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什么才叫舞姬的破碎感
作品:《77岁团长:孙女受辱,我重出江湖》 助理小陈的脸没有血色。她跟在郑雅君身后回到化妆间,嘴唇动了好几次,才把话说出口。
她靠近郑雅君,把声音压得很低。
“雅君姐,孙导说,让您晚上九点去他房间,说要单独聊剧本。”
郑雅君正在卸妆的手停下。她从镜子里看着小陈,没有说话。
小陈很着急,又补了一句:“雅君姐,您别误会,孙导工作认真,对戏要求高。”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郑雅君转过头,看着小陈,问:“你进这个圈子多久了?”
小陈愣了一下,回答:“快一年了。”
“见过很多这样的事?”
小陈低下头,两只手扭着衣服的角,没有出声。
郑雅君不再问她,拿起毛巾擦干净脸,说:“你去告诉孙导,我今天累了,身体不舒服。剧本的事,明天到片场,当着大家的面聊。”
小陈的眼睛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着大家的面聊?这等于直接说孙强有别的想法。
“雅君姐,这样说,孙导会生气的!”
郑雅君把毛巾扔进盆里,站起身,她的眼睛很亮,没有一点害怕。
“他生气不生气,是他的事。你照我的话去做。”
她说完,拿起背包,走出了化妆间。
当晚,影视城宾馆的咖啡厅,孙强和几个副导演、摄影师坐在一起说话。他时不时看一眼手上的表,又看一眼电梯口,嘴角带着笑。
小陈走到孙强身边,脸发白,像个犯错的学生,把郑雅君的话重复了一遍。
周围的笑声停了。
几个副导演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想笑又不敢,只能低头假装喝咖啡。
孙强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端着咖啡杯的手停在空中,眼神变得很沉。
他进这个圈子二十年,见过各种女演员,主动的,假装推辞的,用手段的,他都见过。
像郑雅君这样,直接把“聊剧本”的借口撕掉,扔回他脸上的,这是第一个。
“呵。”
过了一会儿,孙强笑了一声。他放下咖啡杯,杯子和碟子碰到一起,发出一声响。
他没看小陈,对着周围的人说:“行啊,有性格。我就喜欢有性格的演员,有性格,才能演出有灵魂的角色。”
他站起来,拍了拍旁边副导演的肩膀。
“明天那场《破阵乐》的独舞,机位都给我架好。我要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地捕捉郑老师的‘灵魂’!”
他加重了“灵魂”两个字,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第二天,片场的气氛很压抑。
今天要拍的是全剧第一场重要的舞蹈戏。女主角在敌国宴会上,被迫跳舞,跳的是已经失传的前朝战舞《破阵乐》。这支舞,既要好看,又要表现出战争的悲壮,难度很高。
郑雅君换上一身红色的舞衣,袖子很长,没有穿鞋,站在冰冷的汉白玉地砖上。
“各部门准备!”
孙强坐在监视器后面,拿着对讲机,声音听不出情绪。
“开始!”
音乐响起,郑雅君开始跳舞。她的身体像一团火,每个旋转和跳跃,都很有力量。长袖飞舞,裙子飘动,那种在困境里挣扎,在悲愤中跳舞的感觉,她表现得很好。
周围的群众演员,还有一些工作人员,都看呆了。
“卡!”
孙强冰冷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整个片场。
音乐停了。
郑雅君停住动作,站在原地,呼吸有点快。
孙强从监视器后面探出头,皱着眉。
“不对!情绪不对!”他用一个卷起来的剧本指着郑雅君,“我要的是亡国舞姬的悲愤!不是花瓶在表演技术!你的眼神是空的,没有恨!懂吗?恨!”
郑雅君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重来!”
音乐再次响起。
郑雅君调整呼吸,又跳了一遍。这一次,她的眼神里,多了一点恨意。
“卡!”孙强的声音更不耐烦了,“恨得太假了!像个怨妇!我要的是藏在骨子里的国仇家恨!你一个没吃过苦的小姑娘,根本不懂!”
“重来!”
“卡!动作太软!这是战舞!不是跳给男人看的舞!”
“卡!节奏乱了!你的脚下踩的是鼓点,不是棉花!”
一遍,两遍,五遍,十遍。
孙强好像跟她卯上了,用各种奇怪的理由喊停。整个上午,片场只有他的骂声,和那段音乐一遍遍响起又停下。
郑雅君穿着很薄的舞衣,在冰冷的地砖上一次又一次地跳跃、旋转、下腰、跪地。汗水湿透了她的后背,头发粘在脸上,嘴唇也白了。
她的左腿,那个受过重伤的地方,开始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
但她没喊累,也没有解释。孙强喊“卡”,她就停下。孙强喊“重来”,她就重新跳。
那张脸上,没有委屈,也没有生气,只有一种平静。
她知道,这是孙强在故意整她。他想让她服软。
可他不知道,她的骨头,早就被更残酷的事情打碎重组过一次。这点折磨,不算什么。
“孙导。”
演太傅的王德忠老师看不下去了,他走到孙强身边,低声劝:“这都第十三遍了,孩子体力跟不上了。我看雅君跳得已经很好了,是不是让她先歇口气?”
孙强头也没抬,眼睛盯着监视器,不耐烦地挥手。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帮她找感觉!激发她的潜力!艺术创作,就是要疯!”
他推开王德忠,拿起喇叭,站起来,走到郑雅君面前。
郑雅君正单膝跪在地上,手撑着地面,胸口起伏,大口喘气。那条受过伤的左腿,在轻轻发抖。
孙强看着她,脸上是一种奇怪的笑。
他弯下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怎么?还是找不到感觉?”
他伸出手,用卷起来的剧本,轻轻拍了拍郑雅君流着汗的脸。
“看来,你还是没进入角色。有些戏,大白天是演不出来的。”
他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暗示。
“晚上,还是得来我房间,我给你好好‘指点指点’,手把手地教教你,什么才叫一个舞姬的,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