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辞职
作品:《谁偷走了我的舔狗人生》 祝惊霜怕父母担心一直瞒着,所以这几天一直是贺栩樾陪床。
空气里满是消毒水的气味,手腕已经不再流血了,缠着的绷带白的刺眼。
几乎是祝惊霜一睁眼,贺栩樾就若有所感地抬起头,眼下的乌青很重,俊朗的面孔看起来分外疲惫,声音也又低又哑:“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喝水?”
祝惊霜撑起身,摇了摇头,伸出没受伤的左手去抚对方的眉头,声音很轻:“你困了就回去睡吧。”
贺栩樾摇了摇头:“我陪你,你明天出院了我再睡。”
见祝惊霜精神不错,他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真的不告诉叔叔阿姨吗?他们好像听到了风声,这几天来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辛苦你了。”祝惊霜垂头扯着他的衣角,白着脸坐在病床上的样子格外惹人怜,让人说不出任何重话。
贺栩樾无声地叹了口气,刮了刮他的鼻尖,语气无奈:“我好不容易才拦住他们,你出院以后过个几天养好一点了一定记得去让他们亲自看看你,不然他们估计不放心。”
“好。”祝惊霜点了点头,没有了平时高高在上的冰冷模样,病号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纤瘦又乖巧。
沉默了一会儿,贺栩樾才低声开口:“你还是不打算见晏恒洲吗?他每天都来,带的补品和花都没位置放了。”
左手手指蜷缩,祝惊霜垂眸看见缠在右手的绷带,抿了抿唇:“……不了。”
理智上他知道这一切都怪不得晏恒洲。
可如果不是晏恒洲,他怎么会和学弟认识?
如果不是晏恒洲的疏忽,项目又怎么会泄露?
如果那一晚晏恒洲没有约他出去吃饭,学弟又怎么会有机会绑架他?
祝惊霜觉得自己可能也魔怔了,他明知道学弟对自己一见钟情怪不得晏恒洲,也知道项目泄露并非晏恒洲有意为之,更清楚就算那一晚晏恒洲没有约他出去吃饭,学弟真想绑架他也会另找时间。
可手腕每时每刻都在隐隐作痛,那种痛无法缓解,仿佛蔓延到五脏六腑,连带着浑身都疼的发抖。
医生说,他的右手已经没办法再提重物,也要尽量避免长时间使用右手。
简单来说,就是调理好后不会很影响日常生活,但他以后不能再用右手高强度工作了。
住院的这些天祝惊霜几乎每晚都会惊醒,望着手腕无意识地落泪,贺栩樾被吵醒也不生气,抱着他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给他唱跑调的小曲,很多时候祝惊霜都分不清发抖的究竟是自己还是贺栩樾。
在贺栩樾上厕所的时候,祝惊霜偷偷试着用右手工作画图。
他试图忽略手腕上传来的剧痛,画出的线条却依旧歪歪扭扭。
“你在干什么?”贺栩樾慌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祝惊霜无力地垂下手,神色是近乎绝望的平静。
他从记事起便开始学画画,记忆中除了这次住院从来没有超过三天不碰画笔。
“贺栩樾。”祝惊霜轻唤他的大名,窗外夜色无边无际,他的声音散在风里:“我以后好像真的不能画画了。”
他觉得自己的语气很冷静,态度也很正常,只是在直白地叙述一个事实。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贺栩樾却瞬间红了眼眶。
这是祝惊霜成年后第一次看到贺栩樾哭。
泪水大滴大滴地砸落,祝惊霜下意识伸出左手去接,下一秒就被贺栩樾握住了手。
“双双。”贺栩樾握的很紧,却小心地控制着力度没让他感觉到疼:“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他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去安慰祝惊霜:“画不了就不画了,你做什么都那么厉害,又不是非要画画。”
有泪水掉在手上,湿润的,温热的。
祝惊霜想顺着贺栩樾的话往下说,想笑着说伤的是自己,怎么对方看起来比他还难过。
但是他最后只是把手收回来,垂下眼帘:“……可是我喜欢。”
贺栩樾眨了一下酸涩的眼睛,这次眼泪掉不下来。
是啊,他一直都知道。
祝惊霜的兴趣爱好本就不多,所以如果有喜欢的,会一直坚持。
“双双。”贺栩樾又念他的小名,语气中甚至带着祈求:“以后再说这些好不好?你先养好身体好不好?”
