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降落羽田(2)
作品:《与顶流前辈的营业同居手册》 与星野在走廊分别后,林光径直走向电梯,按下通往地下车库的按钮。刘川那辆贴满了乐队贴纸、漆成哑光黑色的丰田海狮,已经不耐烦地闪着双跳灯,停在公司后巷。车身一侧喷涂着他们略显抽象的乐队Logo,另一侧则贴满了各种小型LiveHouse和音乐节的标志,像一枚枚骄傲的勋章。
林光拉开车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器材箱木头味、咖啡渣和淡淡汽油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熟练地侧身挤过副驾座位上堆着的几箱新印的巡演周边T恤,把自己塞进座位里。
“姐!太慢啦!”刘川嘴里叼着pocky,含糊不清地抱怨,一边麻利地将林光的鼓棒包往后舱那堆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的乐器里又塞了塞。
“抱歉,会议刚结束。”林光系上安全带,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车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流光溢彩,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与她无关。
“我给你带了最爱吃的三文鱼,芥末酱油都调好了,吃点吧。”刘川献宝似的从后座拿出一个精致的便当盒,递到林光面前,脸上带着“快夸我”的期待笑容。
林光有些意外,心头微微一暖,接过还带着些许凉意的盒子:“谢谢。正好饿了。”她打开盒盖,新鲜三文鱼腩诱人的橙粉色纹理和山葵泥的翠绿映入眼帘,酱油的香气也飘散出来。她拿起筷子,夹起厚厚的一块,蘸足了刘川特调的酱汁,送入口中。
咀嚼了几下,林光习惯性拿起纸巾擦了擦留在嘴边的酱油,对刘川笑了笑:“很好吃,谢谢小川。”
然而,在她低下头准备吃第二口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蹙了一下。
不对劲。
鲜甜的鱼生本该在舌尖化开,伴随着山葵轻微的冲劲和酱油的咸鲜,构成她熟悉且喜爱的、层次丰富的口感。但今天,这味道却显得异常寡淡。
三文鱼丰腴的油脂感似乎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吃在嘴里只觉得冰凉和软糯,应有的浓郁香味变得模糊不清。山葵的刺激感也大大减弱,只剩下一点淡淡的辛辣,搔不到痒处。就连酱油的咸味,也仿佛隔了一层,变得有些…隔靴搔痒。
她又试了一口,仔细品味。那种味觉上的“隔阂感”更加明显了。就像是有人在她味蕾前蒙上了一层薄纱,所有鲜活的、锐利的味道都被过滤得平淡无力。
林光下意识地轻轻吞咽了一下,感觉到喉咙深处似乎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干涩的毛刺感。
她放下筷子,心里掠过一丝疑惑。是这家店今天的鱼不新鲜?还是小川酱油放少了?不,都不是。这种熟悉又讨厌的感觉……
看来是着凉了。
每次她快要感冒发烧之前,味觉总会率先变得迟钝,吃东西如同嚼蜡。身体的免疫系统似乎正在悄悄拉响警报,调动所有资源去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争”,以至于暂时关闭了一些“非必要”的功能,比如享受美食的精细味觉。
“怎么了姐?不好吃吗?”刘川注意到她停下了动作,担心地问。
“没有,很好吃,刚才那块没沾上芥末。”林光摇摇头,重新拿起筷子,语气平静无波,继续将那块味道变得平淡无奇的三文鱼送入口中,机械地咀嚼着。不能浪费了她的心意。
只是这一次,身体提前发出的警告,让她对接下来的排练和夜晚,蒙上了一层隐隐的不安。那股被她从会议室带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寒意,似乎变得更具体了一些。
她默默地将便当吃完,然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轻声说:“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哦,好。”刘川应道,偷偷瞥了一眼姐姐略显苍白的侧脸,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车子载着沉默的两人,向着录音室的方向驶去,车窗外流动的霓虹,也无法照亮林光体内正悄然蔓延开来的、冰冷而晦暗的预感。
乐队常用的录音室位于一栋老旧商业楼的地下一层。隔音门一关,外界的一切便被彻底隔绝,只剩下仪器指示灯幽幽的蓝光和空气中漂浮的、陈年烟味与电路板混合的微尘气息。
