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萧钢靠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两颗文玩核桃，眼神深邃。


    “一个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罢了。”


    他顿了顿，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铺在茶几上。


    “不过，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们还是得好好盘算盘算。”


    他用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圈，写下“叶家”两个字。


    “叶家这些年靠着新能源和互联网金融，确实赚了不少。但他们的底子，终究还是太薄了。”


    秦力世凑过来看了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


    “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钱，查起来，一查一个准。”


    冯萧钢点点头，又在“叶家”旁边画了几个分支，分别写上“金融”、“媒体”、“人脉”。


    “叶家最厉害的，是他们对舆论的掌控力。这一点，我们得小心。”


    “至于人脉……只要我们能把他家的资金链打断，那些所谓的盟友，跑得比谁都快。”


    秦力世的目光，却落在了纸张的另一个角落。


    他在上面写下了“赵露丝”三个字。


    “老冯，你说，等叶家倒了，那小丫头片子，会是什么下场？”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恶意。


    “到时候，她还不是任我们搓圆捏扁？一个戏子而已，没了叶家当靠山，我看她还怎么清高。”


    “到时候，我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资本’。”


    冯萧钢瞥了他一眼，对他的想法不置可否。


    相比于女人，他更看重实实在在的利益。


    “叶家倒台，我们至少能分到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个小目标。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秦力世闻言，眼睛更亮了，美色和金钱，他全都要。


    就在两人畅想着美好未来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咚！咚！咚！”


    声音又急又重，完全不符合这栋豪宅应有的规矩。


    冯萧钢和秦力世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


    “进来。”秦力世沉声道。


    门被推开，老管家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汗水。


    “秦先生！冯导！不好了！出事了！”


    老管家喘着粗气，话都说不连贯了。


    “陈……陈少爷！陈飞鱼少爷出事了！”


    “现在……现在人在医院！”


    什么？冯萧钢心里，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老管家的衣领。


    “说清楚！怎么回事！飞鱼怎么会进医院？”


    秦力世也站了起来，脸色同样难看。


    “哪个医院？情况怎么样？”


    “就在……就在花城第一人民医院！具体情况……我……我也不知道。”


    “是陈家的司机打来的电话，说让您二位赶紧过去！”老管家结结巴巴地说道。


    冯萧钢和秦力世再也坐不住了。


    陈飞鱼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没法跟陈楷歌交代！


    “走！马上去医院！”


    两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华山医院。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灯光惨白，气氛压抑。


    冯萧钢来回踱着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千万别出大事，千万别出大事啊……”


    秦力世靠在墙上，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但烟雾似乎也无法驱散他内心的烦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


    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


    冯萧钢和秦力世立刻围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了？”冯萧钢抢先问道。


    医生看了他们一眼，语气平淡地陈述着事实。


    “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句话，冯萧钢和秦力世都松了口气。


    但医生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如坠冰窟。


    “但是，伤情非常严重。”


    “病人右手食指的第一节指骨，已经没了，应该是被钝器砸烂，无法接回。”


    “右手的其他四根手指，全部粉碎性骨折。”


    “另外，病人后方也遭受了重创，出血严重，肛肠组织严重损伤撕裂。”


    “我们已经尽力修补，但后续可能会有非常严重的后遗症。”


    “从伤情来看，病人可能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他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你们作为家属，最好进去安抚一下。”


    秦力世和冯萧钢两人站在原地，走廊里的空气冷得能把人冻僵。


    医生的话还在他们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几个护士推着一张移动病床走了出来，病床上躺着的人，正是陈飞鱼。


    他脸上戴着氧气面罩，双眼紧闭，脸色白得像纸，毫无血色。


    手腕上、胳膊上，凡是露出来的皮肤，都缠着厚厚的纱布。


    整个人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半点生气。


    冯萧钢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他快步跟了上去，旁边的保镖也立刻围了过去，一路送往楼上的VIP病房。


    秦力世没有动，他站在原地，看着那张病床消失在走廊尽头，眼神幽深。


    主治医生跟着队伍走了一段，在电梯口停下。


    他走到冯萧钢身边，摘下口罩，疲惫的脸上带着一种职业性的严肃。


    “冯导，有几句话我必须跟您交代清楚。”


    冯萧钢停下脚步，转过身，脸色阴沉地看着他。“说。”


    “第一，病人的伤情，已经构成了严重的故意伤害罪。”


    “我再说一遍，这不是打架斗殴，这是有预谋、有目的的残忍伤害。”


    “我们院方有义务，也建议你们必须立刻报警，让警方介入。”


    医生的语气很重，他特意强调了“残忍伤害”这几个字。


    冯萧钢点了点头，没说话。


    医生看他这副表情，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但他还是继续说道。


    “第二，关于病人的情绪问题。他醒来后，情绪可能会非常非常不稳定。”


    “你们家属要有心理准备，这种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创伤，很容易让人产生极端念头。”


    “我们已经安排了心理医生，但最重要的还是家人的安抚。千万，千万不要再刺激他。”


    “知道了。”冯萧钢的声音沙哑。


    医生叹了口气，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