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让盛恩棠眸光微微颤动。


    她强忍着去看他的想法，嗓音哑哑的，“谢谢你。”


    “还想待在这里？”贺郁川收回手，指尖沾染了抹湿润，他稍稍皱眉。


    “嗯。”


    贺郁川低眸，瞥见那精致分明的侧脸，脸上多了几分坚定。


    她向来倔强。


    从小到大，认定的很多事情，就很难改变。


    作为青梅竹马的贺郁川怎么会不知道？


    “从今天开始，我会待在你们部门，监察。”贺郁川转身，眼底闪过暗色，迈步，走到她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的视线肆无忌惮。


    坦然，又热烈。


    盛恩棠莫名有些不自在，低声说着：“贺总可以随意。”


    “我比较好奇你。”贺郁川开口。


    “我？”


    “是，我想知道你怎么做好项目，所以从今天开始，我都会待在你身边。”他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说着。


    这理由的确说得过去。


    裴氏跟贺氏合作，贺郁川当然要放在心上。


    他肯定不放心盛恩棠这个瞎子。


    “我明白。”她淡淡回应。


    对于这种事情，她还是不变神色。


    贺郁川眉峰压了压，继续说着：“如果有问题……”


    “我会尽力。”盛恩棠回答。


    “……”


    贺郁川的烦躁感似乎更甚了。


    他眯眼，看向盛恩棠，随后缓缓说着，“就算我提出无理的要求？”


    “我想贺总也不是故意为难的人。”盛恩棠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贺郁川不喜欢这样的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盛恩棠学会了职场上的那些规矩。


    把自身保护太好。


    找不出漏洞。


    “既然这样，那就工作吧。”贺郁川冷然。


    “好。”


    盛恩棠快速整理着情绪，继续当着贺郁川的面工作。


    那双阴鸷的双眼永远都在盯着她。


    惹得她有点心乱。


    不知道什么时候，贺郁川离开，她才松口气。


    没过一会儿，一人冲进办公室。


    盛恩棠下意识地抓紧扶手，手再次摸进口袋里，心中警惕。


    “对不起盛恩棠，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让裴总不要撤销我总监的职位，这个位置对我真的非常重要。”聂辞一改之前的态度，卑微地弓着身体，五官都耷拉下去，带着恳求。


    闻言，盛恩棠怔然。


    她稍稍抬眸，看到了站在办公室门口，双手抱胸，轻靠在门框上的贺郁川。


    随性又慵懒的运动装，却压不住他身上的矜贵冷沉气质，眉窝深邃，鼻梁俊挺，骨相优越，站在那就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外面，盛枝还小心翼翼地偷看。


    他很帅。


    从小到大，都不缺追求者，但他谁都看不上。


    “聂辞，你不是真的感觉到对不起，只是因为你的位置不保了，所以来找我。”盛恩棠敛眸，嗓音浅浅。


    准确的字眼，像是往聂辞心口上射了一箭。


    他的脸瞬间凝固。


    盛恩棠手指敲打着键盘，一边说着：“如果你能说出被你欺凌的那些员工名字，我会考虑帮你求求情。”


    聂辞的脸色更黑了。


    如果说，那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他抿着嘴，抬眸，恶狠狠盯着盛恩棠，“盛恩棠，你真觉得自己能得意多久呢？”


    “至少现在我是得意的。”


    盛恩棠面色淡淡，“没事的话，就回去工作，还有，我不希望你连那么简单的工作都会出错，否则我会怀疑你是否能继续待在这个部门。”


    “你——”


    聂辞被气得浑身颤抖。


    他恨意迸发，充满血丝的双眼，似乎已经把盛恩棠千刀万剐。


    身后，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还不工作？”


    “好……好，我马上就去工作。”聂辞面对贺郁川，怂得不行。


    刚才，贺郁川可是亲自去找裴屹，表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原本裴屹没说什么。


    但贺郁川说了一句，“如果裴氏都是这样的人，我想，我会有必要取消跟裴氏的合作。”


    裴屹的态度瞬间转变。


    就在一瞬间，聂辞副总监的职位就没了。


    也是裴屹尽力的挽留，他才勉强留下。


    他说：“裴氏现在正缺人，你就给我个面子，我也已经处罚他了。”


    贺郁川虽说不满，但还是留下来了。


    聂辞也很清楚，想要要回副总监的位置，只能来求盛恩棠。


    但效果没有。


    “总监，我知道错了，以后我真的不会再那样子了……”他还是有些不太死心，离开时还一脸悔过。


    没人回应。


    该死！


    之前盛恩棠都很心软的，团队里面的人只要求求她，她基本都会答应。


    现在怎么回事？


    眼睛瞎了，所以心也瞎了吗？


    聂辞走出办公室，心中不甘更甚。


    他得想想办法……


    聂辞四顾一圈后，目光定在陈今的身上，勾唇，笑了。


    办公室内，盛恩棠继续忙着工作。


    等听到有人坐在她前面位置上时，她才缓缓开口：“多谢贺总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贺郁川冷挑眉。


    “你跟其他人的眼神不一样。”


    就算不去看贺郁川，他的眼神也过分炙热。


    其他人大多都是鄙夷不屑。


    从她失明之后，对视线就非常敏感。


    贺郁川轻笑：“是吗？”


    “不过贺总帮助我的原因，是为了裴氏吧？”盛恩棠低声开口。


    “裴氏？”


    他倒是没想到盛恩棠会这么想。


    “不是吗？如果不是想要帮裴氏清理人渣，你为什么会对聂辞下手？”盛恩棠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


    贺郁川：“……”


    总有一天，他会被气死。


    最后，他嘴角只剩下无奈，“是，我就是为了裴氏。”


    但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心中烦躁更甚。


    盛恩棠疑惑：“贺总很不开心。”


    她察觉到他语气的不对劲。


    “没有。”


    “真的吗？”


    “真。”


    贺郁川眯着眼，盯着盛恩棠，见她脸色没有半分动容，也因为刚才盛恩棠的那几句话，心中多了几抹郁闷。


    一天工作结束。


    晚上，盛恩棠在房间内打开电脑，手指飞快敲打着。


    等到了半夜她才上床，闭眼，休息。


    一早。


    盛恩棠一脚迈进部门时，便听到有人在那大声嚷嚷着：“诶呀陈今，你跟盛恩棠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呗，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