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别走

作品:《拖婚成大龄,我转身闪婚谢先生

    谢景舟淡淡说:“第一次听说边养病边工作的。这么别致的工作方式,是你发明的吗?秦助理?”


    “咳咳咳……”秦曼被水呛到了。


    谢景舟拿起西装外套,走到秦曼面前,抽出她椅背上的外套。


    “回房间去。”


    他眉眼低垂,眼里是不容反抗的肃冷,周身的气压好像比酒店的空调还冷上几度。


    秦曼在这目光下缩了回去。


    她还没长出违逆的胆量。


    站起身,脸白了白,身子晃了晃。


    “姐,我扶你。”陈鸣看得心疼,急忙跑了过来,“姐你这个样子真的是……”


    明知道自己生病还得和他们一起忙了一个晚上,拼命三娘都没她那么作践自己的身体。


    谢景舟适时伸手扶住了摇摇晃晃的秦曼,回头对陈鸣说。


    “打电话吧,调三个经理来善后。”


    “看来在亚城还得多待几天。”


    总裁一锤定音,陈鸣立刻照办。


    一旁秦曼松了一大口气。


    现在她不想回海城。


    一点都不想。


    “能走吗?”


    低沉磁性的嗓音传了过来,秦曼恍然发现谢景舟一直扶着自己。


    她赶紧点头:“能,我没那么虚。”


    她甩开他的手,往前走。


    走了几步,秦曼尴尬扶住了会议室的门。


    特么的,她刚才走得像是喝了一瓶酒的醉鬼。腿在打飘,脑子也是晕得都看不清面前的路。


    身后有笑声,想也知道是谁在笑。


    “我扶你。”


    再次握住她的手臂,稳稳地让她重心靠在自己身上。


    秦曼瞥了一眼身边高大的男人,想了两秒放弃了矫情,恹恹靠在他肩膀。


    回酒店房间的路并不长,只是因为身体又一次发烧不舒服而显得比平时长多了。


    秦曼迷迷糊糊跟着谢景舟走。


    出了电梯,她看了一眼认出不对。


    “不是回我的房间。”


    她连这句话说得都有气无力。


    谢景舟掏出自己的房卡,刷了一下,眸光平静:“病成这个样子,我怕你昏在自己的房间来不及抢救。”


    秦曼摆手:“我不会,真的……”


    谢景舟打开门,静静盯着她瞧。


    过道和房间里明暗交叉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他抿着薄唇,平直的眼睫在脸上落下一片很清冷的阴影。


    “你自己进去,还是我抱你进去?二选一。”“


    “我……”


    谢景舟依旧很平静:“秦曼,不管你想干什么,还是想逃避什么都得有命在,不是吗?”


    秦曼觉得自己的喉咙突然莫名烧了起来,像是有一团邪火在胸腔中肆无忌惮焚烧起来。


    这团火要把她五脏六腑都焚烧殆尽似的,很可怕。


    过往积压的各种憋屈和忧伤好像要在最脆弱的时候喷出来,跟着这团火将她的体面一层层烧毁。


    “你,你怎么……”知道?


    是她藏不住,还是演技太差?


    还是某人的眼睛太毒,看透了一切。


    来亚城后她好像暂时忘了和沈南城分手分得那么不体面。


    也忘了沈南城必定是要和林佳柔订婚,甚至结婚。


    但当范晓菲划拉出那条娱乐新闻时,恩怨情仇一下子翻涌出来,让她接都接不住。


    生病只是矫情的借口。


    她恨不得自己工作到忘了自己是谁,才算是彻底斩断那仅剩的难过。


    她痛恨这点难过,又难过自己竟然还在难过。


    谢景舟垂眸,嗓音依旧很淡:“秦曼小姐,说话。


    秦曼:“说什么?”


    谢景舟:“二选一。”


    秦曼低了头:“对不起,我进去,我自己进去。”


    头顶传来轻嗤:“你认错倒是很快。”


    秦曼额头一抽一抽的疼。


    她挤出笑:“你是总裁嘛,我是下属。认错,必须态度端正。”


    谢景舟把房门又打开更大一点,交叠的阴影下眉峰显得凌厉。


    “进去吧。病号。”


    秦曼闭了嘴,认命走了进去。


    总统套房很大,还分好几间功能室,还有两间可以做客房的房间。空间是奢华至极的大,灯光交错璀璨地打下来,目眩神迷。


    往阳台过去,就是一个室内游泳池。


    泳池旁边还有躺椅,阳台外是一望无际的海。


    秦曼孤零零站在偌大的客厅里,像极了一只无措的猫。


    谢景舟找出了药,倒了一杯水。


    “喝药。”


    秦曼乖乖吃了药,温热的水滑过喉咙,胸臆间的滚烫好像稍稍缓解。


    “挑一间去睡,不要反锁门,半夜我要查你的温度。”


    好听的声音在发烧的耳边听起来像是隔了一层玻璃。秦曼觉得自己的脑袋压根转不动,闷闷应了一声就往旁边房间走。


    “走错了。”


    谢景舟看着她无头苍蝇似的,再也忍不住,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往主卧那边走。


    “不用。 ”


    秦曼眼皮很重,声音很哑,“我随便睡一间就行。”


    她轻轻挣脱他的手掌。


    一双眼因为发烧而水润润地,很乖巧但却又很固执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总裁,我只是发个烧而已……”


    不想被他这么过分关心着。


    这种好,她现在不想受,也受不起。


    谢景舟慢慢放下手,墨色的眸子冷淡了几分。


    “左手第二间。”


    秦曼得了明确指令就踉跄进了房间。


    直接倒头就睡,衣服都没脱。


    发烧来势汹汹,昨天在船上刚点滴压下去的高热又一次席卷而来。


    秦曼被烧得迷迷糊糊,七晕八素的。


    烧得糊涂的时候,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想起了很久以前和沈南城在一起的小事。


    闪过一个画面,一句话,然后就又淹没在灼热的体温下。


    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她知道,自己身体在消灭这些总以为忘不掉的甜蜜。


    分手了,她强迫自己走上没有沈南城的路。


    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反复地说。


    “曼曼啊,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活的就是个体面。”


    “你没爹没妈,好多人都想着你会过得凄凉。可是咱们得活得像个人。不要低头,不要屈服……”


    她好像在哭:“可是我好累。嬢嬢,我好累……”


    一个人怀揣着孤勇,拼杀到了现在。


    总以为终于给自己找到了家人。


    可最后,所谓最爱自己的人狠狠给了自己一刀又一刀。


    “嬢嬢……”


    她伸手去抱老迈的妇人,“嬢嬢,我要爸爸妈妈……”


    半睡半醒间有人在翻动自己。


    秦曼抱住了一个清凉的怀抱,轻轻地哭出声。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