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秦力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两位大导的表情，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陈导，冯导，今晚尽兴吧？”


    冯萧钢睁开眼，哈哈一笑。


    “尽兴！太尽兴了！秦会长，你今天可是立了大功！”


    “把黄征这种沪圈的巨头都拉了进来，咱们这凤凰俱乐部，才算是真正站稳了脚跟！”


    陈楷歌也缓缓睁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秦会长，酒也喝了，俱乐部也成立了。现在，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他可不信，秦力世这只老狐狸，在这么关键的夜晚，只是单纯地想当个司机。


    秦力世笑了。


    “陈导果然是明白人。”


    他开着车，拐上了一条通往山顶的私家公路。


    “凤凰俱乐部虽然成立了，但咱们的第一个目标，叶朗，明天可就要回花城了。”


    “花城，不是京城，也不是沪城。这里的水，深得很。”


    秦力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要在花城办事，尤其是办叶朗这种人，就必须先拜一拜这里的‘真神’。”


    “哦？”冯萧钢来了兴趣，“花城还有能让我们这三百亿资本都要拜码头的人物？”


    秦力世点点头，车子在一座灯火通明，宛如宫殿般的酒店门前停下。


    “这个人，叫方达海。和平饭店的幕后老板，也是花城地下世界的无冕之王。”


    秦力世解开安全带，沉声道，“明晚的局，要想顺顺利利，必须得到他的默许。”


    “刚刚我也使故意那么说的，不把你们也带过来，怕是不给我同意。"


    陈楷歌眉头微皱，他骨子里还是瞧不上这些靠灰色地带起家的人。


    但秦力世说得对，强龙不压地头蛇。


    为了儿子的大仇，为了俱乐部的开门红，见一见，也无妨。


    “走吧，事关明晚大局，这个面子，我们得给。”陈楷歌推开车门，语气不容置疑。


    酒店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花城的璀璨夜景。


    方达海穿着一身宽松的唐装，正坐在茶台前，慢条斯理地冲泡着一壶顶级的武夷山大红袍。


    他的对面，站着一位身穿职业套裙，气质干练又妩媚的女人。


    简文心。


    和平饭店的总经理，也是方达海最信任的秘书。


    “老板，秦力世他们到了，就在楼下。”简文心轻声汇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您真的要见他们？”


    方达海提起紫砂壶，将滚烫的茶水冲入盖碗，头也不抬地问。


    “怎么，你觉得我不该见？”


    “我觉得，没必要。”简文心直言不讳，“秦力世这些人，不过是过江的资本，想在花城这块蛋糕上咬一口。”


    “我们跟他们不是一路人，犯不着为了他们，去得罪一个底细不明的叶家。”


    方达海将第一泡的茶水淋在茶宠上，动作优雅。


    “文心啊，你看事情，还是太简单了。”


    他抬起眼皮，看了简文心一眼。


    “秦力世他们，现在可不是单纯的过江资本。三百亿的凤凰俱乐部，还有京圈的那帮人……”


    “他们联合起来，足以影响整个花城的经济走向。我们做生意的，和气生财，不能把财神爷往外推。”


    简文心微微蹙眉：“可叶家……”


    “叶家是叶家，生意是生意。”方达海打断了她。


    “况且，这次拉线搭桥的，还有华亿的王家兄弟。在花城，他们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简文心沉默了，她知道，老板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


    方达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品了一口，忽然又问。


    “你对那个叶家的小子，叶朗，怎么看？”


    简文心想了想，用了一个在她看来最贴切的词。


    “跳梁小丑。”


    她分析道：“虽然最近闹出些风浪，但根基太浅。”


    “仗着家里有几个钱，行事冲动，到处树敌。这次更是把京圈和沪圈的大佬得罪了个遍，无异于自取灭亡。”


    “凤凰俱乐部第一个就要拿他开刀，他蹦跶不了几天了。”


    “呵呵……”


    方达海笑了，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负手而立。


    “跳梁小丑？”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文心，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看人还是这么表面。”


    “一个跳梁小丑，能无声无息地把慈善基金会的前任会长送进监狱，让秦力世那个老狐狸都栽了跟头？”


    “一个跳梁小丑，能掀起娱乐圈的大风暴，让那么多一线明星偷税漏税的丑闻曝光？”


    “一个跳梁小丑，能把陈飞鱼，废得干干净净？”


    方达海每说一句，简文心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事情，她都知道，但她从未将这些事，真正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老板，您的意思是……”


    方达海转过身，目光锐利。


    “这不是猛龙不过江，这是一条真正的过江龙！”


    “他不是在树敌，他是在清扫障碍。他的每一步，都踩在了最关键的点上。”


    “秦力世，陈楷歌，冯萧钢……这些人，看起来声势浩大。”


    “但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被愤怒和利益冲昏了头脑的乌合之众。”


    方达海重新坐回茶台，端起茶杯。


    “所以，这浑水，我们不趟。”


    “但是……”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们想在我的地盘上唱戏，我不点头，他们也开不了锣。”


    “叶朗是龙，秦力世他们是虎。龙虎斗，才有意思。”


    “让他们斗去吧。”


    “明晚的事情，我们就当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简文心终于明白了老板的意图。


    坐山观虎斗，无论谁输谁赢，他方达海，永远是那个稳坐钓鱼台的人。


    “我明白了，老板。”简文心恭敬地低下头，“我这就去请他们上来。”


    方达海摆了摆手。


    “嗯，见一见吧，毕竟三百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叶家别墅的草坪上。


    主卧的化妆台前，赵露丝正在认真地给自己化妆。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黄色的长裙，衬得肌肤胜雪，气质温婉。


    想到今天叶朗就要回来了，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地上扬，连眉梢都带着笑意。


    楼下餐厅。


    叶芝芝和叶青颖两姐妹，正围着餐桌叽叽喳喳。


    “二姐，你说哥回来，会不会给我带礼物啊？”叶芝芝晃着两条大长腿，满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