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力世很满意她的顺从。


    “很好。”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慢悠悠地补充道。


    “你儿子的学费，我已经让人全额交了。他在国外读书，生活，都会有人照顾。”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那句轻飘飘的“照顾”，像一把无形的刀，抵在了陈萍的喉咙上。


    那双死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彻骨的绝望和痛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再次低下头，声音比刚才更加清晰。


    “我明白。”


    包厢里的气氛，因为陈萍的出现，变得粘稠而压抑。


    那股无形的压力，直到三人走出酒店，坐进冯萧钢的保姆车里，才稍稍散去。


    车厢内，灯光昏暗。


    冯萧钢闭目养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陈飞鱼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向身边的女人。


    陈萍。


    她就那么安静地坐着，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


    陈飞鱼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干，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点话说。


    “那个……陈小姐，你……你别紧张。”


    话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蠢。


    紧张？这个女人身上哪里看得出半点紧张的情绪？


    她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陈萍缓缓转过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看向陈飞鱼。


    她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忽然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这个笑，让她整个人瞬间活了过来。


    她忽然朝陈飞鱼那边挪了挪，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气钻进陈飞鱼的鼻腔。


    陈飞鱼的呼吸顿时停了半拍。


    “陈少。”


    陈萍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又轻又软。


    “你怕我？”


    陈飞鱼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烫，他强装镇定，挺了挺胸膛。


    “笑话！我……我怎么会怕你？”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陈萍的身体又往前倾了倾，她的手指，若有若无地划过陈飞鱼的手背。


    陈飞鱼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疯狂加速，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旁闭目养神的冯萧钢，此刻也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陈萍，不简单。


    秦力世说她是杀人犯，可她身上没有半点凶悍之气，反而媚骨天成。


    “陈小姐。”


    冯萧钢开口了，声音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秦会长他……是怎么安排你的？”


    陈萍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收回了手，坐直了身体，恢复了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她看向冯萧钢，淡淡地说道。


    “冯导，秦会长的心思，我不敢猜。”


    “我只是他养的一条狗。”


    “主人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冯萧钢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没碰过你？”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冒昧，但却是冯萧钢和陈飞鱼心里最大的疑问。


    这么一个绝色尤物，秦力世那个老狐狸，能忍得住？


    陈萍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近乎嘲讽的表情。


    “碰我？”


    “冯导，你太小看秦会长了。”


    “他不仅没碰过我，也没让任何人碰过我。”


    “他说，我这张牌，要用在最关键的地方，必须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陈飞鱼听到这话，忍不住插了一句。


    “我靠，那老小子该不会是……好男风吧？”


    “不然没道理啊！这么个大美女放在身边当花瓶，图啥啊？”


    他这话一出，车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冯萧钢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陈飞鱼缩了缩脖子，但眼睛里的兴奋和贪婪却更盛了。


    秦力世不好女色？那岂不是……便宜了自己？


    他看着陈萍，眼神变得愈发炙热。


    陈萍却不再看他，重新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一栋位于半山的独栋别墅。


    这里是冯萧钢的落脚点之一，私密性极好。


    车子停稳，陈飞鱼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然后十分殷勤地绕到另一边，为陈萍打开了车门。


    “陈小姐，请。”


    他的姿态，活脱脱一个被美色冲昏了头的舔狗。


    冯萧钢慢悠悠地走下车，看着陈飞鱼那副猴急的模样，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


    进了别墅，陈飞鱼立刻对冯萧钢说。


    “冯导，时间不早了，您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我……我带陈小姐去楼上房间，跟她聊聊明天计划的细节。”


    这借口，拙劣得可笑。


    冯萧钢心里门儿清，他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萍，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陈飞鱼。


    他点了点头。


    “行，你们年轻人有精力，就多聊聊。”


    “不过，飞鱼啊。”


    他拍了拍陈飞鱼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道。


    “注意安全，这朵玫瑰，可是带刺的。”


    陈飞鱼此刻满脑子都是旖旎的幻想，哪里听得进劝。


    “放心吧冯导！我心里有数！”


    说完，他便拉着陈萍的手，急不可耐地朝楼上走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是冯萧钢的头号心腹，高云。


    “冯导，这个女人……来路不明，而且看着就不是善茬。”


    高云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就这么让陈少跟她单独待在一起，会不会出事？”


    冯萧钢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轻晃动着酒杯。


    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痕迹。


    “出事？”冯萧钢冷笑了一声。


    “能出什么事？”


    “秦力世把她交给我们，就是让我们用的。陈飞鱼愿意去当这个试金石，我拦着他干嘛？”


    “再说了，他姓陈，我姓冯。真要是捅了什么篓子，那也是他陈家的事，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高云瞬间明白了，冯萧钢这是在甩锅。


    让陈飞鱼去趟这趟浑水，成了，功劳有他一份。


    败了，黑锅全是陈飞鱼的。


    “冯导高明。”高云恭敬地低下了头。


    冯萧钢抿了一口红酒，眼神幽深地望向二楼的方向。


    “等着看戏吧。”


    二楼的房间里。


    陈飞鱼刚关上门，就一把将陈萍抱住，滚烫的嘴唇急切地凑了上去。


    房间里的温度，迅速升高。


    许久之后，房间里才恢复了平静。


    陈飞鱼搂着陈萍温软的身体，脸上是心满意足的表情。


    他甚至在想，等办完了赵露丝那件事，就把陈萍长期留在身边。


    就在他飘飘然的时候，怀里的女人忽然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