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白灵曦看向这名家仆。


    她对对方有些印象，去年的时候，她见这小厮聪明伶俐，又是个吃苦耐劳的人，还将自己的贴身丫鬟许配给了对方。


    “白、白家……出事了……”


    小厮疾奔过来，一个飞扑踉跄在了白灵曦脚下：“老爷……身负重伤……不少人……都死了……”


    “什么？！”


    白灵曦瞳孔骤然一凝。


    沈忘尘也微微挑眉：“我们刚离开青帝城去袭黑狼宗，白家就被人袭击了，这……有些太巧了吧？”


    白灵曦脸色微变。


    她从小就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心思也足够缜密，立马从正常说话，改为了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传音：“洛公子的意思是……白家有内鬼？”


    “我可没说。”


    沈忘尘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向那小厮道：“出手的人是谁，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多少，都说出来。”


    “夜……夜家……”


    小厮明显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看上去命不久矣，用最后的力气说道：“他们……深夜偷袭，家族……死了不少人，翠果……为了救我……被一刀腰斩……”


    他说的翠果，就是白灵曦之前的贴身丫鬟。


    不过。


    沈忘尘在意的，显然不是这些：“白家家主情况怎样，敌人修行者配置如何？”


    “夜家家主……玄相境……还有……数名玄丹……”


    小厮无比吃力地说着，刚说了几个字，便开始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


    “还有救吗？”


    沈忘尘转头看向赤鸢。


    他不懂医术，但赤鸢给他的感觉不简单，或许……对方可能有什么办法。


    “没了。”


    赤鸢摇头，语气很平淡道：“他身上有三道伤口，其中一道贯穿了小腹，三道伤口都不是致命伤，但……他跑得太急，伤势扩散，加上此人不是修行者，无法承受三品以上的丹药药力。”


    “死定了。”


    “……”


    沈忘尘双眼微眯。


    白灵曦则是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她也听到了赤鸢的话，这小厮并非白家嫡系，从白府逃出来后，若自行去找医馆求救，兴许能活，可对方偏偏一路狂奔出城，想要为自己报信，这才落了个肠穿肚烂的下场。


    “小姐……请你……替……我们……报仇……”


    “还有……救救……家主——”


    最后一句话，小厮几乎是瞪圆了眼睛吼出来的，话音落下后，他的身体立马就僵了，口鼻当中鲜血狂冒。


    一时间。


    白灵曦眼神悲戚。


    沈忘尘则是若有所思地看了那小厮一眼。


    “看来这白家，对下人倒是不错。”


    他心中暗暗思忖道。


    当初。


    他在天玄的帮助下伤势恢复，重新拥有修为，靠着神血的力量屠灭秦家时，跟秦无疆的战斗还没结束，秦家的那些下人，早已经收拾细软作鸟兽散了。


    反观这白家的小厮，竟然愿意为了给白灵曦报信，豁出命从府邸中跑出来。


    两者一比高下立判。


    沈忘尘正思索间，白灵曦蓦地转头看向他。


    “又要求我帮你？”


    前者微微挑眉，“别忘了，在黑狼宗你许诺我的好处，可还没有兑现呢。”


    白灵曦顿时一愣，心乱如麻。


    正在她犹豫着，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开口，说动沈忘尘帮忙时。


    不料。


    后者却主动开口道：“帮你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


    “公子请讲！”


    白灵曦眼底立刻燃起几分希冀，看向沈忘尘道：“只要我白家能够做到的，一定万死不辞！”


    “也没那么麻烦。”


    沈忘尘看了对方一眼，语气平静道：“我要白家将那双龙黑鼎，借我观摩几天。”


    “没问题。”


    白灵曦几乎想也不想地就同意了。


    本身。


    这双龙黑鼎，就是沈忘尘帮忙夺回来的，起初按照白远峰的意思，若是司震天能帮上忙，白家大可献出黑鼎，只要不让它落到夜家的手里。


    更别说此刻。


    沈忘尘只是说观摩几天，并没有直接索要黑鼎。


    白灵曦若是还犹豫的话，那才是真的有些拎不清了：“公子只管拿去用，此事我可替家族做主。”


    “很好。”


    沈忘尘也不废话，看了眼地上，小厮已经开始冰凉的尸体道：“对了白姑娘，如果你愿意答应一个附加条件的话，我可以帮你生擒夜家的家主，让你亲手为他和翠果报仇。”


    “什么条件？”


    白灵曦瞳孔一凝，先是震惊，没想到沈忘尘会这么说，但马上反应过来后，眼中便流露出冰冷的杀意。


    在青帝城中。


    白家和夜家积怨多年，两大家族中，都各有直系死在对方的手中，在城中两家看似和谐，实则一旦有机会，谁都恨不得立马弄死另外一家。


    就如昨夜。


    夜家留在白家的眼线，知道白家强者尽出防御亏空，便毫不犹豫地对白家出手。


    此刻。


    沈忘尘愿意给这样一个机会，白灵曦自然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


    “我要沈府的真正情报。”


    沈忘尘看了对方一眼，神色平静地开口道：“关于沈府不祥的这个传言，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两大家族黑黑狼宗，一同编撰出来的。”


    白灵曦瞳孔骤然一凝。


    她几乎本能地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没猜错的话……”


    沈忘尘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白灵曦的手，准确来说，是看向装着双龙黑鼎的纳戒：“这口鼎，应该是从沈家拿出来的，若沈府真有不祥……东西……又是从何而来？”


    “我入城时，恰好听城中的守卫说过……”


    “白家主是在五六年前，得到的双龙黑鼎，也正是那个时候，他才突破的玄相境。”


    其实。


    在看到双龙黑鼎的时候，他就隐隐想起了一些记忆，只是还没那么清晰。


    “……”


    白灵曦沉默了。


    过了半晌。


    许是家族遭受袭击的压力，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了，她咬牙道：“可以……沈府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立下天道誓言保证，绝不泄露给其他人。”


    “如果你能同意的话……”


    “我便答应这个附加条件，不然的话……我也无法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