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谴，这是天谴啊！”


    有人鬼叫着，搞得人心惶惶。


    在这个普遍封建迷信的年代，大半夜听见炸雷巨响，认谁都会以为是见了鬼。


    再加上大部分都是被强行抓来充军的壮丁，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哪还有心应对来犯之敌？


    受惊都不止有人，还有看见火、听见巨响就躁动不安的战马，被拴住的战马不住嘶鸣骚动。


    而莫怀这边所骑战马，早已经过专业训练，又带了耳塞，自然是没多大影响。


    莫怀听见了在马的嘶鸣，眼前一亮，大声喊道：“兄弟们，快去那边抢马，谁抢到就归谁！”


    马匹来本就是稀缺物，更别说是战马，自然都是精良好马。


    一众小匪瞬间像打了鸡血似的，冲入马棚，几百匹战马被哄抢而空，就算不会骑马的，也牵起马绳就跑。


    可马群受惊，部分马即便有缰绳控制，也发起倔来不肯跟人走。


    “咴！”


    这时，莫怀胯下白马长啼一声，雄浑的马啼声传入所有马耳中，所有战马立刻像找到主心骨似的，像莫怀这儿聚拢。


    “小龙女，好样的！”


    莫怀轻轻一拍胯下战马，小龙女可是他精挑细选万中挑一的马王，天生就是当马群首领的料。


    “驾！”


    莫怀双腿一夹，小龙女飞奔起来，莫怀感觉自己就是鬼火少年在飙车……


    马群也全都紧跟在小龙女的屁股后面。


    几百匹战马飞奔的场面，何其壮观？


    “所有人撤退，不要恋战！”


    在来之前莫怀便叮嘱过，以防大军反扑，不能恋战。


    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烧毁粮草辎重，如今更是抢到几百匹战马，算是超额完成目标。


    一行人扬长而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是那群山匪，把战马全部抢走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快去追呀！战马丢了，我们也是死罪啊。”


    “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追呀？”


    士兵们早已慌了神，灭火的灭火、逃跑的逃跑，有的甚至摸不着北，在大营中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就算有人等穿好盔甲、拿起兵器，莫怀等人也早已跑远。


    看了看漆黑的夜色，也不敢贸然追击，怕有埋伏。


    一行人满载而归，听着身后马群密集的脚步声，莫怀很是满意。


    这次赚大发了，几乎无伤的情况下，抢来几百匹战马！


    要说囚龙山最稀缺的资源，就是战马了。


    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战马可是极其稀缺的，有钱也未必能买到，就连飞狼骑的马有些也是一些比较好的驮马。


    这次白赚几百匹货真价实的战马，便可以将飞狼骑一些次马给淘汰掉，换成更精良的战马！


    一群人很快行至半山腰处，正在打盹的曹彪听见下人来报，惊慌起身。


    听见这密集的马蹄声，崔洪慌得冷汗直流，颤栗道：“这么多的战马，朝廷怕是来大举进攻了，大当家想必已经被擒！


    待会儿我们也投降，丢下武器，不要让兵爷感到我们有威胁……不，现在就投降！扔下武器！”


    “四当家，这未免……我们难道一点也不反抗吗？”


    一旁的七当家却还十分迟疑，觉得曹彪这样的做法实在太怂了。


    七当家张彦昌与曹彪这些凶神恶煞的山匪不同，是个年轻小伙，与莫怀年龄相仿。


    张彦昌有些武艺傍身，但由于上山时间短，所以只混了个七当家。


    再加上张彦昌不善交际，人微言轻，话语权甚至还不如曹彪几个老油条。


    可曹彪却恶狠狠瞪他一眼，回怼道：“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想必是大当家偷袭不成，反而全军覆没，激怒了朝廷。就凭我们这点人，如何能抵挡？原地投降，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可以走，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这是为了兄弟们的命着想！”


    “我看是为了你自己的命着想吧……”


    张彦昌不满地嘀咕道，他好歹也是有血性的男子汉，实在不想这般窝囊。


    “你说什么？”


    曹彪却将他的话给听清楚了，顿时勃然大怒，“你个刚上山的毛头小子，还敢质疑老子？


    来人，将张彦昌给我绑了！凡是不想投降者，都给我绑了……


    快快快，丢下武器，去迎接朝廷的兵爷们。”


    于是，无比滑稽的一幕出现了。


    由于曹彪的未战先怯，下令把武器给扔在一边，山腰的关卡处门户大开，曹彪率领几十名小匪屁颠屁颠地空手走出来。


    曹彪甚至举起双手，双腿打颤……


    打了一场大胜仗的莫怀率领众人凯旋，可到半山腰处，看见前方关卡大开，负责守关卡的几十人傻乎乎站成一排……莫怀人都傻了。


    咋回事儿？


    由于月色较浓，曹彪看不清前方来人。


    相隔十几米之际，听见前方站马嘶鸣声，曹彪便怕的双腿发软，再也无法支撑他的身体，“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低下了头。


    等莫怀冲到曹彪几人面前，看着跪地低头的曹彪，无比纳闷。


    额头贴地的曹彪率先开口，“小人曹彪，囚龙山四当家，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匪，如今愿意投降，还请各位兵爷网开一面，留小人一条狗命！”


    莫怀扫视现场一圈，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神色冷了下来。


    合着曹彪这贪生怕死的，未战先怯，直接带投？


    莫怀之前便意识到曹彪不堪大用，可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的窝囊废！


    莫怀面若寒霜，其他人也是很默契的没有开口，想看看曹彪这狗东西到底可以趴多久。


    一旁的小匪也是尴尬的不行，凑到曹彪耳边小声提醒道：“四当家……”


    可曹彪却如跳梁小丑般的打断道：“面对朝廷的大人，还不跪下？”


    “呵呵，曹彪啊，你让我想起了一个词——狗汉奸！”


    莫怀冷笑出声，他今天本来心情大好，看见这一幕，打胜仗的喜悦都被冲淡了。


    听见这无比耳熟的声音，曹彪猛然抬头与莫怀对视……


    那一刻，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大……大当家，你……你不是应该……”


    曹彪脸色“唰”地一下煞白，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