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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擒贼先亲王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金并一死，迪克正在调查的一系列事就变得无关紧要。循着布散出来的枝叶虽然确实能够找到根源，但对一棵已被砍倒的树，仍旧保留一时青绿的枝叶，虽然茂盛，却也仅仅只能作为纪念罢了。


    迪克在得知金并死后，心情属实有些复杂。毕竟他前前后后地忙活了好一阵，最后竟然说这家伙被虫洞带走了，这叫什么事儿呢！


    空闲来得这么突然，打得他措手不及。他预感到这会是混乱的开始，但在忙碌之前，不妨先休息几天。


    他回到哥谭，城市里湿漉漉的。大雨过去仿佛只是给这个城市洗刷了一遍，各处都恢复得很快。因为这雨下得太大太透彻，好像耗光了整一段时间能用于阴郁天气的云彩，蓝天万里，那么晴朗，太阳又大又亮，城市的湿邪在这个时候和太阳对抗，楼宇的阴影鬼一样，被紫外线杀得变成蒸汽，丝丝缕缕地往上飘。


    这样晴朗的好天气让他想起小时候，那时候布鲁斯还会嘻嘻哈哈，虽然总的来说还算严肃吧。不过，可能要怪气候变暖，最近十来年哥谭的天气越来越向英国靠拢了。难道布鲁斯的心情是和气候变化紧密相连的？天气越热，他的脾气就越暴躁压抑，这完全合乎逻辑和科学，让人不得不信服，虽然他明白本质上不是那么回事。但，哎呀，这么想还是挺有意思的。


    他甚至想和弟弟妹妹们一起搞一个“蝙蝠侠心情与气温相关统计”这样的东西。提姆绝对会很高兴地加入进来，甚至有模有样地搞一个数据模型。虽然这东西有那么点像推测双色球中奖轨迹一样，让人摸不到头脑，但万一真的有什么相关性，能成为什么预测依据，这就会成为兄弟姐妹们押注的小游戏，凭借今天天气如何赌今天布鲁斯心情如何，就像每日星座运势一样。


    回到家，一进门，迪克就看见达米安闷闷不乐地搓着提图斯的脑袋。


    “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没什么。我好不容易回来啦，至少也让我知道知道最近都发生点什么嘛。”


    这几天大家的工作不算多也不算少，搜寻蜘蛛侠还有对付黑面具都要花时间和精力，布鲁斯因为外交的事忙得要命，不论是对亚特兰蒂斯，还是对外星人。


    迪克对那些会变形的外星人有所耳闻，他一直在关注，因为他们身上的事儿滑稽又好笑，根本不像是什么入侵，更像是大老远的给英雄生活平添笑料。他们最近那外交活动就更是了。


    斯克鲁那边来了个绿皮男人，是外交官，他自我介绍说叫皮克托·埃勒。


    绿灯侠盖·加德纳和那群外星人核实，结果他们说不知道那是谁，没听说过。盖不明所以，于是皮克托就被他抓了起来。


    下属认不出来长官这件事就够好笑的了，更好笑的是，霹雳火居然在短短一周内和一个斯克鲁女人处起了对象。


    盖把那外交官拷过去的时候，霹雳火和那女人两个正在角落里腻乎，不知道怎么着就被那外交官看见了。那斯克鲁女人吓得咬到了霹雳火的舌头。登时立正，大喊一声长官好。


    虽然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想想看：霹雳火捂着嘴，斯克鲁女人衣衫不整，倒霉的外交官被盖反铐着胳膊。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样子一定特别好笑。


    后来才弄明白，皮克托的下属管他叫01长官，他们常用的就是数字加上职位或者头衔。但是皮克托对地球文化比较了解，为了表示友好，方便日后良好沟通于是使用了姓名。结果他的下属居然没一个知道自己的长官叫什么，就闹了这么起乌龙。


    管人不叫名字叫数字这件事挺奇怪，但也可能是他们组织结构的问题。就像各个国家有各个国家的国歌一样，也不能指着外星人和地球人的习惯一模一样。但迪克想，要是最开始的时候拍张照片认一下，说什么也不会出这样的问题。盖他就不适合干这样的事儿。


    “怎么会让盖负责的？”迪克觉得好笑，问。


    “说是他非要处理。超人心想让他核实个人能出什么问题啊？结果就这样了。”达米安说。因为这群外星人实在是很好笑，达米安说着也一扫沉闷，虽然没笑，但至少没有闷闷不乐了。但是一说回哥谭，说回蝙蝠侠，心情就又回到原点。


    杰森卧底黑面具那里找到的线索帮了大忙，但是比起那案件，迪克关心的还是最近他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关于他的事迪克只听到一点，细节的一概不知。达米安把杰森超能力的事儿和他跟凯尔之间的关联给迪克差不多说了点，越说越不高兴。


