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楷歌一直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对所有的提问都置若罔闻。


    就在他即将走出大门，坐上那辆早已等候在门口的黑色宾利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所有的镜头，所有的话筒，都对准了他。


    陈楷歌缓缓转过头，目光冷冽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记者。


    最后，落在了正中间那个扛着摄像机的镜头上。


    他对着镜头，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儿子，不会白白受委屈。”


    “谁做的，谁就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说完，他不再理会身后再次沸腾的人群，转身，弯腰，坐进了车里。


    车门关上，将所有的喧嚣与闪光，都隔绝在外。


    陈楷歌的专车刚刚离开酒店，他那段回应，就已经在整个互联网上疯狂传开。


    各大新闻门户，社交平台，短视频软件，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引爆。


    #陈楷歌：十倍百倍的代价#


    #陈飞鱼花城遇袭#


    一个个词条以惊人的速度冲上热搜榜，无数还在深夜网上冲浪的夜猫子们，瞬间被炸精神了。


    “卧槽！卧槽！卧槽！大的要来了！真的是大的要来了！”


    “我人麻了，陈楷歌亲自下场了！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啊！”


    “嘶……到底是谁啊，这么猛？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还能有谁，没看到热搜上关联的词条吗？#叶家#！”


    “我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所以现在的剧本是，过江龙干翻了地头蛇，现在要跟全国最顶级的京圈资本硬碰硬了？”


    “刺激！太刺激了！一边是根深蒂固的京圈沪圈资本联合体，一边是神秘莫测强势崛起的叶家，这简直是神仙打架！”


    网络上的舆论彻底沸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花城。


    下午，花城机场。


    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将通道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和期待，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却没人愿意离开。


    机场方面派出了数十名安保人员，手拉手组成人墙，勉强维持着秩序。


    而在安保人墙之内，二十多名穿着统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和通讯耳麦的专业保镖。


    排成整齐的两列，从出口处一直延伸到车队旁，硬生生清出了一条绝对安全的专用通道。


    通道内，冯萧钢和秦力世并肩站立，身后还跟着几个花城本地的知名企业家。


    冯萧钢的脸色很难看，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他不时地抬手用纸巾擦拭，眼神飘忽，显然是紧张到了极点。


    “老冯，别这个样子。”


    秦力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地安慰道。


    “楷歌来了，这事就由他来主导，你把心放回肚子里。”


    秦力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


    “再说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谁能想到那个叶朗，下手这么黑。”


    冯萧钢苦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和颤抖。


    “老秦，你不懂……飞鱼那孩子，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


    “现在出了这种事，我……我没法跟楷歌交代啊……”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自责和恐惧。


    就在这时，出口处传来一阵骚动，所有记者的镜头，瞬间全部对准了那个方向。


    在几名贴身保镖的簇拥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


    陈楷歌。


    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的中式立领衫，脸上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和强大气场，却让整个喧闹的机场，都为之一静。


    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冯萧钢看到他，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去。


    “楷歌！”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愧疚，都有些变调了。


    “楷歌！我对不起你！我……我没看好飞鱼！你罚我吧！”


    陈楷歌停下脚步，墨镜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长久的沉默。


    就在冯萧钢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陈楷歌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冯，这事不怪你。”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紧接着，他又补了一句。


    “是飞鱼自己没本事，学艺不精，被人当成了软柿子捏。”


    “这次，就当是给他花钱买个教训。”


    这句话，听起来是在宽慰，但那股子森然的寒意，却让冯萧钢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陈楷歌不再看他，转而面向秦力世，脸上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一点点，主动伸出了手。


    “秦会长，久仰大名。”


    “陈导客气了。”秦力世立刻握住他的手，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热情和郑重。


    “早就想跟您见一面，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是啊，”陈楷歌扯了扯嘴角，但那笑容未达眼底，“世事无常。”


    简单的寒暄，却在无形中宣告了京圈和沪圈两大势力的正式结盟。


    两人松开手，准备在保镖的护卫下离开。


    就在这时，外围的记者们再也按捺不住，疯了一样地往前挤，试图冲破安保的防线。


    “陈导！请问您和秦会长的基金会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导！您刚才说要让对方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这是不是意味着您要不惜一切代价为儿子报仇？”


    “秦会长！沪圈的资本介入，是否意味着京圈和沪圈已经联手，准备对叶家进行全面的打击？”


    一个个问题，如同炮弹般密集地射来，每一个都尖锐无比，直指核心。


    陈楷歌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在保镖的开路下，径直走向车队。


    秦力世则始终保持着职业的微笑，一言不发。


    车门重重关上。


    十几辆黑色的奔驰轿车组成的车队，缓缓启动，在无数闪光灯的追逐下，汇入车流，绝尘而去。


    车内，是与外界喧嚣截然不同的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楷歌摘下了那副硕大的墨镜，随手扔在一边。


    他靠在宽大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飞鱼在国内，算是彻底完了。”


    他开口了，语气平静得可怕，就像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实。


    冯萧钢坐在他对面，整个身子都缩着，额头上的冷汗就没停过。


    听到这句话，他一个激灵，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都怪我！是我没用！是我没把事情办好！”


    “你放心，我……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


    “也绝对要让那个叶家，还有那个叫赵露丝的女人，付出十倍！不！百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