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作品:《普通的我被合欢宗少主看上了》 她现在在干什么?在逃跑。
去哪里找竹松云?她不知道。
接下来要干什么?她不清楚。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太多的事情堆积其中,无数纷杂的碎片划过脑海,牵扯着她的思绪,又很快中断。
先前的画面一幕幕闪过,江之鹤和滕绍决绝的表情;谢季同的狂笑;周边满目的腥红;阴沉到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天空。
心脏像是被刺穿,刺痛传遍全身。窒息般的绝望缠绕在她的喉间,让她无法出声。
双腿在不停地奔跑,她不能停下来,绝对不能。
一路用着疾行符跑到城外,所到之处,了无生息。她根本不知道,谢季同是在什么时候,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了这么多人。
鞋底被血液浸染,周身被血腥气包裹,让她喘不上气来。
双腿逐渐变得沉重,如同灌了铅,让她难以再向前迈出脚步,在来到城门前时,她不得不停下使用符箓,转而变成走路。
她的身躯仍旧是凡人,根本无法承受长时间使用符箓的后果。
但一放松下来,双腿传来的酸痛便让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不过好在她及时扶住了旁边一个已经空了的货车,这才得以稳住。
她一瘸一拐地走着,想要尽快适应。等到她走到大开的城门前,想要迈出城门时,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了。
她愣住了,伸手向前探去。一道波纹在她面前激荡开来,而她也摸到了那个看不见的屏障。
但她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她开始尝试。
攻击符箓,攻击法器,甚至于最后,她开始用自己的血绘制符箓,她流了很多血,但也无所谓了。毕竟周边一片死寂,一个人都没有。她绘制了她所知道的,目前能够使用的所有攻击符箓,中品甚至上品——
但都没用。
她开始尝试绘制传送符箓,但这片城池像是被锁住了般,传送符箓一点用都没有。
她靠坐在墙边,双腿曲起。满是鲜血的双手紧紧攥着一张刚绘制好的上品传送符,她将仅剩的灵石按在上面,灵力被符箓吸收,符箓亮起了微光,但又迅速黯淡下来。
没用。
没用、没用、没用,全都没用。
封锁这里的是法则,除非用极品符箓,否则不可能有机会的。
但,她虽然能绘制出来,却没有足够的灵力或灵石将其激活。
双手紧紧攥住那张黯淡的符箓,深深的无力和绝望涌上心头,翻涌的泪水溢出眼眶,顺着脸颊不断流下。
她太没用了。
她只是个累赘。
他们牺牲了这么多,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但现在,她根本没办法出城,也没办法拿回剩下的“碎片”,更没办法改写他们的结局。
什么神明啊……我只是个连朋友都救不了的废物。
她独自一人,蜷起身体,将头埋在双膝,无声地呜咽着。
那张沾满了血迹的黯淡符箓,最终也化为飞灰消散。
“哎呀,这里怎么有个小可怜在独自哭泣呀?”
一道含笑的声音从城门外响起。
顾筱竹抬头,就见身穿素衣的少女站在城外,她的身上沾着黄沙,整个人似乎还憔悴了不少。
但她的脸上仍旧挂着笑,挂着那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变的不着调的笑。
是竹松云。
顾筱竹看着她,愣住了:“你……没走吗?”
竹松云歪了歪头,她上前走了几步,蹲在城门外,看着她笑道:“我要是走了,谁来拯救你这个小可怜啊?”
顾筱竹看了她半晌,一阵酸涩涌上心头,泪水根本就止不住,她伸手去擦,但根本没用,还不小心将手上的血也擦到了脸上:“对不起……对不起……”
“我太没用了……我救不了阿鹤,救不了滕绍,我谁都救不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边哭着,一边说着。手掌上的伤口因为根本没去处理,动作一大就会流出鲜血,但她已经麻木了,一直压着她的窒息与绝望让她根本无心顾及这个。
竹松云见到这一幕后显得有些慌乱,她伸出双手,但很快又缩了回去。视线在触及到顾筱竹那满是血的双手时,眉头更是狠狠一皱。
“那个……先别哭啊……没关系,事情还没有结束,还有转机,只要我把你带出来……”她连忙道。
顾筱竹摇了摇头,泪水还在流:“封锁了这里的是法则,除非能用渡劫期的力量,否则破不开这里。”
竹松云挑眉,她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不不,还有一种情况,能够破开这里,将你带出来。”
顾筱竹泪眼朦胧地看向她。
竹松云笑了笑,站起身:“一个奇迹。”
她抬头“看”向城墙,最后视线下移,定格在了面前那空无一物的空气上。
她闭上眼,摘下了鼻梁上的小圆墨镜。
再次睁开眼,那双一直灰暗的双眸竟是重新恢复了色彩。
她在顾筱竹惊讶的目光下笑了笑,双手掐诀:
“阵起——!”
