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


    它认真斟酌了一会儿如何说才不会再次收到违规警告。


    【尚未分析完成的信息我已经分析出了大半，有关于魔王这次次回溯时空中曾经有一次使用神通失效的。】


    怕慕昭不感兴趣，又补充。


    【跟宿主有关系。】


    慕昭没有急着回答，拿不准这个总喜欢瞒来瞒去的系统是什么意思。


    系统不见她回应，才接着说话。


    【任务二完成后，可将此部分信息通过补充奖励的方式发放给宿主。】


    慕昭这才觉得这算是有点用的东西，于是开口道：“季玄息体内阴魂没除干净。”


    这其实也是她的猜测，这么说也想试探一下系统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这句话出来后，系统再次说出来的话明明依旧是冷冰冰的机械音，但是莫名让慕昭听出了一些疲惫。


    【这与宿主的任务无关。】


    那就是了，百年前占他躯壳的阴魂还没有除干净。


    还演呢。


    “如果真的无关就不会把‘噬魂蛊’和‘锁魂针’的任务放在前面了。”慕昭扬唇，步步紧逼。


    “你其实根本没必要演的，相反，季玄息若真的体内阴魂未除尽，我不介意帮他。”慕昭伸出手，微微起心动念，一点细微金光流转到她指尖。


    “毕竟，我们的共同敌人都是魔王，不是吗？他可是《问仙》的男主角。”慕昭捻了捻金光倏忽而散的指尖，“我的设定可是为了男主角救世大业而死的炮灰。”


    “帮他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慕昭唇角微微勾起。


    如果连季玄息的弱点都不知道，将来若真到了季玄息要拿她祭天这种迫不得已的时候，她要怎么除掉他呢？


    系统闻言却不愿意再与她对话了，直接将话题扯开。


    【宿主，请认真完成任务。】


    系统原本是害怕慕昭听见自己做的任务都是为了季玄息后会罢工，甚至可能会离季玄息越远越好，没想到她就这样坦然接受了。


    反而让系统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慕昭却莞尔一笑，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辅助他除掉魔王的。”


    【……】


    系统无言以对，自从宿主看了剧情碎片后，它总觉得宿主杀气腾腾，这对吗？


    系统久久不再说话。


    慕昭从识海中退出来，重新迈步往自己的东院门去。


    回到东院，心情很好地坐在到桌前，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窗□□/进来的一束阳光刚好落到杯盏上。


    慕昭盯住被阳光照耀得反射金光的白玉杯口出神。


    她知道了季玄息确实是身上阴魂未除干净，那可以试着和他谈判一下。


    她将来帮他除阴魂，他可以用还素剑中的阴魂帮她训练神通。


    还能借他的势，逼退那些想要探她神通的人。


    不丢脸，蛰伏期，天下所有资源都能为我所用最好。


    慕昭伸出一指，缓缓将阳光之下的杯子推进了阴影之中。


    *


    翌日一早，慕昭被玉牌“咻咻咻”个不停的声音吵醒。


    睁开眼，撩开鲛纱床幔看了一眼，雾色未隐，天色蒙青——还不到卯时。


    慕昭拿过玉牌，刚划开，神之右手的信息“哐哐”弹了几十条出来。


    神之右手：“姑奶奶，您慕家这山门也忒难进了吧？劳烦您辛苦一趟把我接上山？”


    “不用了，有个您慕家弟子把我捎上了。”


    “不是，都给我带上来了，门也开着，咋还不让我进去呢？”


    “姑奶奶，我和他们说不通，您能来接我否？”


    “您家这些弟子急了，要打我，您再不来我可就找个洞钻进来了啊。”


    看到最后一条信息的时候，慕昭闭眼无语地笑了一下，心道这人怎么还钻狗洞上瘾了。


    “我家没有狗洞，等着我。”顺手回了他信息，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


    人刚走到慕家大门口，便看见一个灵活的胖子，左手惦着自己的肚子，右手形如枯爪的手高高举起，朝她挥手。


    边上看门的弟子见到慕昭便告状：“师姐，这人天还没亮就鬼鬼祟祟在山下转悠，子尧那个笨的还给他带上山了，让我给拦住了。”


    慕昭哭笑不得，挥了挥手，让堵在门口的弟子都散开。


    神之右手委屈巴巴跑过来。


    “你们问天楼不是神通广大吗，这还进不来？”慕昭问。


    他砸砸嘴，摇头：“没办法，我从来没跑过南洲的业务，不敢乱来啊。”


    慕昭也没想到问天楼会让神之右手来，昨天他说见面聊的时候还小小惊讶了一把，于是顺嘴问他：“那这次来是觉得我这生意好做？”


    领着人往慕匀霄的会客厅去。


    “非也，这次是做另一个生意来的，刚好也在南洲，我老板就把这活派我了。”他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