“好,刚才那遍不错,但我们把第二段桥部的节奏再收紧一点,”鼓手兼节奏主导的林光摘下监听耳机,对玻璃另一头的调音师打了个手势,“底鼓的进入点再提前十六分之一拍,试试看。”
她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冷静。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某种不适正悄然蔓延。排练已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高强度的击打和全身心的投入让她出了一层薄汗,但一种诡异的寒意却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录音室的冷气似乎开得太足了,吹得她裸露的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不动声色地将放在一旁的薄外套重新穿上。
“光姐,你没事吧?脸色好像有点白。”细心的遠山楓透过玻璃看过来。
林光抬起眼,摇摇头,习惯性地想推一下并不存在的眼镜框,指尖最终落在眉骨上,轻轻按了按:“没事,有点闷。继续。”
她重新握紧鼓棒,指尖传来木质熟悉的触感,这让她感到一丝安心。节奏、律动、精准的控制——这是她绝对掌控的领域,是她能将一切纷乱情绪隔绝在外的堡垒。她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聚焦在节拍器稳定的滴答声上,试图用更激烈的敲击来驱散那该死的寒意和隐隐作痛的头颅。
汗水再次从额角滑落,但这次的热意带着虚浮感。眼前的镲片边缘在灯光下似乎有些晃眼。她咬紧牙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快结束了,撑住。不能因为自己影响整个乐队的进度。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调音师比出“OK”的手势时,林光几乎是立刻松开了鼓棒,后背微微垮下,靠在鼓凳上,借着调整踩镲的角度,掩饰着短暂的脱力。耳膜里还回响着巨大的轰鸣,与自身过快的心跳声混在一起。
“辛苦了!走走走,去喝一杯,我知道六本木新开了一家,音响炸裂!”科迪的提议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响应。
林光感到太阳穴像被细针扎刺般疼痛,体内的寒意与燥热交战得更加激烈。她只想立刻回到安静的、气息已经变得熟悉的公寓,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你们去吧,我有点累……”她试图拒绝。
“别啊姐!”科迪一把抱住她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这是我们今年最后的聚会了!你要缺席吗?”
也许是科迪的软磨硬泡,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需要合群,也许……是那点莫名的寒意让她荒谬地觉得,嘈杂喧闹的环境或许能让她暖和起来?林光最终妥协了,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虚弱:“……好吧,就一会儿。”
那家新开的夜店如同一个巨大的、搏动着的声光心脏。低音炮的轰鸣直接撞击着胸腔,炫目的激光束切割着弥漫的、混合着昂贵香水、酒精和荷尔蒙的空气。人们在高分贝的音乐中嘶吼着交谈,肢体随着节奏摇摆。
对林光而言,这无疑是酷刑。每一下鼓点都像直接敲在她的颅骨上,炫目的灯光让她头晕目眩,浓烈的香气混合着烟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搅。她感觉自己像被抛入感官的惊涛骇浪之中,无法呼吸。
劉川给她点了一杯无酒精的莫吉托,她小口啜饮着,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短暂的舒缓,却丝毫无法浇灭体内愈烧愈旺的火焰。她靠在卡座的阴影里,看着队友们在舞池里嬉笑玩闹,感觉自己与他们隔着一层厚厚的、无声的玻璃。热闹是他们的,而她只有一阵阵袭来的、令人窒息的灼热和冰冷交替的颤栗。
她借口去洗手间,几乎是踉跄地穿过拥挤的人群。洗手间里相对安静一些,但镜子里映出的脸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潮红得不正常,眼底却带着疲惫的青黑,嘴唇干裂。她用冷水狠狠拍打脸颊和后颈,那点冰凉瞬间被皮肤的高温吞噬。她双手撑在冰冷的盥洗台上,低头急促地喘息,试图压下那股强烈的恶心和晕眩。
就是在这里,大庭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澪姐?”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小光,你和夜海在一起吗?”
