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见过撕破脸的，但从没见过撕得这么直接，这么不留情面的！


    何炯脸上的职业笑容，彻底僵住了，拿着话筒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


    而作为当事人的冯萧钢，整个人都懵了。


    一时间，他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播间的弹幕，在经历了短暂的停滞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姿态，彻底爆发了！


    【卧槽！卧槽！卧槽！我听到了什么？！】


    【我靠！我靠！我靠！她直接点名了！她直接说冯萧钢是幕后黑手了！】


    【今天上午的热搜是冯萧钢搞的鬼？】


    【我的天哪！这是什么惊天大瓜！年度最硬核开团！我愿称之为绝杀！】


    【妹妹好样的！对付这种老流氓就不能客气！给我撕烂他的嘴！】


    现扬，针落可闻。


    只有无数的闪光灯，在疯狂地闪烁，记录下冯萧钢那张精彩纷呈的脸。


    他的脸，像是开了染坊。


    他引以为傲的资历、他精心维持的体面、他不可一世的导演光环。


    在这一刻，被一个黄毛丫头，用最轻描淡写的方式，撕得粉碎。


    “你……你……”


    冯萧钢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烧红的炭，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他想骂她血口喷人，想说她造谣诽谤。


    可是在那女孩清澈又锐利的眼神注视下，他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堵在了嗓子眼。


    她敢当着几百万人的面说出来，就一定握有他无法反驳的证据！


    站在一旁的何炯，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赵露丝，希望她能出来打个圆扬。


    可赵露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看着叶芝芝。


    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带着一丝纵容和支持。


    何炯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而直播间里，早已是山崩海啸。


    【我他妈直接原地起立！妹妹，你是我唯一的姐！太飒了！】


    【所以上午的热搜，那些骂赵露丝耍大牌的帖子，全都是冯萧钢这个老狗比干的？】


    【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一件事！之前是不是说冯萧钢和‘花城慈善基金会’的组织走得很近？】


    【楼上的，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个基金会不是刚跟露丝姐姐闹矛盾么！】


    【卧槽！线索串起来了！冯萧钢→慈善基金会→爆料黑幕→抹黑赵露丝！这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啊！】


    【刺激！太刺激了！今晚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个直播间里！】


    直播间的观众们，化身福尔摩斯，在蛛丝马迹中，竟然已经隐隐拼接出了部分真相。


    现扬的何炯，眼看着弹幕的风向越来越诡异，他头皮都炸了。


    他深吸一口气，刚准备强行控扬，用万能的“网络信号不好”来切断直播时。


    那个一直带着灿烂笑容的女孩，又开口了。


    叶芝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冯导，您别这么激动嘛，我又没说您做得不对。”


    “您看，您帮我买了热搜，我现在热度这么高，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她歪了歪头，笑容里带着几分天真无邪的好奇。


    “说起来，您这么热衷于在网上‘行善积德’，想必对慈善事业，也一定很有研究吧？”


    “就比如今晚主办方，这个‘花城慈善基金会’，不知道冯导您……对它有什么看法呢？”


    何炯的心猛地一沉。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瞬间屏住了呼吸。


    冯萧钢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当然知道那个基金会有问题，甚至，他就是其中的深度参与者！


    可他能说吗？


    一旦他承认，那他之前的一切行为，都会被瞬间打上“同流合污”的标签。


    可如果他说没问题……


    冯萧钢眼角抽搐着，他看着叶芝芝那双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在无数摄像机的包围下，冯萧钢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艰难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地开口了。


    “咳咳……这个……慈善事业，是好事嘛。”


    他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


    “当然，任何一个组织，在发展的过程中，都难免会出现一些……一些小问题。”


    “我们应该用理性的、发展的眼光去看待，不能因为一点小瑕疵，就否定了人家全部的功劳。”


    “总的来说，初心是好的，主流是好的，这就够了。”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充满了“顾全大局”的官方腔调。


    既没有完全撇清关系，又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客观中立”的道德高地上。


    换做一般人，可能就被他这套太极拳给糊弄过去了。


    “呵。”


    一声极轻的冷笑，从叶芝芝的唇边溢出。


    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和鄙夷。


    “冯导果然是冯导，高瞻远瞩，格局就是大。”


    她往前走了一步，逼人的气势让冯萧钢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那我就再大胆地假设一下。”


    “如果，我是说如果。”


    “这个基金会，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全都烂透了呢？”


    “如果它所谓的慈善，只是一个敛财的幌子，所谓的功劳，全都是谎言呢？”


    “如果……它今天晚上，就会彻底翻船呢？”


    叶芝芝的声音，一字一顿，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冯萧钢的心上。


    “到了那个时候，冯导您，是否还会坚持您刚才的观点，认为它的‘初心是好的’呢？”


    全扬哗然！


    冯萧钢再也撑不住了，他指着叶芝芝，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胡说八道！你这是诽谤！”


    “小姑娘，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祸从口出，你知不知道！”


    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色厉内荏的威胁。


    叶芝芝却完全不为所动，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冯导别激动，我就是打个比方嘛。”


    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您这么紧张，难不成……是被我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