我不想看你痛。
最后一句话贺栩樾没说,但祝惊霜听懂了。
他对上贺栩樾哀求的目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
出院这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走出病房时贺栩樾回头看了一眼,忽然说:“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你被送过来时浑身是血的样子了。”
祝惊霜扭头看他,他又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公司没有辞退祝惊霜,但祝惊霜主动提出了离职。
他已经没办法胜任这份工作了。
和贺栩樾一起去见父母的时候,一向含蓄的母亲抱着祝惊霜哭了很久,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右手手腕:“疼不疼啊?小惊,疼不疼啊?”
“怎么发生了这种事情都不告诉我们呢?”
祝母没有问的是,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们,觉得我们不是值得信赖的父母。
因为工作所以缺失了祝惊霜的童年一直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大儿子的离去也让他们对于祝惊霜的健康和安全更加紧张。
祝惊霜安抚地轻拍着母亲的背,看见同样红着眼眶站在后面的父亲,解释道:“只是一点小伤,不疼的。”
你都辞职了,怎么会是小伤?
祝母想反问他,可是又怕提到他伤心事,最后也没能说出口。
虽然祝惊霜回来的次数不多,但他们都能看出来,祝惊霜很喜欢画画,也很喜欢这份工作。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办法,他又怎么会选择辞职?
好不容易安抚完父母,最后带着小包小包从房子里出来,祝惊霜小声地对着贺栩樾抱怨:“你怎么一直在一旁看着,也不帮我说几句。”
贺栩樾提着东西笑了笑:“我怎么敢说话啊,我替你瞒了那么久,不被连坐就不错了。”
祝惊霜本来也就随口一提,上车后打开车窗,嗅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手机忽然响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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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铃声。
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晏恒洲”。
祝惊霜毫不犹豫地按了挂断。
虽然答应了贺栩樾先把身体养好,但祝惊霜还是没忍住偷偷在私下练习。
一开始,他只能坚持五分钟就会痛地握不住笔,后来渐渐的,他已经可以坚持二十分钟。
他不知道是自己忍痛能力提升了,还是手部肌肉真的有好转,但对他来说总归是好消息。
直到这一天。
祝惊霜想试试极限是多少,坚持了很久都没有放下笔,刺痛感无时无刻不纠缠着他,到了后面手腕几乎疼到没有知觉。
一阵尖锐的痛意直冲天灵盖,眼前突然一黑,祝惊霜下意识垂下手,手掌无力地张开,还在不停发着颤。
随后他发现,一连好几天右手手腕都使不上任何力气,比之前还要严重。
贺栩樾发现了祝惊霜的不对劲,押着祝惊霜去了医院。
医生问祝惊霜最近是不是有过度使用过右手,伤势明显有所加重。
祝惊霜几乎不敢看贺栩樾的表情。
最后医生给他开了些药,又再三嘱咐他不能再长时间使用右手或者搬重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从医院出来以后,贺栩樾一直没有说话。
祝惊霜依然是那幅清清冷冷的姿态,没有任何表示。
到家后,贺栩樾终于忍不住了,他揽着祝惊霜的肩,语气平静:“双双,你能不能听我一次?”
祝惊霜沉默不语,细长的睫毛又卷又翘。
贺栩樾揽着他的肩在不自觉地发抖,看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深:“双双,你答应过我的。”
祝惊霜终于发现,比起生气,贺栩樾更像是在害怕。
原来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贺栩樾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吗?
“我答应了叔叔阿姨要照顾好你。”贺栩樾闭了闭眼,声音里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哽咽:“你再这样,我怎么和他们交代?”
祝惊霜轻轻吸了一口气,终于道歉:“……对不起。”
“我以后不会了。”
他做出保证。
……
万则越不知道从哪得知了祝惊霜受伤的消息,匆匆忙忙来找他。
“我不是说没想好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之前不要来找我吗?”祝惊霜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面前捧着自己右手的万则越。
万则越小心翼翼捧着他的右手,好像连触碰都不敢。
伤口已经愈合,却依然留下无法祛除的疤痕,在洁白的手腕上仿若一种特异的纹身,有种别样的脆弱感。
听见祝惊霜的质问,他抬起头:“祝惊霜。”
万则越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我回去以后想了很久你的问题,其实我早就有答案了,但我不知道答案是不是你想要听的。”
“一定要说的话我也不知道我具体喜欢你什么,我只知道在我眼里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移不开视线,哪怕只是简单地坐在那我也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说着,万则越笑了一下:“就像你现在皱眉,我也觉得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