“没有,我在外面,和乐队的人。怎么了?”
“我刚送夜海回去,在她公寓楼下……看到加藤了。她在下面待了一会儿,没上楼,走了。但我担心夜海的情绪,也怕万一……”
加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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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公寓楼下?!
一瞬间,所有的病痛、不适、晕眩都被一股更强烈的、冰锥般的焦灼感取代!那个地方……她和星野的“家”!那个她刚刚开始产生一丝归属感的空间!她得对此有些反应,但现在的一切仿佛都变得迟钝。加藤想干什么?星野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又心软了?如果再见面的话是不是会很难过?会不会有狗仔?!
如果是对工作上的安排产生影响,那一切交给事务所便好。
但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慌,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她猛地冲回卡座,然而刚迈出两步,周遭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炫目的灯光瞬间扭曲、放大,变成一团吞噬一切的混沌漩涡。地面仿佛在她脚下倾斜。
她强忍着恶心和晕眩,踉跄地挤过人群,终于看到刘川正拿着她的杯子,和旁边的人说笑着。
“小川……”她刚开口,声音微弱得被声浪吞没。她伸出手想去拉刘川,同时俯身想在她耳边说话。
就是这个俯身的动作,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血液似乎瞬间离开了大脑,眼前的一切猛地黑了下去,所有声音极速远去,只剩下一种尖锐的耳鸣。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我先走……”
她最后几个字几乎成了气音,随后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木偶,重心彻底消失,软软地向前一栽,额头重重抵在刘川的肩上,随即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过去。
“姐?!”
刘川正笑着,忽然肩头一沉,听到林光微弱的声音后紧接着就是一个沉重的、滚烫的躯体完全依靠过来。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抱住,林光整个人已经软得不像话,头无力地垂在她的颈窝,呼吸急促而灼热地喷在她的皮肤上。
“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刘川脸上的笑容瞬间被惊慌取代,她慌忙抱住林光下滑的身体,触手所及是一片不正常的滚烫。她用手背碰了碰林光的脸颊和额头,那温度吓得她心脏都快停跳了。
“喂!怎么了?”
“没事吧?”
周围的人也注意到异常,纷纷围过来。
刘川此刻完全慌了神,但姐姐全身重量都依赖着她的感觉让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半抱半拖地把林光扶到旁边的卡座沙发上,让她平躺下来,自己的腿都在发软。
“没事没事!我姐可能有点低血糖!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刘川快速对周围人解释,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想叫车,一边试图唤醒林光:“姐?姐你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
林光毫无反应,只是眉头紧锁,脸色在昏暗迷离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潮红,嘴唇干涩,完全失去了意识。
就在此时,刘川的手机响了,是大庭澪的来电。
刘川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立刻接起,声音都带了哭腔:“澪姐!怎么办!我姐她……她突然晕倒了!浑身烫得吓人!……对,我们在店里……”
电话那头的大庭似乎也被这突发状况惊到,但很快冷静下来,语速飞快地说了些什么。
刘川一边听着,一边看着昏迷不醒的林光,不住地点头:“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叫车送她回去……回哪个家?……哦,好,好……”
挂了电话,刘川的眼神变得复杂而焦急。她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姐姐,咬咬牙,对旁边还算清醒的朋友说:“麻烦搭把手!”
她心里乱成一团麻,既担心姐姐的病情,又被大庭电话里提到的“加藤出现在星野公寓楼下”的消息搅得心神不宁。她隐约觉得,姐姐这突如其来的崩溃,或许不仅仅是因为生病。
几个人合力将林光扶出夜店,冷风一吹,林光似乎恢复了一丝极模糊的意识,睫毛颤动了几下,嘴里发出极其微弱的、含混不清的呓语:
“……我得回去……”
刘川把她塞进出租车,听到这声几乎听不见的呢喃,心里一酸,更加坚定了决心。她对司机报出了那个暗记在心的地址——
那个此刻可能正笼罩着别样情绪,但却是姐姐唯一执念要回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