刹那间,城池周边,一道道光柱瞬间升空,它们形成了无数阵眼节点,被灵力连接,八卦的雏形渐渐显露,并向着城内延伸而去。
她的双眼泛起金光,灵力不断注入各个阵眼节点。
顾筱竹朝着城内上方的天空看去。
八卦阵已然成型,八个方位皆已显现,而城门这边对应的,则是坤卦——死门。
城门外的竹松云额间开始渗出汗珠,那双明亮的双眸渐渐爬上血丝。
“咔嗒——咔嗒——”
覆盖整座城池的八卦阵开始转动,象征着死门的坤卦缓缓转动,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巨大的阻力,竹松云的双眼开始渗出鲜血,但她仍旧没有停止。象征着生门的艮卦随着整个阵法转动,最终被移到了城门上方。而坤卦,则被挪到了另外一个方位,一个……顾筱竹十分熟悉的方位。
那里,是江之鹤和滕绍所在的地方。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变了。
顾筱竹站起身,朝着城门走去。她伸出手向前探,没有阻碍,她……能够出城了。
而竹松云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覆盖了整座城的八卦阵仍在运行,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喃喃自语:“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啊。”
她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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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生门移至城门,是为了让顾筱竹从封锁中出来。而将死门移至江之鹤两人所在的方位,是为了让谢季同无法生还……
尽管她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人家有法则的帮助。
但……她尽力了。
只要阵法不破,谢季同就绝对没办法从城中出来。
她朝着顾筱竹伸出手,那双明亮的双眸再次黯淡下来,苍白的脸上撤出一抹笑:“看,一个奇迹。”
顾筱竹面色复杂地看着她,她似乎比起先前,又憔悴了不少。卦修强行改变天命,是会遭受反噬的。
她吸了吸鼻子,最后将手伸了过去:“对不起……”
竹松云笑了:“这有什么可道歉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说完,她抓住顾筱竹的手腕,正当顾筱竹疑惑时,就见她从储物袋中拿出疗伤的药粉,将其洒在那伤口早已撕裂了多次的手掌上,然后又取出一块帕子将伤口包扎起来。
她中间还抽空看了眼对面的少女什么反应,少女没有畏缩,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不疼吗?手都成这样了,也不处理一下。”竹松云无奈开口,然后又取出了一枚疗伤丹药递了过去。
顾筱竹有些迟钝地看了看已经被包扎起来的手,又看了看递过来的丹药,最后默默接过服下。
见此,竹松云的眉头才终于舒展了一些:“走吧……我们必须离开了。”
顾筱竹看向她,开口:“他们……会活下来吗?”
竹松云一顿,她“看”着面前的少女,脸上满是认真:“只要你活下来,他们就能活下来。”
“还记得我之前算的卦象吗?”见顾筱竹点头,她继续道:“我一直算出的是大凶,并且没有破解的办法。”
“你应该明白,我们能够算出、看见命运,却无法真正改变命运。”
“因为我们仍旧处于这方世界内,受到这里的约束和影响。”
她牵起顾筱竹的双手:“但你不一样。”
“筱竹,你是唯一一个,超脱于此方世界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能够改变命运的人。”
竹松云拉着她,朝着之前在城外时布置的一个简易传送阵走去。
顾筱竹跟在她的身后,半晌才出声:“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你们都说,希望在我的身上,但我既没办法帮你们对抗谢季同,也没办法靠着自己离开。”
心中的无力与愧疚再次冲破堤坝,她的语气有些颤抖:“我始终只能躲在你们身后,始终只能靠着你们。没有你们,我什么都做不到……”
“怎么会呢?”竹松云开口。
“据我目前所看见的。一路上,没有你来调节,江之鹤和滕绍早就打起来好几次了。”
“没有你,我们到现在还在那个昏暗的房间坐以待毙。”
“没有你,我也没办法出城,没办法布置八卦阵和传送阵。”
“没有你,江之鹤他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进入圣地拿到‘碎片’。”
她转过头,略微凌乱的发丝划过空中,那张沾染了点点血迹的脸在此刻绽开了笑容:
“这些都是你做的,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