    迪克还以为杰森的情况特别糟糕，达米安出于家人的感情，很关心，但是呢，又不擅长表达，于是就安慰达米安，说他一定会没事的。


    “他当然会没事了。”达米安奇怪地看着迪克，“他活蹦乱跳的，不找死哪来的事儿？”


    “那你？”


    “他把克里斯蒂带走了。他走就走吧，把克里斯蒂带走干什么？”


    “嗯嗯？克里斯蒂是？”克里斯蒂绝不可能是人。迪克想。


    达米安很快揭秘：“一只老虎。”


    迪克又轻松又心累，一边想达米安的宠物大军终于又添一员猛将，这孩子就没有不养的，一边纳闷：“你养的老虎怎么让他带走了？”


    “不是他养的。”提姆端着咖啡杯适时路过，说。“是杰森的老虎。”


    “他是咱们家的人，养的宠物自然也是咱们家的宠物了。”达米安不满道，“什么你的我的。”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家后院那堆的归属。”提姆说。“而且他才不是因为归属生气呢，他是生气那只老虎居然跟着杰森跑了。对他来说就像是老虎抛下他，跟杰森私奔了一样。哎，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达米安一脚踹过去。


    “好险，我的咖啡差点撒了。”提姆说。“达米安，人和老虎是不可能的，你清醒一点。”


    “那个克里斯蒂，她总会回来的吗。”迪克试图打圆场。


    “是他。”达米安纠正道。


    “好好。虽然你喜欢他，但是他有更喜欢的人，也无可厚非嘛。”迪克说。“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


    结果达米安不知想到点什么，居然从闷闷不乐变成了气愤。鼻子一哼，鼓出粗气，走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那么说了。“提姆说。“自己喜欢的家伙却更喜欢另外一个人这种话。”


    “啊？”迪克不解。


    “小乔最近刚和前男友分手。”提姆说。


    “啊。真可怜。这又怎么了吗？”迪克还是不解。


    提姆喝口咖啡，咂吧咂吧嘴，说：“嗨，意思是说你应该关注一下真相组织的投资。我觉得你撤资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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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杰森走的那天，其实没想带着克里斯蒂的。那时候还在下雨，但他着急，没多想就走了。


    一开始，他只是心里沉闷。


    这样的心情有很多理由，但是他分析不出来。他不能旁观自己的人生，也能不旁观自己的心情，而且旁观者清大部分时候不是清，只是马后炮，或者是有理有据地脑补了，然后他们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那个人，那个深陷其中的人又不好意思说不对。


    这个时候他还没下定决心走，至少等到雨停了吧？老虎克里斯蒂真的很听话，总是喜欢往他的身上蹭，身上斑斓的毛皮温暖粗硬，在这样的阴天里，很让他舒服。


    很快，黑面具给他打电话，而他正和人类克里斯蒂聊天，脚边趴着老虎克里斯蒂。克里斯蒂发给他的画很好看，他很喜欢，正说得开心，却被这个倒霉老男人插嘴，真不痛快。


    “金并死了。”黑面具说。


    杰森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毕竟这件事和外星人有关，所以警方肯定没法接管。也可能是连着几天大雨，纽约内涝成那个熊样，纽约市长却连个信儿都没有，是人都会怀疑他死了。


    “对。”杰森懒洋洋地说，心里想着赶紧挂断电话，有那么多联系方式，非要打电话，一听到手机嗡嗡的声音就发烦。“我要休息一阵。最近别联系我。”


    没等黑面具说什么，他就把电话嘟地按死了。


    “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他给克里斯蒂发自己消失的理由。其实他也没离开多久，可能都没到一分钟。


    “啊。这么快？”


    “讨厌的人，接了一下就挂断了。”


    “哎呀。摸摸。”


    “最近不忙了吧？你那边下雨吗？”


    “下，但是雨快停了。感觉。”


    然后又来了一通电话。


    杰森满心激恼地接通，他以为还是黑面具，都没看号码，接起来语气特别不好地说：“喂？不是告诉你不要打来？”


    结果那边滋滋啦啦，信号特别不好的样子。他这时候感觉有什么不对，不安从话筒紊乱的信号传达到他的神经。他看来电号码，显示未知来电。


    “是杰森叔叔吗？”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你是？”


    “我是莉安·哈珀，我在阿富汗，爸爸他……”


    “罗伊出什么事了？”


    “我没法知道，他和托尼已经出去好几天了。我现在和村民们躲在这边一个山洞里。这里最近遭到袭击……”


    他又听到嘈杂声音，这次他能确定是炮声，紧接着电话就断线了。


    杰森心里一紧，直接往机库冲。


    等他开出一段距离，他才发现克里斯蒂坐在车子后排，安安静静，稳稳当当，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像一只明艳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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