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临站起身，在书房里踱了两步，语气沉重得可怕。


    “我要的，不是跟着。”


    “是掏心掏肺，是把我们王家的一切，都押在叶先生身上！”


    “你们要记住，能给叶先生这样的人物当一条狗，都是天大的福分！”


    “只要他愿意，我们王家就能屹立百年不倒！谁敢动我们一根汗毛？”


    王思葱和秦汾两个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王健临没有理会两人的震惊，他的眼神落在秦汾身上。


    “小秦，你是个聪明人。回去告诉你爸，京圈的天，要变了。”


    “这趟车，他上还是不上，让他自己掂量。”


    “我……”秦汾张了张嘴，最终把所有疑问都咽了回去，重重点头。


    “我明白，王叔。”


    “思葱。”王健临又看向自己儿子。


    “凤凰俱乐部那帮墙头草，今晚肯定吓破了胆。明天开始，该敲打的敲打，该吞并的吞并。”


    “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的力量彻底瓦解掉。”


    王健临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们既然站了队，就要拿出诚意来。”


    “替叶先生扫清这些障碍，就是我们最大的诚意！”


    “是！爸，我懂了！”王思葱立刻应下，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


    同一时间，沪上第一人民医院。


    手术室外的走廊，灯光惨白，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陈楷歌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颓然地靠在墙上。


    名贵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臂弯里，再没有了往日大导演的风采。


    冯萧钢和其他几个京圈大佬陪在一旁，谁也不敢出声。


    手术室的门开了，走出来的不是医生，而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


    他摘下口罩，神情严肃。


    “陈导，节哀。令郎的致命伤是高空坠落导致的颅脑损伤和多器官破裂。”


    “我们没有在他身上发现其他明显的搏斗伤痕。”


    陈楷歌猛地站直身体，一把抓住法医的衣领。


    “什么意思！”


    “就是说，从法医鉴定的角度看，基本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


    法医推了推眼镜，补充道，“请问令郎……生前有没有抑郁症的倾向？”


    “抑郁症？”陈楷歌瞬间炸毛。


    “我儿子阳光开朗，怎么可能有抑郁症！你他妈的在放什么狗屁！”


    旁边一名警察赶紧上前拉开他。


    “陈导，您冷静点，我们只是按程序询问。”


    另一名警察翻开记录本，对陈楷歌说道。


    “陈导，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陈飞鱼先生在坠楼的两个小时前，曾在高架上遭遇了一起车祸。”


    “之后，他就出现在了和平饭店的顶楼天台。”


    “车祸？和平饭店？”


    陈楷歌的脑子嗡的一声。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了起来！


    是叶朗！是他把飞鱼从车祸现场劫走，带到了和平饭店。


    然后……然后把他从楼上扔了下去！


    “啊啊啊！”


    陈楷歌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是叶朗！一定是他干的！我要杀了他！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陈导！您冷静！”


    警察局长杜子龙快步走来，按住了情绪失控的陈楷歌。


    “我知道您现在的心情，但是凡事都要讲证据。”


    杜子龙叹了口气，压低了音量。


    “高架上的车祸现场，监控坏了。”


    “和平饭店……从大门口到顶楼天台，所有的监控也都在那个时间段出现了故障。”


    “证据链，断了。”


    “没有直接证据，我们警方很难立案。就算立案，想查清楚，也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杜子龙的话，让陈楷歌瞬间冷静下来。


    他明白了，官方程序，走不通了。


    或者说，等他们走完程序，黄花菜都凉了。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张盖着白布的移动病床，被护士缓缓推了出来。


    陈楷歌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一步步走过去，伸出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掀开了那片白布。


    看到儿子那张毫无血色、已经变形的脸，陈楷歌再也支撑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他死死地盯着儿子的尸体，眼神里的悲痛，逐渐被一种冰冷刺骨的恨意所取代。


    “叶朗……”


    “我陈楷歌对天发誓。”


    “不把你挫骨扬灰，我誓不为人！”


    花城机场。


    一个戴着墨镜，气场强大的女人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快步走出。


    她就是陈楷歌的妻子，在京圈同样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程红。


    刚下飞机，她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那头，只说了一句“飞鱼出事了”，她便疯了一样订了最快的航班赶了过来。


    “夫人。”助理快步迎上来，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


    “小少爷……没了。”


    程红的脚步顿住，墨镜下的那双眼睛，瞬间被无尽的寒意笼罩。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助理哆哆嗦嗦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程红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张保养得宜但此刻却冷若冰霜的脸。


    “去查。”


    程红对着助理下令，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一周之内，我要知道这个叶朗的所有信息，从他出生到现在，一根毛都不能漏掉。”


    “还有。”她顿了顿，眼中杀机毕现。


    “我要他的命。”


    “是，夫人。”助理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去殡仪馆。”程红重新戴上墨镜，迈开脚步。


    数十名保镖立刻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消失在机场的人流中。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夜色中穿行，车窗外的霓虹光怪陆离，划过程红那张冰封的脸。


    她没有流泪。


    可那双死死攥住的拳头，暴露了她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助理王薇坐在副驾，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车子最终在花城第一殡仪馆门口停下。


    门口早已被闻风而来的记者堵得水泄不通。


    长枪短炮，闪光灯亮成一片，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程红来了！”


    “程女士，请问您对陈飞鱼先生的死有什么看法？”


    “有传言说凶手是叶朗，是真的吗？”


    记者们疯了一样往前挤，尖锐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过来。


    “滚开！”


    数十名黑衣保镖组成一道人墙，粗暴地推开所有试图靠近的人。


    程红目不斜视，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殡仪馆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走廊里站满了人，都是花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娱乐圈的，商界的，看到程红进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