。


    “小许总。”


    南意纠正他的措词,“叫许董。”


    崔昊连忙改口道:“好的,许董。”


    他原本是许振国的助理,大学毕业就进了许氏地产工作,算起来也有五六年了。


    现在一起随遗嘱都继承给了许南意。


    “许董,您在会议上公然扫了耿总的颜面,会不会……”


    不大好啊。


    刚刚南意说要散会的时候,耿建强的脸色可是相当的难看。


    “是我的颜面金贵,还是他的颜面金贵。”


    一群人坐在那里等了他一个多小时,难道还不够吗?


    话虽如此,可崔昊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毕竟耿建强是集团的老人了。


    统管着销售渠道和客户资源,为人又向来睚眦必报,没人敢轻易得罪他。


    南意回到办公室,放下手中的文件资料,准备下楼去吃午饭。


    刚走出办公室,在电梯口遇到了周砚京。


    既凑巧,又不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