    二人进了会客厅，慕昭嘱咐值日的小弟子，让他们去将慕匀霄叫来会客厅，顺便准备一些吃食来。


    慕匀霄睡眼惺忪赶到会客厅的时候，神之右手正端着一碗炖得软烂的灵粥喝，面前一叠小菜已经吃了个干净。


    见到慕匀霄进来，站起来，用他那正常的左手擦了擦嘴，伸出干枯右手和慕匀霄握手。


    “慕家主，久仰，我是问天楼的人，您叫我神之右手就行。”


    慕匀霄回握，顺势坐下，想了想，优先问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问天楼为何会接慕家这场开炉宴？”


    神之右手扬眉，有些神秘兮兮地轻轻一摇头，回答慕匀霄：“很抱歉，慕家主，问天楼接的不是慕家的生意，接的是慕二小姐的生意。”


    慕匀霄这倒是来了点兴趣，追问：“哦？为何？”


    “这就未可知了，卦象如此。”神之右手耸了耸肩。


    慕匀霄自然是知道问天楼的规矩的，外行人也不懂卦，没再多问这个。


    “那问天楼准备选在哪里举办开炉宴？”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就在问天楼。”神之右手道。


    “就在问天楼？”慕昭有些诧异，“问天楼不是在北洲吗？”


    神之右手一咧嘴，有些骄傲：“那只是我们常年盘踞在北洲而已，问天楼是一座会移动的楼。”


    “只要慕家主同意，我们搬来慕家都行。”他一口将手边茶杯中的茶水一口喝了个干净，扬起脸，眯眼对慕匀霄皎洁一笑。


    慕匀霄顿了两息，看了一眼坐在边上正在打哈欠的慕昭，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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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宜就由慕昭和你商议，所需资金无需忧虑，全由慕家出。”


    “啊？”慕昭忽一惊醒，“什么叫我和他商议？”


    慕匀霄鼻孔出气，恨铁不成钢地道：“人说了，接的是你的生意。”


    说完站起来，也打着哈欠走出了会客厅。


    慕匀霄一走，神之右手便双眉挑了挑，对慕昭说：“那咱对接一下吧，修真界最爽富二代？”


    慕昭：“……”你看我现在还爽吗？


    *


    “那就先这样吧，四洲不论大小，只要是炼器宗门，都可以参加，但前提是参加的炉子得是上品及以上。”慕昭领着神之右手从会客厅出来，带他去客居院。


    走到演武场的时候，瞥见慕家大开的山门，想起他被堵在门口的事。


    慕昭忍笑：“最近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慕家，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入山令来。”


    “行，还有您说的那拍卖会，面向四洲修士送来的物品我先筛选一遍，列出清单后我再给您看。”神之右手端着个小本本一直在记慕昭所说的宴会细节内容。


    他有些迟疑地一停顿，将自己手中的小本递给慕昭，指着‘拍卖会’那一栏，道：“要不要给他们一个匿名的权利？”


    慕昭闻言也是一怔，心道自己疏忽了。


    原本是想借此机会拉拢一下四洲的小门派，堂而皇之冠名拍卖恐怕会劝退一些小宗门。


    “那就给自由选择权吧。”她接过神之右手的小本，边走边看，心里默默表扬自己选的人很不错，专业素养在线。


    感受到身边的人脚步忽然停住了，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到对方有些呆滞的脸。


    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演武场后面的这个小花园角落里有一个水上亭廊。


    慕家的这方亭廊有些像慕昭的识海景象，池中种了满池红莲，养了几尾花色不同的鲤鱼。


    细风一过，莲花摇曳，鱼跃水面。


    日头已经升起，阳光穿过廊沿，泄进亭内。


    季玄息正倚着栏杆，阳光落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包裹进去。


    这是在……晒太阳吗？


    他正伸出修长漂亮的食指凝了一簇莹白灵力，正凌空虚点水面，用灵力引鱼啄花。


    他目光不错地盯着被吸引过来的一尾金鲤，一遍遍地教鱼儿跟着灵力跃水啄花，神情尤为专注。


    那尾金鲤每学会一个动作，他上挑的眼尾便会轻轻弯一弯。


    见到这一幕的神之右手不敢置信地微微抽了一口气。


    这一声打扰到了季玄息，他猛地收回手，神情一变，拧眉，满脸不快地盯住来人。


    那尾金鲤没了灵力指引，没能啄到花，“哗”地一下跌回水里，甩了甩尾，遗憾游走。


    水面涟漪层层荡开。


    季玄息瞟了慕昭一眼，看回神之右手，眸中躁意腾起。


    慕昭上前一步，隔开他的眼神，从善如流道：“打扰了，我们马上就走。”


    拉住神之右手就转身就走。


    慕昭自从发现他总表现得很暴躁但也就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后，就很想探一探他到底能忍到什么地步。


    这不正是个机会吗？


    于是走出去两步复又回头，笑眯眯地对季玄息说：“仙君真的不想投点彩头看热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